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節、心懷鬼胎的伯爵們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二兩糖精字數:4055更新時間:24/06/27 18:24:29
潮溼的沼澤和淺灘,孤零零的枯樹矗立,瓦德赫爾伯爵坐在要塞的窗口,一隻腳在下方晃動着,膝蓋上放着一本打開的書,羊皮紙頁已經有些發黃,但是上面修士們用彩色的染料,繪圖栩栩如生。
“伯爵大人,伯爵大人。”突然在要塞下一層,一名穿着鎖子甲,外面罩着藍色罩衫的男子,大聲的喊着。
“我在這裏。”瓦德赫爾伯爵高呼了一聲,但是並沒有起身,他依舊看着自己那貧瘠人煙稀少的土地。
“你在這裏,我到處在找你。”男子名叫弗洛裏斯是荷蘭伯爵的軍事統帥,精明強悍,剃的短短的棕紅色頭髮,他踩着木樓梯,發出通通的聲音,灰塵從木頭樓梯縫隙處紛紛落下。
“出什麼事了?”瓦德赫爾伯爵今年12歲,長着一頭金色的捲曲長髮,嘴脣棱角分明,藍色的眼睛充滿了聰慧以及熱情。
“我們的人抓到了幾名逃兵,他們說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弗洛裏斯停頓了一下,他對年輕的伯爵說道。
“什麼可怕的事情?”弗洛裏斯微微皺了皺眉毛,他本來就嚴肅的神情,變得更加凝重。
“荷蘭雅爾死了。”弗洛裏斯咽了口唾沫,這才說道。
“你是說我的君主死了?”瓦德赫爾伯爵吃驚的看着自己的手下,他在不久前才拜訪過荷蘭雅爾,那個諾斯人看起來身強力壯,完全沒有生病要死的摸樣,相反他的妻子荷蘭女公爵倒是病怏怏的,看上去快要死掉的摸樣。
“是被另一夥諾斯人殺掉的。”弗洛裏斯對瓦德赫爾伯爵說道,嘴角竟然不自覺的揚起。
瓦德赫爾伯爵合起了書本,當年維京人大舉入侵殺掉了本地的統治者,荷蘭雅爾順勢成爲了新的統治者,福爾克瓦爾丁家族順勢而爲,向荷蘭雅爾發誓效忠,代替統治荷蘭當地成爲封臣。
雖說臣服於這些北方人,並且向荷蘭雅爾上繳貢品,但是瓦德赫爾家族的人其實根本看不起諾斯人,認爲總有一天,他們會重新奪過整個荷蘭的統治權,而現在荷蘭雅爾竟然被幹掉了,是不是他們的機會來了。
“我們是不是應該起兵,立即去爲荷蘭雅爾復仇?”弗洛裏斯興奮的問道。
“不,東弗里斯蘭伯爵有什麼動向?”瓦德赫爾伯爵卻擺了擺手,他對自己的將軍詢問道,要知道東弗里斯蘭伯爵也是兇猛的諾斯人領主,如果這位強力的封臣沒有行動的話,瓦德赫爾伯爵是不會行動的。
“這件事我們並不清楚。”但是兩個郡中間正好隔着烏爾夫佔據的西弗里斯蘭郡,若是東弗里斯蘭和荷蘭郡不能同時行動的話,很有可能便會被烏爾夫各個擊破。
“我會派人繞過去,聯繫東弗里斯蘭伯爵的。”弗洛裏斯連忙說道。
“恩,就告訴他,如果能夠殺死入侵者,爲雅爾報仇,我們願意向他效忠,成爲他的封臣。”瓦德赫爾伯爵笑着說道。
“什麼,我們真的要向另一個諾斯人稱臣?”弗洛裏斯詫異的詢問道。
“不,這只是爲了欺騙他的話。”瓦德赫爾伯爵卻笑了笑,他就是希望諾斯人之間鬥得兩敗俱傷,然後便可以趁機奪回荷蘭的統治權。
明白過來的弗洛裏斯立即按照伯爵的吩咐去辦,他本身是一名出身低微的平民,正是靠着伯爵的賞識才能夠獲得這樣的高位,對於這個只有12歲的少年,他十分的佩服。
“但是不知道,那羣能夠殺死雅爾的海盜到底是什麼樣子?“瓦德赫爾伯爵重新坐在了窗臺上,眯起眼睛看着遠處,那彷彿永遠陰沉的天空,他並不知道烏爾夫的派出的兩名使者,其中一人的速度很快,另一名卻迷了路導致抵達的荷蘭郡的時間晚了。
“我,我是女公爵的使者,你不能~啊~~。“
“噗嗤。“東弗里斯蘭伯爵將一柄鐵劍狠狠的刺中了使者的肚子,接着用力攪了攪,把使者的內臟和腸子攪爛掉,看着倒下的屍體,他只是淡定的拔出了劍,在屍體的背上抹了抹。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站在伯爵身邊的女人,身着皮革甲,一雙銳利的棕色眼睛,正是東弗里斯蘭伯爵的妻子,盾女西夫。
“當然是宰了那個竊據城堡的傢伙。“東弗里斯蘭伯爵將維京鐵劍收入了鞘中,對自己的妻子說道。
“爲雅爾報仇嗎?“西弗將手摟住了自己丈夫的脖子,伸手輕輕撫摸他下巴上綁着的鬍子辮,對他詢問道。
“不,是因爲他幹了本來應該是我幹的事情。“東弗里斯蘭伯爵冷哼一聲,他對於荷蘭的統治權同樣擁有渴望,以前礙於荷蘭雅爾的防備,以及哈勒姆堅固的城牆,他才無法輕舉妄動,但是現在好了,荷蘭雅爾死了,自己只要殺了烏爾夫等人,就能夠合法的成爲荷蘭公爵。
“狡猾的哈拉爾鬆。“西夫笑着親吻自己丈夫的臉頰,她當然希望自己能夠成爲荷蘭女公爵,要知道每當看見荷蘭雅爾的妻子恩妮爾病怏怏的樣子,卻能夠受到了衆人敬重的摸樣,她就恨得牙癢癢。
“集合軍隊,讓我們去拜訪一下這羣海盜。“東弗里斯蘭伯爵擺脫了自己妻子的糾纏,他對自己手下的勇士們吩咐道。
“對了,把屍體放在馬背上。“在走出領主大廳的時候,東弗里斯蘭伯爵說道。
使者的屍體是在第三天下午回到哈勒姆的,烏爾夫在城牆上看着跑進來的馬,以及背上馱着的屍體,很明確知道了東弗里斯蘭伯爵的打算。
“看來有人想和我們打一場了。“烏爾夫摸着下巴,手肘放在了牆垛上,他仔細的思考着該如何應對這名東弗里斯蘭伯爵。
烏爾夫轉身返回了領主大廳之中,那羣被嚇破膽的廷臣們正恭敬的等候着他的到來,荷蘭女公爵坐在寶座上,她的身邊是拿着玩偶的女繼承人於達。
“你們都已經向女公爵和她的繼承人宣誓效忠了,那麼現在就是考驗你們忠誠的時候了。”烏爾夫走入了大廳之中,此時大廳已經被僕人們打掃乾淨,就連廊柱下被殺死的主教的鮮血,也已經用清水洗刷乾淨。
“是的,我們發誓效忠女公爵和她的繼承人。”迪特溫代表所有人連忙對烏爾夫說道。對於這位殘酷的諾斯人領主,他們已經身有感觸。
“很好,現在東弗里斯蘭伯爵竟然殺死了女公爵派去的使者,這是對剛剛死去的荷蘭雅爾的反叛,我們絕不能坐以待斃。”烏爾夫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招了招手,兩名諾斯戰士擡着使者的屍體走了進來,看見這恐怖的屍體,所有人都忍不住的偏過臉去。
“是。”迪特溫不敢違抗烏爾夫,他機械的點了點頭,“那麼烏爾夫大人,您要我們做什麼呢?”
“馬上派人向領地各處宣佈,恢復女公爵的統治權,並且將西弗里斯蘭伯爵的暴行公之於衆。”烏爾夫對迪特溫等人命令道。
“就這?”迪特溫十分詫異,按照他對於維京人的理解,此時的烏爾夫還不乘機橫徵暴斂一番,但是他卻僅僅是要求四處宣佈女公爵的統治合法性。
“就這樣。”烏爾夫淡淡的說道。
這令人疑惑的行爲,使得廷臣們感到奇怪,但是沒人敢違抗烏爾夫的命令,他們立即啓程,在諾斯戰士的監督下,向西弗里斯蘭領地的村鎮傳達命令,因爲這些廷臣幫助統治這裏很久,所以無論是阿爾克馬市,還是呂伐登男爵領,以及多克姆男爵領都對他們敞開了城門。
“你是說女公爵現在是統治者了?”看着打着阿克拉家族旗幟的廷臣,阿爾克馬市的市長十分詫異,他怎麼聽說洗劫了自己城市的諾斯人佔據了城堡。
“沒錯,女公爵與烏爾夫領主達成了協議,和平已經降臨,但是西弗里斯蘭伯爵卻圖謀不軌,意圖竊據女公爵的權利。”迪特溫對阿爾克馬市長說道。
“有這回事?”阿爾克馬市長十分震驚,但想了想反正都是維京人,即使相互爭鬥也很有可能,只要不再波及到他們就行。
“總之,如果有西弗里斯蘭伯爵的人出現,立即稟報我們。”迪特溫對市長說道,同時心中卻發苦,他現在跟隨着諾斯人四處出現宣傳西弗里斯蘭伯爵的叛亂,等於將自己深深的綁在了烏爾夫的戰車上,一旦東弗里斯蘭伯爵打過來,只能祈禱他不會成功。
在命令荷蘭昔日的舊廷臣四處出擊安撫各地後,烏爾夫卻似乎陷入了沉靜,他的舉動就連安格也無法理解,但是也就是這種安靜,使得正在整軍備戰的東弗里斯蘭伯爵,以及荷蘭的子民們都開始放鬆下來。
“烏爾夫,你到底是什麼打算,如果你不準備佔據這裏的話,我們可以劫掠後離開。”瓦格斯找到了每天站在城牆上,眺望遠方的烏爾夫,對他焦躁的說道。
“我們當然要佔據這裏。”烏爾夫卻回頭看了瓦格斯一眼,他無法對這位同伴說出自己的想法,因爲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可能連諾斯人都無法理解。
“我們的探子回稟,說東弗里斯蘭伯爵的軍隊可能在一個星期內就要準備停當,我們的另一位使者回來了,告訴我們西邊的荷蘭伯爵也在蠢蠢欲動,他們派出人企圖聯絡東弗里斯蘭伯爵。”安格此時也登上了城牆,對烏爾夫稟報道,他們此時的處境極爲不妙。
“時機已經成熟。”烏爾夫擡起頭,看着天空中掠過的一隻烏鴉,他站起身來對兩人說道。
“什麼?”瓦格斯和安格相互看了看。
“留下足夠守衛城堡的人手,其他人整軍。”烏爾夫對他們說道。
“噢,終於要動手了嗎?”瓦格斯一聽說有仗打,立即興奮不已。
“去那裏?”安格卻好奇的問道,東弗里斯蘭距離他們還遠,此時伯爵的軍隊還沒有動靜,冒然進攻豈不是會落入劣勢。
“目標阿姆斯特丹。”烏爾夫對兩人說道,而這個答案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因爲烏爾夫一直宣傳東弗里斯蘭伯爵是叛徒,一副要討伐他的樣子,但是現在目標卻改在了阿姆斯特丹。
“沒錯,要想對付東弗里斯蘭伯爵,就必須拿下阿姆斯特丹。”烏爾夫的想法很簡單,阿姆斯特處於哈勒姆的側後方,雖然荷蘭伯爵的一直沒有公開叛亂,但是卻是極爲危險的,若是當自己與東弗里斯蘭伯爵交戰的時候,對方偷家的話,那麼他們會立即處於進退維谷的局面。
“我知道了。”安格略一思索,立即明白了烏爾夫的想法,於是她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這件事除了你們兩人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若是有人問起爲什麼集合,就說去對付東弗里斯蘭伯爵了。”烏爾夫對安格吩咐道。
“知道了。”安格點了點頭,立即去召集軍隊。
“瓦格斯記得我們在長船上的弩嗎?這一次也把它帶上。”烏爾夫對瓦格斯吩咐道。
“噢,終於要用那個東西了嗎?”瓦格斯的嘴角露出了笑意,他一直想要見識一下,烏爾夫命令鐵匠們打造的弩到底有多大的威力。
“你會看見的。”烏爾夫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時看了一眼城牆外,樹立在道路旁邊的十字架,貝倫加爾的屍體此時已經變得乾癟,在哀嚎了三天三夜後,這個對荷蘭雅爾忠誠的廷臣在痛苦中死去,不知道下一個會被釘在十字架上的會是誰?
《踏星》
夜幕下,烏爾夫騎在馬上,這本來是荷蘭雅爾的坐騎,現在成了他的財產,70名諾斯戰士和60名徵召士兵集合在城堡外,他們舉着火把看着烏爾夫。
“迪特溫你幹得不錯。”烏爾夫看了看那些徵召來的輕步兵,這些人都是哈勒姆附近的農民,正是迪特溫以女公爵的名義,將他們召集而來。
“怎麼是爲諾斯人作戰?”但是當這羣徵召兵來到城堡前的時候,發現諾斯戰士以及打起的黑狼頭旗幟,心中不由的泛起了嘀咕。
“恩。”烏爾夫將他們的表現盡收眼底,眯了眯眼睛,知道必須要做點什麼,否則還沒也開打,就會士氣大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