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當年的真相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若若唯字數:2367更新時間:24/06/27 18:39:05
    “厲王爺。”蘇培駱皺眉,“雖說姜院使治不了皇上的病症,但他做了太醫院院使二十多年了,也不會治死人啊。”

    “你這怎麼能冤枉他呢?”

    蕭意遠將早就準備好的另外幾份藥方拿了出來,“蘇公公叫人鑑定筆跡吧。”

    如今說起來,呂大夫的死,的確冤枉至極。

    姜精義陷害呂大夫的這份藥方,是他親自寫的。

    明明只要有人鑑定一下筆跡,就能還呂大夫一個清白。

    但卻沒人這麼做,像是所有人都想要呂大夫死一般。

    蘇培駱看向皇帝,而後在皇帝默許的目光中,叫了人來鑑定蕭意遠拿出來的這幾份藥方。

    刑部來的鑑字師仔細驗過了以後,對着皇帝行禮,“回皇上,這幾份藥方的字出自一人之手。”

    蘇培駱不着痕跡的看向了皇帝。

    其實這件事,有沒有冤情。

    不重要的。

    皇帝只是想要將軍府的人死,白修明越是在乎那人,他就一定要那人死。

    如今即便知道了那呂廣然不是庸醫,也不會改變什麼。

    “姜院使,你竟能做出這種事兒來?!”

    一直沒人說話,太子觀察了一下皇帝的神情,先行對着姜精義呵斥道。

    姜精義失魂落魄的跪了下去,他像是不知道自己會面臨什麼。

    又像是知道了,但根本無所謂。

    皇帝看着蕭意遠,眸色涌動。

    “老九,既然呂廣然已經死了,這份藥方你是如何得到的?”

    對外說的是呂廣然被斬首了,但知情的人都知道,呂廣然不是死在宮中的。

    呂廣然當時被人劫獄帶走了。

    而這夥劫獄的人,鬱龐至今還沒追查到。

    他眯着眼看着蕭意遠,“還是說,呂廣然沒死?”

    縱然那是鴆毒,無藥可解。

    可皇帝此時依舊起了疑心。

    蕭意遠低眸,“回父皇,這份藥方是厲王妃前去取鹿茸時,呂大夫交給兒臣的。”

    “彼時他正在兒臣府上,聽聞了父皇的病,便寫出了這藥方來。”

    皇帝擰起了眉。

    蘇培駱也微妙的擡了眼,心中嘆了一聲。

    若是早一點知道這呂廣然的能耐,必是不會殺他。

    即便是死,也不會這麼早死了。

    “倒是可惜了。”

    皇帝喟嘆了一聲,冷臉看向了姜精義,“你可還有什麼話說?!”

    姜精義苦笑着,“卑職無話可說。”

    皇帝發令,“打入天牢!”

    “父皇,兒臣有話說。”

    侍衛上前來架住姜精義的時候,蕭意遠低涼的聲音響起。

    衆人都看向他。

    姜精義的臉卻驀然一僵,他看着蕭意遠清冷的眸,便猜到了他要做什麼。

    他手腳霎時間沒了知覺,嘴脣一時間幹的要命。

    “不要……”

    他掙扎着要去搶蕭意遠手裏陳舊的試卷。

    侍衛死死按住了他。

    蕭意遠甚至走近了他一步,當着他的面一點點展開那試卷。

    撲面而來的腐朽味道像是姜精義藏了二十年的腌臢。

    蕭承望斂眉,“厲王,你這是什麼東西?”

    蕭意遠淡道,“查姜院使藥方的時候,隨手查到的。”

    蘇培駱走過來,接走了兩份試卷。

    皇帝不喜這味道,眉頭皺的很緊,擡手制止了蘇培駱將試卷送過來,看着蕭意遠道,“老九,你說吧。”

    蕭意遠輕輕點頭,先是對蘇培駱說了句,“蘇公公讓太子殿下和睿王爺瞧一瞧吧。”

    蘇培駱將這試卷送到了蕭承望和太子面前,蕭意遠低涼的嗓音才響起,“這是兩份答案幾乎一致的試卷,但其中有一份錯了一味藥。”

    他冷然的盯着姜精義已經死白僵硬的臉,“而錯了的這份試卷,是那年的第一名。”

    姜精義耳邊的聲音忽然間恍惚了起來,他像是又回到了那年考試的時候。

    姜精義出身商賈家,家裏權力不大,但是錢多。

    姜精義想進太醫院,家裏就花錢一步步把他送到了殿試。

    在殿試之前,姜精義沒有正正經經的考過試。

    但他對自己是自信的,因爲他覺得自己在行醫上的天賦無人能比。

    可進了殿試,姜精義就發現他沒有那麼厲害。

    同期考試的,至少有五個人都比他厲害。

    其中有一個叫呂廣然的,更是讓他覺得倍感壓力。

    那明明是個窮小子,沒讀過什麼醫書,可他能治當時給出的所有題目。

    最後一門考試的時候。

    姜精義遲遲沒落筆,交卷的時候,交的甚至也是白卷。

    後來家裏給了那考官錢,讓姜精義抄呂廣然的答案。

    呂廣然寫的時候,每一個字都無比艱難。

    到最後一味藥時,他執拗的改了。

    他覺得他選的這最後一味藥方是比呂廣然好的。

    但最後出結果的時候,狠狠打了他的臉。

    他改了那一味藥,甚至導致了藥方都錯了。

    若不是在那一年,朝廷裏貪污嚴重,他們家憑着銀子把他改成了第一名。

    他成不了院使,甚至都做不了御醫。

    “父皇。”

    蕭意遠低涼的聲音再次響起,“兒臣來之前,去過太醫院問過幾個御醫。”

    “姜院使當年考試寫出的這藥方,是錯的。”

    太子一直捂着鼻子,如今聽到蕭意遠給出了結論,立馬將那陳舊的試卷一推,狠狠踹了姜精義一腳。

    “你這欺君罔上的東西!憑你這三腳貓的醫術竟敢給父皇醫治!”

    蘇培駱也有些緊張,“皇上,太嚇人了……”

    蕭承望也跟着搭腔,“許是父皇的病遲遲不愈,便是叫你這庸醫治的!”

    皇帝臉色很不好了,“拖下去,明日午門斬首!”

    前頭不管是陷害了呂廣然,亦或者當年考試作假了。

    皇帝其實都沒什麼所謂,但此時提到他的病,他頓時火上心頭。

    姜精義被侍衛拖走的時候,沒有反抗。

    他整個人如同屍體一般,眼眸裏沒有一絲光亮。

    在他這個埋藏了二十多年的祕密被蕭意遠揭開的時候,姜精義就差不多死了。

    他被拖走了,殿內的氣氛還是沉壓的。

    太子眼珠子一轉,當即上前行禮,“父皇,兒臣看這大理寺的冤案實數不少,不如讓兒臣好好去查查。”

    如今這時候,正是他表現的時候了。

    皇帝哪裏顧得上這些了,他沉沉吐口氣,看着蘇培駱,“再給朕拿藥來。”

    蘇培駱訝異,“皇上,才服了藥,不能再服了。”

    皇帝冷着臉,擺手遣退太子和蕭承望。

    “你們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