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田園泡字數:4177更新時間:24/06/27 18:41:20
    雖然經歷了一小段“NPC劇情”,但蘇寧瓔安慰自己:沒事沒事,只是簡單的看到了一小段劇情,她又沒有親眼看到顧一清跟他表妹偷情。

    這場生辰宴直到晚上才結束,或許是因爲周圍靈氣充足,所以蘇寧瓔覺得身體狀態很不錯,反正比待在沒有靈氣的地方舒服多了。這具身體本來也已經是築基期了,既然是築基期,也算是半隻腳踏入修行,那麼自然缺少不得靈氣。

    戲園子裏放了很多靈石,靈氣十分充盈。蘇寧瓔因爲是新手進村,所以一開始根本就不會吸收這戲園子裏面的靈氣,只覺得舒服。然後爲了更舒服,她坐在那裏,不斷的調整呼吸。

    三個小時之後,無師自通的她發現自己體內產生了一點奇妙的變化,似乎有一股暖流在身體裏流竄。暖流所到之處,身體的疲勞都減半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修仙?

    蘇寧瓔就跟找到了好玩的事情一樣,開始讓那股暖流在身體裏亂竄。直到生辰宴結束,她依舊意猶未盡。

    太舒服了。

    因爲這具身體長久處於不健康狀態,所以蘇寧瓔都差點忘記自己健康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了。

    客人們陸陸續續離開,蘇寧瓔還坐在椅子上,這是一個半封閉的水榭,裏面置着上次在馬車內看到的夜明珠牌取暖器,四周還掛上了厚氈,不會冷。

    “蘇姑娘?”聽雪輕輕喚了一聲。

    蘇寧瓔睜開眼,轉頭看向安靜了不少的戲園子。海棠花正盛,她隱隱綽綽能看到海棠花海里流淌着的靈氣。

    其實白日裏,那些客人也是貪圖這裏的靈氣的,不過隨着時間的流逝,靈石裏面的靈氣已經幾乎沒有,因此,客人們陸續走了。現在剩下的這些靈氣對於修真者來說沒有任何作用,甚至連一個最簡單的法術都使不出來。

    不過對於蘇寧瓔來說,這麼點小靈氣已經足夠她繼續調整身體了。

    她得多吸點。

    “我去看看海棠花。”蘇寧瓔起身,戴上兜帽走出水榭,步下石階之後,小路兩邊的地上就已經能看到一些用廢的靈石。

    晚上的靈氣不如白天那麼多,殘留的靈氣就如同砂礫一般,五指並抓都會從指縫中溜走,只有蘇寧瓔這樣耐心十足的,稍微撿到一點都能高興好半天。

    第一次莫名其妙學會了吸收靈氣,蘇寧瓔興致極高,腳踝上的傷也不疼了,身體也輕盈了,甚至連跟聽雪走散了都不知道。

    她越往海棠花海深處去,就越能感受到靈氣的涌動。體內的暖流越來越清晰,她甚至都能感受出來它在經脈裏的流淌路線。

    客人們全部清場,四周安靜極了,只有海棠花在搖曳。

    月色被烏雲遮蔽,蘇寧瓔聽到自己清淺的呼吸聲。突然,一道奇怪的女聲從前方傳來,聽起來痛苦又愉悅。

    海棠花樹因爲被施了法術,所以開得密密麻麻,三米之內就會遮蔽視線,人畜不分。

    蘇寧瓔正好站在警戒線三米處,她伸手一撩開面前的海棠花枝,就看到了讓她辣眼睛的一幕。

    蘇寧瓔在現實中沒有吃過豬肉,也沒有見過豬跑,最多看點小破文和小視頻。小破文還因爲脖子以下不能寫,所以看的都是清水文。小視頻時常502也沒什麼意思。她萬萬沒想到,有一天,她居然會在現實中看到豬跑。

    有時候,flag是不能隨便立的。

    她白日裏還說只是看到一段不屬於自己的NPC劇情,無傷大雅。到了晚上,就給她安排上了另外一段限制級劇情。

    顧一清衣衫半褪,跟自己親愛的表妹倒在覆着海棠花瓣的大石上,兩人相處的大汗淋漓,積極向上。

    蘇寧瓔看的眉頭緊皺,渾身惡寒。

    她媽媽曾經跟她說過,不要隨便插手別人的因果,不然就要做好承受別人因果的準備。

    目前看來,她似乎是因爲插手了聽雪的因,所以接受了聽雪的果。

    蘇寧瓔放緩自己的呼吸聲,儘量不打擾到那邊兩位親密友人,然後一點一點,踩着腳下的海棠花瓣,慢慢的後退。

    風起,花落,顧一清和寧秋燕的聲音斷斷續續,時而高昂,時而歡愉。

    蘇寧瓔忍着滿身的雞皮疙瘩,努力不發出一點聲音,甚至連呼吸都屏住了。

    運氣不錯,這兩個人並沒有發現她。

    離的遠了,憋到極限的蘇寧瓔大大鬆了一口氣,轉身的時候正看到尋過來的聽雪。

    看到聽雪張開的嘴,蘇寧瓔一個箭步上前,直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噓。”

    -

    蘇寧瓔帶着聽雪急匆匆回到院子,她躺倒在榻上,大口大口喘氣。渾身惡寒還沒消下去,蘇寧瓔正對上聽雪困惑了一路的眼神,她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解釋道:“有兩頭野豬。”

    聽雪:???

    “這堂堂城主府裏怎麼會有野豬呢?還是兩頭?”聽雪滿臉的不可置信,“長什麼模樣啊,蘇姑娘?”

    一頭叫顧一清,一頭叫寧秋燕。

    蘇寧瓔抱着懷裏的手爐,卻還是覺得渾身發冷。

    這個院子裏沒有靈氣,她的身體狀態一下回落,難免有點不適應。這具身體體弱的時候跟她發低燒差不多,誰家好人一低燒就燒十天半個月的啊,這再好的體質都得給熬成人幹了。

    “可能是我看錯了吧。”面對聽雪求知慾旺盛的眼神,蘇寧瓔擺了擺手,不欲再解釋。

    她這也是爲了聽雪的小命着想。

    屋子裏有點悶,蘇寧瓔靠在榻上,撩開身後掛在窗戶上的厚氈,剛剛打開窗戶一條縫透透氣,就聽到一陣尖銳的鳥鳴聲。

    這麼冷的天,居然還有鳥在外面飛?

    蘇寧瓔偏頭看出去,外面天色已經黑了,院子裏的紙燈籠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點亮了,黃暈色的光芒傾瀉落下,在地上形成漂亮的光暈,搖搖晃晃,古色古香。

    就着那一點光,蘇寧瓔看清楚了那只正繞着院子上方徘徊的鳥。

    那是一隻靈獸,成年男性臂展那麼大一隻,有三個頭,渾身血紅毛髮,此刻正扇動着翅膀,六隻綠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幽幽的跟她對視。

    “那是新城主的靈獸,赤烏。”聽雪湊上前道:“是新城主花費了很多力氣才收服的。”頓了頓,聽雪疑惑,“赤烏怎麼會來這裏?它平常都不會出來。”

    赤烏立在屋檐上,陰鷙地盯着蘇寧瓔看。

    蘇寧瓔按在窗戶邊沿的手霍然收緊,然後猛地一下將窗子關上。

    傳說中赤烏有狗的嗅覺,顧一清在這個時候將它放出來,這貨還飛到她的院子上面,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命運的大刀終歸還是沒有放過她。

    顧一清發現她了。

    顧一清是一個深陷慾望陷阱的男人,他好不容易靠樑倩瑜得到了現在的一切,還沒抓穩,當然不能被一個小小的意外毀了,那麼,他只能讓這個意外發生意外了。

    就算是蘇寧瓔這個崑崙山的大小姐,也必須死。

    聽雪沒有察覺到蘇寧瓔的緊張,她是個沒什麼心眼的孩子,“可能是出來巡邏的吧,畢竟最近有些亂,連野豬都闖進城主府了呢。”

    說完,沒心眼的聽雪甚至還在爲蘇寧瓔考慮明天的菜單,“姑娘,您明日想吃點什麼?”

    蘇寧瓔幽幽道:“烤赤烏?”

    聽雪下意識朝窗外看了看。

    聽雪:???

    -

    今天晚上這一覺註定睡得不安穩。

    因爲蘇寧瓔身體不好,所以聽雪是陪牀睡的。主臥外面有個小房間,房間裏有張小牀,就跟古代大小姐的貼身丫鬟晚上陪夜一般,隔着一道牆,能聽到主臥裏面的動靜。

    聽雪沒什麼心眼,晚上睡眠質量比蘇寧瓔好多了。

    因爲蘇寧瓔還保留着上輩子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理念,所以並沒有將聽雪當成丫鬟,晚上若是有事,只要能自己起來,都自己幹了。

    聽雪在外面睡得很熟,蘇寧瓔裹在被褥裏,翻來覆去,覆去翻來,好不容易淺睡下去,恍惚間聽到窗戶響了一下,然後又是一下。

    她朦朧睜開眼,從厚氈縫隙裏看過去。

    窗戶是琉璃制的,薄薄一片,外頭掛着整夜不滅的紙燈籠,有一道長長的黑色影子投射在上面,能看到三個歪歪的頭,還有六雙綠色的眼。

    蘇寧瓔猛地一下驚醒,她捏着被褥,定睛看向覆着厚氈的窗戶,仔細從縫隙裏分辨。

    沒有聲音,也沒有影子。

    剛纔她是做噩夢了。

    赤烏走了嗎?蘇寧瓔從枕頭下面掏出小鏡子,懟開一點窗戶縫隙照出去。

    赤烏正站在屋頂,兩顆腦袋在睡覺,一顆腦袋在站崗。聽到動靜,它歪頭看過來,脖子細長,角度詭異。

    蘇寧瓔抖着胳膊關上窗戶,指尖凍得發麻。

    房間裏安靜極了,她甚至能聽到聽雪的呼吸聲。

    按照她現在的情況,顧一清如果想要取她性命,真的非常容易。那只赤烏明顯就是衝着她來的,卻好像在忌憚着什麼,不敢下手。

    忌憚什麼呢?

    赤烏是一頭六級靈獸,相當於人類修士金丹後期,身懷靈丹,攻擊力十足,單單靠顧一清這個跟赤烏同一等級的修士是不可能將它收服的。

    如果蘇寧瓔沒記錯,這頭赤烏是陸琢玉收服之後,被顧一清要過去的。當時這赤烏好像被陸琢玉打的挺慘,難道是對陸琢玉留下了心理陰影?就算陸琢玉沒有靈氣傍身,它也不敢隨意造次?

    不對啊,現在陸琢玉身上藏着大量靈石,看似弱雞,實則魔頭,再揍一頓不是分分鐘的事嗎?

    蘇寧瓔猛地一下起身。

    “聽雪。”

    聽雪在睡覺。

    蘇寧瓔拉高了一點調子。

    “聽雪?”

    聽雪在繼續睡覺。

    蘇寧瓔深吸一口氣,大喊,“聽雪……咳咳咳……”沒喊出來,嗆了一口空氣,喉嚨被空氣撐開之後火辣辣的疼。

    蘇寧瓔扶在牀沿邊咳嗽,聽雪終於醒了。

    因爲蘇寧瓔晚間從來不麻煩她,所以聽雪並沒有晚上要警醒些的習慣。

    “蘇姑娘?”聽雪披了衣服過來,看到蘇寧瓔披頭散髮的咳嗽,立刻就精神了,趕緊去扶她。

    蘇寧瓔緩了一口氣,咳嗽停下來後,她按着自己扭到的腳踝,聲音抽噎,“腳疼……”

    “我去請陸公子過來!”

    快把她的吉祥魔頭帶過來。

    -

    時間已過亥時,按照時辰,這個時間點大部分人都睡了。

    聽雪將陸琢玉帶進來的時候,男人身上的衣衫還沒穿好,髮髻已經鬆散下來,外衫罩在身上,臉色不算太好看,大概率是帶着起牀氣的。

    你好,吉祥魔頭。雖然你看起來見到我不太快樂,但是我見到你可太快樂了。

    蘇寧瓔伸着脖子看到男人進來,立刻趴回去捂住腳踝,像只貓兒似得蜷縮在被褥裏。

    古色古香的深閨女子小牀上掛着煙粉色的帳簾,一邊被撩起,一邊被放下。少女躺在裏面,身上蓋着厚實的被褥,單手抓着被角,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看。

    陸琢玉一路進來,站到牀邊。

    聽雪滿臉焦急,“陸公子,蘇姑娘方纔疼得厲害,您快點給瞧瞧吧。”

    匆忙間,屋子裏只點了一盞琉璃繡球燈,就置在牀頭,光線不算太亮,只能算一盞夜燈的程度。

    陸琢玉撩袍,坐到蘇寧瓔牀邊,他單手揭開她的被褥一角,露出她的赤足。

    少女一隻手按着腳踝,表情痛苦。

    “很疼嗎,瓔瓔?”

    “嗯……”蘇寧瓔聲音發顫。

    臺下一分鐘,臺上六十秒,奧斯卡都沒有她的演技。

    因爲陸琢玉是側背對着蘇寧瓔坐的,所以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聽到男人和緩溫柔的嗓音,“今日出門,把另外一隻腳也崴了?”

    蘇寧瓔:???

    蘇寧瓔下意識動了動另外一隻腳,腳踝處殘留着的一點點痛感在告訴她,按錯了。

    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有些尷尬,蘇寧瓔原本懸着的心一下就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