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凡塵 第八十八章 欲言又止

    “周師弟，你這是何意？”

    就在中年人即將對白山易動手之際，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進到了牢房之中。

    見此，中年人在不滿地瞥了一眼躲在老者身後的兩名執法弟子，又訕訕地與老者解釋了什麼後，就灰溜溜地走了。

    很快，兩名執法弟子在老者的示意下也離開了此地，以至於牢房現在只剩下了白山易與老者二人。

    “劉前輩，許久未見！”二人相顧沉默了一會後，白山易率先開了口。這位老者白山易認識，爲白山易檢測靈根資質的人是他，數個月前，在煉丹房接待過自己的老者也是他。

    見白山易萎靡不振地癱坐在地上的模樣，劉姓老者愣了一下，但隨即就一板面孔，淡淡地說道：“我是外門煉藥殿正殿主，也是當值七長老的舊相識，只要你肯當我的弟子，我就想辦法讓你逃過此劫。”

    “爲什麼？”

    白山易聽了，想說些什麼，但馬上就將想說出的話給咽了下去，在一陣猶豫後，只吐出了這三個字。

    “因爲我突破無望，並且壽元將近，想要找個看得順眼的人傳下我的衣鉢，這個理由夠嗎？”劉姓老者聽了，有些無奈地說道。

    壽元不夠，確實是最令修士頭痛的難題之一。

    白山易聽了，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雙目下垂地陷入了回憶之中。

    你是當初救下我的灰袍人，還是前不久救下我的劉執事？或者，兩個都是你，又或者，兩個都不是你......

    “我要向魔雲宗復仇！”

    白山易刻意在腦中產生了如此強烈的念頭，可印證了他某個猜想的是，那毒蠱帶來的鑽心疼痛並沒有出現--白山易體內的毒蠱並沒有發作！

    隨即，正疑惑白山易爲何猶豫的劉姓老者眼中突然閃過了一絲意外之色！

    白山易注意到了對方的異色，想要說些什麼，卻只是艱難地行了不太標準的拜師禮：“我白山易願意做您的弟子！”

    謝謝您，當初救了汐月；謝謝您，這些年一直默默地陪伴着我，救我於無數危難之中、生死之間。

    “好！從今日起，你便是我劉重山的弟子了！這裏的丹藥可以治好你的腿疾，暫且拿去；至於你的手臂，爲師會想辦法的......”

    劉姓老者有些古怪，在將白山易扶到一邊並送出一瓶丹藥和一枚令牌後就走了，一副不願做過多言行的模樣。

    “或許，就算我不那樣做，他也會幫我......”

    劉姓老者滿是愜意地回望了一眼執法殿，然後就騰空而去了。

    他之所以不在白山易那裏多待一會兒，是害怕自己會忍不住，將現在不該說的事情說出來--他可還要在“耍”白山易一回呢......

    劉重山離開半天後，劉遇平不知道靠什麼手段，竟也來到了牢房，向白山易大表起了忠心來，甚至還說了一些“願與整個羽仙宗爲敵”之類的話。

    “有心了，劉賢弟！可是，羽仙宗強大無比，賢弟如此這般無異於以卵擊石，愚兄思來想去，也不想讓賢弟就此苗而不秀啊！如果能不影響到賢弟的仙途大道，愚兄就算死上千次、萬次又有何妨！！！只可惜，愚兄再也無法償還賢弟的靈石了......不過，賢弟還請放心，在我被逐出宗門之前，我一定還你自由！”

    （苗而不秀：比喻資質雖好，但虛有其表，沒有什麼成果。也用來比喻人夭折或事情中途失敗。）

    白山易面露感激且聲情並茂地說出了一番令對方暗自欣喜若狂的話來。

    “大哥啊！！！不過是些許身外之物，小劉子從未想過讓大哥償還分毫！吉人自有天相，大哥定是被賊人陷害了！我們執法殿的人各個慧眼明珠、明察秋毫、秉公執法，一定能爲大哥洗去冤屈，到時候大哥來找我借多少靈石都行！！！”

    劉遇平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起了違心話，一心只想着如何讓對方開心，好不把自己一起拖到九泉之下。

    “賢弟！”

    “大哥！”

    接着，二人又相互飆起了演技，像極了相濡以沫的患難兄弟。

    ......

    （相濡以沫：濡：沾溼，使溼潤；以：用；沫：唾沫。原指離開水的魚，互相用唾沫沾溼對方，以求得暫時生存。比喻在困境中彼此用極其微薄的力量相互救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