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痛苦之力的源頭

    猶豫許久，元秀傑最終還是喝下了疑似‘古仙血’的血樹汁液。

    “感覺怎麼樣？”見其服下汁液，成活忙詢問道。

    “我感覺身體裏面，突然就多了股力量，很暴躁。”

    元秀傑形容道：“這股力量，在不斷和‘痛苦之力’相抗衡，然後又互相抵消掉。”

    如此過了片刻，他忽面露喜色道：“我能感覺到，在兩股力量被相互抵消掉後，我體內未煉化的‘痛苦之力’明顯變少了。”

    此言一出，成活等人均感到心情振奮。

    老僧悟生在一旁解釋道：“據我們小佛寺的古籍記載，血樹汁液裏蘊含的力量被稱作‘血肉之力’。”

    “尋常修士誤服下血樹汁液，會被‘血肉之力’勾起心中七情六慾，最後陷入癲狂而死。”

    “但體內有未煉化‘痛苦之力’的修士則不同。”

    “他們服下血樹汁液，體內‘痛苦之力’會和‘血肉之力’相互抵消，所以不僅不會陷入癲狂，還能起到化解‘痛苦之力’的作用。”

    悟生的這番話倒是不難理解。

    成活若有所悟：“這不就等同於是以毒攻毒麼。”

    “以毒攻毒？”悟生眼前一亮，讚道：“這個詞倒是形容的很貼切！”

    成活又看向血樹上結的‘血果’，道：“那血樹上結的果子呢？那些果子吃了有什麼用？”

    “也是一樣的。”悟生道：“只是相對於汁液而言，血樹果子裏的‘血肉之力’要更多，更強。”

    “如果貿然吞食，很可能會使‘血肉之力’蓋過‘痛苦之力’，從而導致無法預估的嚴重後果。”

    “所以我不建議大家吃那果子，如果要化解‘痛苦之力’，只需要喝些汁液就好。”

    這樣麼....

    成活看了眼血樹上掛着的血果，目露狐疑之色。

    與此同時。

    見元秀傑平安無事，還成功化解了體內‘痛苦之力’，其餘修士便也都打消了心中顧慮。

    衆人紛紛上前，用容器接起血樹汁液來。

    成活一行七人裏。

    其中一陌生修士在接取汁液時，忽心生貪念，於是祭出飛劍將血樹枝幹斬了一小段下來。

    他打算將此枝幹帶走，日後留作他用。

    只不過....

    斬下枝幹的瞬間，那修士就像是看見了某些極恐怖的事物般。

    他突然毫無徵兆地跪倒在地，雙目圓瞪。

    “我....”

    修士渾身上下止不住地顫抖。

    “你怎麼了？”與他隨行的兩名同伴見了，忙上前詢問。

    那修士並不言語，只是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片刻後，他便就此停止了呼吸。

    “阿彌陀佛！”

    見修士身死，老僧悟生解釋道：“這血樹和‘古仙’殘影一樣，早在萬年前就已經存在了。”

    “此樹能被保存這麼多年，自然會有些神奇之處....所以我等取汁液的同時，也應當保有敬畏之心。”

    聽見老僧所言，成活、鐵牛等人再望向血樹時，目中便多出了一分敬畏和忌憚之色....

    待服下血樹汁液後，衆人體內的‘痛苦之力’便紛紛被化解。

    只唯有鐵牛、成活二人除外。

    “怪了。”

    鐵牛一臉疑惑道：“我怎麼覺着，我體內的‘痛苦之力’，不僅沒有被血樹汁液的‘血肉之力’化解，反而還和‘血肉之力’僵持起來了？”

    聞聽此言，成活心中隱隱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於是便將裝有血樹汁液的水袋收入儲物袋中。

    他默不作聲，只靜觀其變。

    與此同時。

    悟生在聽見鐵牛所言後，渾身一震，語氣中帶着一絲喜意：“怎麼個僵持法兒？”

    鐵牛形容道：“就好像是兩軍對壘....雙方不僅沒有爆發大戰，反而因爲勢均力敵而對峙在了戰場上。”

    “好、好！”

    一聽這話，悟生臉上的喜意更甚：“好！果然和我想的一樣！”

    他語氣裏帶着毫不掩飾地激動：“其實，我們修士修煉的‘痛苦之力’，是‘佛’這一生物，對於我們芸芸衆生的一種獎勵。”

    獎勵？

    此言一出，在場衆修士皆朝老僧看去。

    後者繼續道：“‘佛’這一生物，雖是以人類痛苦情緒爲食，但它本身卻並無榨取人類痛苦情緒的手段。”

    “所以它需要人類來幫它的忙。”

    “所以，爲鼓勵人們互相折磨，又或是自我折磨來榨取痛苦情緒，‘佛’便會賜給折磨者‘痛苦之力’作爲獎勵。”

    “這也是爲什麼，‘痛苦之力’是由誰折磨產生的，就只能由誰來吸收的真正原因。”

    “‘痛苦之力’是‘佛’賜給折磨者的獎勵。”

    “他人要是敢強行奪走，就會受到‘佛’的懲罰，並因此而感受到無窮無盡的痛楚。”

    “就像諸位現在這樣。”

    “當然了，這種懲罰也並非無法可解。”

    老僧悟生說着，便又朝血樹看去。

    他繼續道：“就比如這血樹....血樹裏就蘊含着與‘痛苦之力’相對應的‘血肉之力’。”

    “‘痛苦之力’來源於‘佛’。”

    “至於‘血肉之力’來源於什麼，我就不太清楚了。”

    “但總之，這股力量能夠和‘佛’的‘痛苦之力’相抗衡。”

    “也正因爲如此，各位在服下血樹汁液後，才能夠化解體內來自於‘佛’的‘痛苦之力’。”

    “血樹汁液的化解過程，一般分兩種情況。”

    “這其中最常見的，就是兩股力量在人體內相互抵消，最終消散於無形，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而另一種極爲罕見的情況，就是像鐵牛這樣，體內兩股力量形成了兩軍對壘之勢。”

    “亦或者說，這兩股力量在人體內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這樣僵持着而不互相抵消，就會使力量得以保存在人體，從而能夠隨取隨用。”

    悟生越說越是激動。

    他望着鐵牛，就如同望着一塊無暇的美玉：“成活，你可知道，你這種體質是萬中無一的！”

    此時此刻，悟生望向鐵牛的目光，就如同一癡漢望着毫無反抗能力的小女孩。

    那眼中滿是赤果果的渴望....

    意識到不對勁的鐵牛，下意識向後退了些許，一臉緊張道：“師父，你要幹嘛？”

    “阿彌陀佛！”

    悟生宣了句佛號，眼中露出一抹狂熱：“大佛教的僧人，妄想通過召喚佛子嗣，以真‘佛’降世的法子去解決西方大劫。”

    “但在我小佛教看來，這完全是走了邪路....”

    “畢竟‘佛’這一生物，已經強到了我們人類無法理解的地步，一旦失去控制，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所以我小佛教想到的法子，不是讓‘佛’降世，而是壯大己身。”

    “我小佛教不渡世人，只渡己身。”

    “通過修行，讓自身強大到一定程度後，以此來對抗西方大劫....”

    悟生說着，眼中的狂熱逐漸轉變成了悲天憫人之色。

    他衝鐵牛道：“而要想做到這一點，首先需要的，就是徒兒你的身體....”

    “你的身體，能夠將諸如‘佛’這一類生物的力量容納在體內，形成平衡而不至於消散。”

    “這是你的天賦。”

    ！！

    一聽這話，鐵牛心中一驚。

    他二話不說，立刻取出一匕首架在自己脖頸，並迅速與老僧拉開距離。

    鐵牛語氣中帶着一絲威脅：“你不要過來啊，你要是敢動手，我就直接自盡，老子寧願死也不讓你好過！”

    說着，又轉而衝成活等人道：“成活，你們先走，不要管我！”

    “哼、”

    悟生冷笑一聲，衝鐵牛意味深長道：“徒兒啊，你以爲，我剛剛爲什麼要說那麼多廢話？”

    “算算時間，我之前給你吃的那些緩心丹，也該要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