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殺你,當真不用一隻手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若若唯字數:2308更新時間:24/06/27 18:39:05
    劉氏麪皮抖了下,蹙了蹙眉看着白芷。

    她怎麼覺得,白芷好像變了點。

    雖說她從來也是這幅不太喜歡搭理他們的樣子,可如今瞧着,她身上還多了些咄咄逼人的寒意。

    白婉兒在她身邊輕輕道,“可是姐姐,常來咱們府上的,不是只有葉師傅一個人嗎?”

    如今的葉景宴,是個靠手藝吃飯的人。

    他會修東西,能把爛東西重修成上好的物件。

    府上的周管家就常常去請他過來修東西。

    白修明斂眉看着牀榻上面容漲紅的葉景宴,“你爲何在此?”

    葉景宴抿了抿脣,才要張口,白芷淡涼的聲音先一步響起,“爹,有人給我和葉師傅下了春藥,想害我。”

    “什麼?!”白修明臉色驟然一變。

    白芷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都知道我和睿王有婚約,不知給我下藥這人是想做什麼。”

    白婉兒手帕後的手緊了緊,三翠早就躲在白婉兒身後,連看不敢看白芷的眼了。

    白芷起身取了無雙劍。

    剩下的事情已經不用她操心了。

    給她下藥這麼大的事兒,就算白婉兒能好好的,她這丫鬟……

    白芷涼涼的眸在三翠臉上掃過。

    也活不得了。

    三翠被她的目光嚇得渾身發顫,直往白婉兒身後躲。

    白婉兒語氣也有些發緊,“姐姐這是做什麼……”

    白芷沒有理會她們,她看向白修明,“爹,女兒出去一趟。”

    家裏出了這亂糟糟的事兒,白芷想出去散心。

    白修明明白,他輕輕點頭,囑咐了聲,“注意點。”

    ……

    白芷在京郊的一家茶樓裏。

    她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剛好可以看到對面書館中的人。

    康元三十七年的蕭意遠,在這深秋的季節,也只穿了一件單衣。

    艾綠色的長衣,襯的他整個人更加的單薄可憐。

    倒也不是這件衣服襯的。

    如今這個時候,蕭意遠過的便是這般的日子。

    他是皇帝的第九個兒子,但生母只是一個美人。

    這還是在生下他後,才從秀女變成了美人。

    蕭意遠幼時,他生母就病逝了。

    他似也被皇帝遺忘了,一個人磕磕碰碰的在宮中長大了。

    宮中處處都是規矩,處處待他都差。

    所以蕭意遠喜歡出宮,尤其喜歡來京郊這邊。

    因爲只有這邊的東西,他才買得起。

    白芷在茶樓坐到了天黑,蕭意遠也將那本書看完了。

    書館老闆再次來提醒要打烊了,蕭意遠摸出扁扁的錢袋,取了碎銀子給老闆。

    他在館前停了片刻,才披着他的帷帽出了書館。

    這時候皇宮已經封門了,他自是回不去。

    每每這個時候,蕭意遠都會去川門客棧。

    因爲這一帶,只有這家客棧的住宿費他給得起。

    天色昏暗,秋風寂寥。

    蕭意遠匆忙的步伐忽然一滯。

    白芷背風離去的時候,蕭意遠倒在了地上,鮮血從他斷裂的脖頸噴濺出來。

    削鐵如泥的無雙劍上卻未曾沾染一滴血。

    -

    歸家的途中,白芷的眉眼一點點舒展開來。

    蕭意遠那時候說的是對的,回到七年前這個時候,她殺他甚至用不上一隻手。

    她回去將軍府,丫鬟賈歡正焦急的在府前踱步。

    她頭上一個顯眼的大包。

    看見白芷,她霎時間瞪大眼,快步走了過來,絮叨上了,“小姐,我差點就去跟三狐狸精要人了。”

    三狐狸精指的是白婉兒,賈歡一直說白婉兒看着就會是搶姐夫的人,一準的狐狸精。

    白芷勾脣,探了一下她頭上的大包。

    “你倒是能耐……疼不疼?”

    賈歡拿下她的手,大大咧咧的說道,“這算啥,不疼。”

    她唸叨着,“小姐,你不用操心,回頭我肯定給三翠頭上來兩個。”

    白婉兒想成功給她下藥,就只能騙走賈歡。

    三翠謊稱今日那家白芷愛吃的竹筍糕出攤了。

    賈歡興高采烈的去買,讓白婉兒找的打手打暈關起來了。

    賈歡藏不住事,根本不用白芷問,自己就一股腦的往外說。

    “張頭頭去救得我,我回來的時候,三翠被打的可慘了。”

    賈歡嘟囔一半,忽然看着白芷問,“小姐,你去哪了?”

    “你不想着先救我嗎?”

    她眼睛睜的大大的,一副隨時掉淚的樣子。

    白芷又摸摸她頭上的包,“我去辦另一件更重要事了。”

    賈歡撇着嘴,“多重要?比我都重要。”

    白芷垂眸,“一件永絕後患的事情。”

    以後賈歡就不會被做成人彘喂狗了。

    -

    中堂那邊,周匡正在跟白修明彙報下午審訊的結果。

    張安平話說完了,往這邊來。

    看到白芷,低頭問好,“大小姐。”

    白芷道,“叫個大夫來。”

    賈歡這包其實看着挺嚴重的。

    “是,大小姐。”

    張安平應聲要走。

    賈歡伸手拉住了他,轉頭看白芷,“大小姐,呂大夫在葉師傅那邊呢。”

    張安平默不作聲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賈歡瞥了他一眼,才繼續說道,“葉師傅看着可比我嚴重多了,先讓呂大夫管葉師傅吧。”

    她撓了撓頭上的包,語氣驚疑,“大小姐,你說葉師傅這麼個老實人,到底是得罪人了還是怎麼着,回回被打成這樣啊。”

    白芷輕笑一聲,“他可不是老實人。”

    老實人成不了攝政王。

    賈歡不贊同她這話,“大小姐,你別亂說,葉師傅多老實啊,還可憐。”

    白芷笑意更深。

    惹得賈歡一路上都在問她,是不是發現葉師傅見不得人的祕密了。

    到了客房口,賈歡驀的把嘴一抿。

    呂大夫早早就聽到賈歡的聲音了,笑着給白芷行了禮,才道,“大小姐,賈歡的嗓門就是響亮。”

    白芷微微頷首,掃了一眼牀榻上閉目的的男人。

    葉景宴在如今這個時候,真的很不堪。

    他不僅身上到處是傷,臉也未曾倖免。

    傷疤幾乎佈滿了他一張臉,看着很可怖。

    府中的丫鬟見了他,都要被嚇一跳。

    白芷將賈歡帶過去,“給她上點藥。”

    呂大夫收了手上的藥,拿了別的藥給賈歡用。

    這丫頭前頭一直沒吭聲,這會被藥粉激的嘶嘶的吸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