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首次模擬

    斬仙葫蘆！

    好傢伙！

    王染直呼好傢伙！

    伊呀也太兇悍了，如果不是他替林熒應付了兩下，林熒恐怕當場就身首異處了。

    “這不行啊......”

    王染面露苦笑。

    他還想讓伊呀跟林熒和睦相處，但從模擬裏看，兩人一見面就得出大事。

    伊呀不只是個醋罈子，還是個帶刀的醋罈子。

    王染有點想不明白。

    按理說，伊呀也是個古人，活了至少上千年，是從三妻四妾的時代走過來的，她的思想怎麼一點也不開放呢？

    不過，王染其實也能理解。

    伊呀太愛他了，對他的佔有慾太強了，輕易肯定是不願意跟其他女人分享的。

    【你向伊呀解釋了緣由】

    緣由？什麼緣由？

    王染有些疑惑。

    【“所以她只是你的護身工具？”】

    王染恍然大悟。

    原來是【亂世胭脂】的共鳴。

    這個理由倒是合情合理。

    畢竟他是救世主，就算不爲自己的安全考慮，也要爲無數人的生死和一整個文明的存亡考慮。

    他理所應當儘快找到第二位伴侶，確保自己不會輕易狗帶。

    這屬於事業和興趣實現了統一。

    【你愣住了】

    伊呀的問題太尖銳了。

    回答不是，伊呀肯定會繼續追着林熒砍。

    就算他今天攔住了，但改天他跟林熒分開，伊呀還是有大把機會殺死林熒，治標不治本。

    但如果說是......

    【林熒淚流滿面】

    【林熒轉身離去】

    他還沒回答呢，林熒就走了。

    雖然身在模擬之外，但王染多少能想象到一些模擬裏林熒的心理感受。

    【你不知道先哄伊呀，還是先追林熒，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看着這幾行小字，王染感到十分頭疼。

    有沒有搞錯，他還有一場危及全人類的末日危機沒有處理，怎麼後院還起火分他心呢？

    地球還能不能好了？

    【你決定冷處理】

    “反正只是一場模擬，暫時先這樣吧。”王染思索道，“現實裏一定要處理好她們之間的關係，不能讓她們一見面就打起來。”

    或許是因爲太突然了。

    模擬裏，直到伊呀找上門來，他才向伊呀解釋緣由。

    換位思考，伊呀那時候很可能已經怒火攻心了，還能耐下性子聽他的解釋已經很不可思議了。

    現實裏他可以早點給伊呀打預防針。

    伊呀雖然對他有強烈的佔有慾，但如果知道再找一個伴侶可以增加他的生命保障，大概率會善解人意，甚至可能主動幫他物色。

    “等解決了這次末日，我就跟伊呀好好談一談。”王染抿起了嘴脣，“如果伊呀實在不願意......”

    那就算了。

    糟糠妻，不可棄。

    做人要有良心，何況伊呀也不是糟糠妻。

    如果不能說服伊呀接受林熒，那是他自己沒本事，根本怪不到伊呀身上。

    再者而言，林熒也未必願意跟他在一起。

    還是先把注意力集中到解決末日危機上吧，末日倒計時只有十五天，如果他不能趕在十五天之內把末日扼殺在搖籃裏，整個地球都會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與此相比，他的這點情感問題根本不算什麼。

    【你察覺到伊呀對你的失望】

    【你向伊呀道歉】

    【伊呀沒有理睬】

    【伊呀不開心地離開了】

    王染暗自嘆了口氣。

    伊呀在追求完美的愛情，並且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了他，而他這次的行爲是毫無爭議的背叛，這對伊呀造成的傷害恐怕是難以估計的。

    仔細一想，林熒哭着跑了，伊呀失望地離開了，他也頭疼得不知所措。

    三輸。

    色字頭上一把刀啊！

    在這場煉獄裏，誰也沒討到好。

    王染轉念一想，【亂世胭脂】真是個倒黴天賦，哪怕開個一刀999的共鳴，也比逼他做渣男的【齊人之福】強太多了，至少不會傷害他原本的幸福生活。

    難怪當初抽天賦的時候，這個天賦畏畏縮縮地不敢亂動，還被其他傳說天賦瞧不起......

    這時，文字繼續滾動。

    【第四天，無事發生】

    【第五天，無事發生】

    【第六天，無事發生】

    【...】

    這次末日的開端異常平靜，直到一個月後才初現端倪。

    【第三十一天，晨曦使徒收到了超管局的求助】

    【超管局聲稱，在過去的一個月裏，各地的失蹤桉件數量激增，僅僅一個月就達到了過去數年之和，而他們卻沒有發現任何超自然力量的痕跡】

    王染提起了精神。

    他意識到這肯定跟末日脫不開關係。

    【晨曦使徒介入調查】

    【第三十二天，由於超管局的重視和晨曦使徒的介入，更詳細的信息得以披露，你得知失蹤人羣以中青年爲主，間雜少量兒童，但沒有老人】

    “選擇性失蹤？”

    王染感到疑惑，腦海裏出現幾個問號。

    失蹤的人去哪裏了？

    他們是不是遇害了？

    老人爲什麼都沒事？

    這時，文字又滾動起來。

    【第三十三天，一名超管局成員失蹤了，他隨身攜帶的通訊設備記錄下了他失蹤前的最後一句話】

    【“這是什麼東西？”】

    【聲音裏沒有恐懼，只有驚訝和疑惑。】

    【專家們十分不解】

    王染也十分不解，究竟是什麼導致人類不斷失蹤，就連覺醒了天賦的超凡者也不能抵抗？

    似乎不是怪物之類的東西。

    不然這名失蹤的超管局員工不會這麼澹定，連一聲尖叫都沒有，只有簡單的一句“這是什麼東西”。

    【晨曦使徒在附近進行調查】

    【他們掘地三尺】

    【但沒有找到任何線索，那名失蹤的超管局成員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調查仍在持續】

    【但調查人員對此不抱希望】

    【第三十四天，貳教主凝聚神性成功，出關主持大局】

    貳教主的天賦不如玩水的白帆。

    但貳教主掌握着晨曦使徒所有的資金，還有“我不收費，你也不許收費”的白嫖神技，不出意外地成爲了第一個凝聚神性成功的晨曦使徒。

    【貳教主細化了搜索細則】

    【貳教主要求所有調查人員時刻佩戴錄音錄像設備，同時在遭遇異常狀況時，禁止發出任何浪費時間的言論，而要優先描述自己遇到的異常狀況】

    【在你的授意下，貳教主擴大了調查規模，把晨曦使徒掌握的所有力量都投入到了調查之中】

    貳教主十分能幹。

    【第三十五天，無事發生】

    【第三十六天，各地的失蹤桉件越來越多，失蹤頻率也越來越高，由於失蹤者多數爲身強體壯的中青年，噶腰子等都市傳說在民間流傳開來】

    【官方公開闢謠】

    【官方公佈了超自然失蹤現象，並公佈了目前掌握的失蹤人數和失蹤頻率】

    【都市傳說消失了，但人心惶惶】

    人心惶惶好過謠言滿天飛。

    【目前失蹤人數較少，儘管人心惶惶，但社會秩序仍然十分穩定，留給超管局和晨曦使徒的時間非常充裕】

    【第三十七天，各國共享情報】

    這不是一國一地的問題，這是全世界的問題。

    不僅華夏區域有人失蹤，其他地方也同樣有人失蹤，整個地球都被無形的末日籠罩着。

    【第三十八天，各國成立了聯合調查中心】

    【晨曦使徒沒有參與其中，但與調查中心共享情報】

    晨曦使徒有許多強大的超凡者，

    因此地位超然，

    不聽調查中心的安排，

    但可以分享調查中心的情報。

    【第三十九天，無事發生】

    【第四十天，無事發生】

    【第四十一天，無事發生】

    【...】

    【...】

    無形的大手撥動着時間軸，一轉眼就來到半年以後，調查中心和晨曦使徒還是一點端倪都沒查到，不僅如此，他們自己的成員還失蹤了不少。

    最後只得到一個結論：超凡者失蹤的概率比普通人高。

    但得到這個結論對於找出失蹤原因沒有任何幫助，他們依然不清楚是什麼導致了接連不斷的失蹤桉件。

    【第二百三十三天，據可靠數據，從發現失蹤桉件激增開始，全球累計失蹤人數已達五千六百多萬，且不含未報桉的失蹤者】

    王染眉關緊鎖。

    五千六百多萬，這已經佔到人類總人口的0.6%了，而這才過去了不到一年。

    社會肯定陷入恐慌了。

    每一百六十個人裏就有一個人失蹤。

    一百六十個人是什麼概念？

    一棟高層居民樓的一個單元住的人都比這個數字多，換言之，也就是每個人身邊都有失蹤的人，甚至可能還是熟人，更甚者可能就是他們自己......

    【社會輿論異常激烈】

    【但輿論無法解決超自然問題】

    【普通人認爲政府無法保護自己，開始嘗試各種玄學方法避免失蹤】

    【比如從寺廟的功德箱裏拿錢，然後往裏塞分期還款合同；又比如買課學《周易》，每天“卜失蹤”；再比如24小時不間斷直播，相信只要一直被人關注就不會失蹤......】

    【還有一些生存狂辭掉工作，躲進爲核戰爭挖掘的安全屋，提前開始了“三戰爆發”後的生活】

    【整個社會充斥着恐慌的氛圍】

    【但秩序沒有垮塌，人們依舊照常生活】

    普通人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照常生活。

    如果社會秩序崩塌，最慘的就是普通人，生活在城市裏的甚至連吃飯都成問題。

    類似的狀況，王染已經在之前的模擬裏見過了。

    “半年多了，這個末日的潛伏期可真長。”王染思索道，“又或者，這個末日就是不停地讓人失蹤，溫水煮青蛙？”

    失蹤頻率一直在上升。

    假如每年的失蹤人數大於每年的淨增加人口，人類的數量就會不斷下降。

    隨着時間的推移，由於人口基數的減少，人類的淨增加人口只會越來越少，直到地球上只剩下最後一個人，然後這個人也失蹤。

    “這個末日很怪啊！”

    毀滅人類的末日未必要天崩地裂，只要足夠隱蔽就可以了。

    王染最怕的就是這種。

    他能用來處理末日的時間是有限的，如果他不能有限的時間裏儘早發現末日的根源，並且將其扼殺在搖籃中，那麼不管這個末日有多麼軟弱，最後都能導致人類的滅亡甚至地球的毀滅。

    “都過去半年多了，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這次模擬不會就這麼結束吧？”王染有種不好的預感，“人類集體失蹤？”

    這算什麼？

    【第二百三十四天，無事發生】

    【第二百三十五天，無事發生】

    【第二百三十六天，無事發生】

    【...】

    【...】

    在王染凝重的表情裏，模擬器中時間飛逝。

    超管局和晨曦使徒一直沒有找到人口失蹤的原因，在這個過程裏自己的成員還不斷地失蹤，到了第八年的時候，超管局就空巢了。

    晨曦使徒也沒好到哪去，到了第九年的夏天，碩果僅存的久也不見了。

    模擬裏的王染成了光桿司令。

    普通人的情況更糟糕，剛開始的時候政府還管點事，但因爲失蹤人數和失蹤頻率都在上升，整個社會自上而下變得遲鈍，最後秩序不出意外地崩塌了。

    沒吃、沒喝、沒藥......

    在某些本就欠發達的地區，說是生靈塗炭也不爲過。

    【第四千零五十九天，你忽然聯繫不上林熒了】

    【你趕到她的居所】

    【你發現桌上有一份吃到一半的午餐，沾着飯粒的木質快子掉在地上】

    【你明白她也失蹤了】

    “我們沒住在一起？”王染露出一抹苦笑，“十年過去了都沒修復當初的裂痕啊。”

    林熒出身豪門，內心是驕傲的。

    模擬裏的王染沒有在當年出事的第一時間去追她，導致她心裏產生了一個解不開的心結，之後這段關係又被冷處理，他們兩個之間徹底沒戲了。

    【第五千一百二十天，你正和伊呀溫存，伊呀忽然面露錯愕，從你懷裏憑空消失，被窩裏只留下了她的體溫】

    王染無聲地攥緊了拳頭。

    這個末日竟然從他懷裏搶老婆......

    末日源頭最好是個有智慧的存在，這樣等他把這個傢伙揪出來以後，就可以狠狠地“教育”一番了。

    眼前的文字如瀑布般飛掠而下。

    【......】

    【......】

    【第六千五百四十八天，除您以外的人類全都失蹤了，您成爲了地球上最後一個人類】

    【模擬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