第三章當官

    飯桌上。

    望着眼前琳琅滿目的菜餚，柳凡塵的食指大動，前世作爲燒烤店的老闆，柳凡塵最開心的事情就是吃飯。

    看着眼前坐在椅子上的小兒子，柳氏開心的笑着，可是笑着笑着便又哭了起來，她看着兒子的腿，眼中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滴落。

    “老爺塵兒剛十七歲，這往後的日子怎麼辦啊！”

    “哎”

    柳萬金放下手中的碗筷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我已經託人去京城那邊了，看看能不能尋到可以治療的人或藥吧，總之就算是我散盡了家財也要將我兒治好“，柳萬金沉聲說道。

    聽着父親的話，一邊吃飯的長子柳凡佑手中的筷子一頓，便立刻恢復了正常，旁人都沒有注意到，唯有一邊的柳凡塵發現了。

    “爹孃，我沒事，只是腿斷了而已，起碼我還活着，快吃飯吧，你們這些天都瘦了許多，如果是因爲我的緣故，讓爹孃的身體累壞了，那兒子的罪過就大了“。

    看着眼前董事的小兒子，夫妻二人的內心更是難受，甚至柳氏心裏想到如果出事的是大兒子該多好。

    “老爺老爺，榮親王府的劉先生來了“，柳府的管事柳福急匆匆的進來稟告。

    “劉先生？“

    柳萬金皺起了眉頭，這劉先生本名劉半天，原本是越州大夏最高學府月下學宮的教書先生，不知道因何緣故請辭之後便不知所蹤。

    據說此人及其了得，深諳兵法與神鬼之道因其又是月下學宮的教員，國學儒術更是十分精通，深受各方勢力的追捧，兩年前被榮親王李元敵迎入王府奉爲客卿，之後便代表榮親王出席各種場合，一時風光無兩。

    “竟然是劉先生親自來的，會是什麼事情呢？“柳萬金帶上妻子和大兒子準備出門迎接，柳凡塵也想知道這個王府的人來家裏究竟是幹什麼，於是也叫人擡着一起去了門口。

    柳府門外停放着一輛由四匹高大的棗紅駿馬牽引的豪華馬車，天子駕六諸侯駕四，這是榮親王的馬車，馬車的車廂上用金絲勾勒出一幅幅山水畫卷，車廂裏面坐着一位老者，白髮白髯。

    側面的車簾被人撩起，那老者揮了揮手，一旁的下人便上前拿着一個錦盒向着柳萬金遞了過去。

    “老夫來替王爺恭喜柳大人，經過王爺的親自舉薦，陛下已經封柳大人爲朔州的宣撫使了，官職正三品，位列朔州的三司之下第一人，另經王爺的舉薦，封柳二公子爲宣撫副使，官職從五品，王爺說了，柳二公子身體不便，可自行決定上任時間，柳大人可要好好努力莫要辜負了王爺的一片苦心啊，這是聖旨“。

    柳家長子柳凡佑聽到劉姓老者的話後微微眯起了眼，低下了頭，緊握的雙拳指甲已經刺破了手掌留出了鮮血。

    “宣撫使？敢問劉老，此等殊榮怎麼之前並沒有人告知柳某啊“。

    “哼！柳大人的意思是王爺錯了？“

    “不敢不敢，劉老誤會了，下官本是一介商賈，突然獲此殊榮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還望柳老莫怪”，柳萬金彎腰向着老者作揖道。

    “老夫王府內還有事情處理，就先行回去了，錦盒之內有請帖，三日後王爺在府中設宴，柳大人切莫忘了時辰，還有，王爺得知柳二公子的雙腿受傷，請來了宮中的御醫爲其診治，柳大人記得帶上柳二公子一同前往”。

    “煩請劉老轉呈王爺，下官必定爲王爺鞍前馬後恪盡職守，以感謝王爺的恩澤”。

    說着柳萬金便上前從懷中掏出了一張銀票遞給了一旁的小廝，那劉姓老者看了一眼微微點頭，馬車便緩緩的啓動離開了柳府。

    “爹爲什麼榮王會封您爲官啊？我們與王府並無來往啊！而且聽說榮王對我們這樣的商賈並不喜歡啊！”柳凡佑在旁輕聲問道。

    柳萬金看着離開的馬車皺緊了眉頭，並沒有回答。

    “塵兒你怎麼也出來了，走走走，回去吃飯”。

    衆人回到了飯廳，柳氏一臉疑惑的問着自己的丈夫。

    “老爺爲什麼突然封你爲官啊，而且還是正三品的，那可是三司之下最高的官職了，而且就連塵兒竟也封了官”。

    “恐怕榮王要有所動作了”，柳萬金沉聲說道。

    “榮王要起兵謀天下，起兵需要錢糧軍隊，眼下的朔州撐死了也就十萬左右的軍隊，榮王要招兵買馬，哪樣都要錢，這朔州的賦稅每年也就那麼點，哪裏能夠，朔州最有錢的莫過於我們柳家了”。

    柳凡塵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擦了擦嘴。

    “榮王也算是用了心，京城的御醫都請來給我治病了，還封我這個殘疾人當了官，爹咱倆這官不好當啊”。

    柳萬金看着小兒子滿臉的欣慰之情益於臉上。

    “嗯塵兒說的不錯！榮王是奔着我柳氏的錢來的，這亂世之中要想獨善其身難於登天啊，看來我們也要早做準備了”。

    午後的陽光已經沒那麼熾熱了，溫暖的撒在人間的每一次土地上，柳凡塵仍舊躺在他的那張藤椅上，他的院子因爲是柳氏族長的居所，在象徵着柳家的那顆大柳樹的不遠處，有着一處人工開鑿的小湖。

    柳凡塵就躺在湖邊，愜意的吹着風微閉着眼，感受着在這個世界活着的每一個瞬間，不知不覺間他做了一個夢，夢中的他來到了一處建築的後面，他看着“自己”的身後有兩個陌生的人尾隨着“自己”，那兩人一個手裏拿着麻袋一個手裏拿着棍棒，飛速的向“自己”靠近，他大聲的呼喊，想提醒‘自己“，可是任憑他怎麼用力都發不出任何聲響，他眼睜睜的看着那兩個人將他打暈之後裝入麻袋擡上了一輛馬車，他想繼續跟着，一道刺眼的白光襲來，下一瞬他猛的驚醒。

    “少爺您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紅鶯伸出雪白的小手擦了擦柳凡塵額頭的汗水，柳凡塵睜開了眼睛拉住了紅鶯的小手。

    “怎麼樣？當了朝廷的官是不是少爺我的臉更俊俏了！“

    “少爺！“紅鶯嬌羞的紅了臉從柳凡塵手中將自己的小手拉了回來。

    “紅鶯我剛剛夢見了一個地方，我覺得可能與我之前出事有關，但是我並不認識那個地方，你去取來紙筆，順便叫小六和瘦猴過來“。

    紅鶯看着一臉凝重的少爺吩咐完之後，便去書房取來紙筆，順便帶着還在練功的柳六瘦猴二人一起回反。

    “少爺怎麼了，您叫紅鶯拿紙筆還叫我過來，是想要給我畫像嗎？突然畫像幹嘛啊！還是您親自畫，難道是要給小六找親事嗎？“柳六在一旁開心的搓着手，還努力的朝紅鶯的方向眨着眼睛。

    “你個死胖子天天腦子裏面想的都是什麼啊？少爺想起了出事那天的一些事情，想要畫出來讓你們兩個辨認一下“。

    紅鶯掐着腰氣呼呼的對着柳六大聲喝道。

    “少爺您想起什麼來了？今日劉先生來府封您和老爺官職一事我覺得有些蹊蹺“。

    瘦猴在一旁說道。

    “我畫出來給你們看一下，當官的事肯定蹊蹺啊，整個朔州誰不知道柳家的二少爺剛剛詐屍還陽，這才多久啊，就讓我這個殘疾人當了官，如果不蹊蹺那才見了鬼“。

    柳凡塵一邊說一邊將剛剛夢中的情形畫了出來。

    “好了，你們看看“。

    柳凡塵將畫好的紙張遞給三人，柳六搶先接了過來，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少爺這畫的是什麼啊？小六什麼都看不出來啊！“

    “你能看出來才怪了，你都拿反了“。

    柳凡塵都氣笑了。

    “你天天練金鐘罩鐵頭功練的腦子都沒了，你看給少爺氣的！“瘦猴從柳六手裏接過紙張仔細的看了起來。

    “少爺這好像是一處酒樓或者青樓教坊司的後門，一般只有酒樓青樓教坊司之類的後門才會這樣設計“。

    “這樣來說符合條件的地方應該不多，瘦猴我再畫一個圖紙，你按照我的圖紙給我打造一個東西出來“。

    說着話柳凡塵便畫了起來，片刻之後便畫好了，柳凡塵將圖紙遞給了瘦猴。

    那圖紙上畫的是一張椅子，椅子的旁邊有兩個輪子，椅子的上方還有兩個把手，赫然是一把輪椅模樣的設計。

    “少爺這個是什麼啊？樣子奇奇怪怪的，像是椅子卻又沒有見過這樣的椅子“。

    瘦猴不解的問道。

    “這是輪椅，去找人做吧，以後你們就可以推着我出去逛了，省的擡來擡去的，麻煩的要死“。

    “少爺可真厲害，懂得真多“。

    紅鶯在一旁看着圖紙讚歎道。

    “我不是厲害，我只是知識的搬運工“

    柳凡塵輕輕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