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要研究你的泉眼

    “拯救其他世界......”

    王染的眼皮跳了一下，他沉吟兩秒後問道：“你不會是想讓我做所有世界的救世主吧？”

    【有多大能力就有多大責任】

    模擬器迴應了他。

    王染皺起眉毛，他搖頭道：“我不喜歡這句話。”

    【有多大能力就有多大收益】

    模擬器立即換了說法。

    王染輕哼一聲：“這還差不多。”

    能力是自己的，責任是自找的。

    如果沒有好處，他可不會放着無冕之王的好日子不過，冒着生命危險去拯救別人的世界。

    那不是閒着蛋疼嗎？

    王染問道：“支線跟主線有什麼區別？”

    這次的里程碑任務有一個[支線]的尾標，跟之前的里程碑任務相比，任務獎勵少了一次傳說天賦抽取機會。

    【支線里程碑獎勵較少】

    模擬器迴應了他。

    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不過從獎勵多少來看，似乎拯救地球比拯救其他世界更重要？

    王染追問道：“爲什麼少？”

    【因爲地球與衆不同】

    模擬器給了一個模湖的回答。

    這個回答符合王染的心理預期，但沒有說明具體是哪裏與衆不同，因爲地球是他這位救世主的家鄉，還是因爲其他緣故？

    王染又追問了幾句，但模擬器繞來繞去就幾句車軲轆話。

    他把注意力挪回任務本身。

    對於現在的他而言，戰勝一般的末日不是難事。

    尤其是在類似巨獸復甦的末日世界，他可以用【模彷者】複製【人間掃把星】，施展詛咒二連，輕易斬殺災難根源。

    唯一的問題就是上哪找個合適的末日。

    【開啓即時模擬】

    【你與保安攀談】

    【保安對你的無知感到詫異，但在你表示願意支付一千摩大幣作爲酬勞以後，他非常樂意回答你的問題】

    【......】

    【模擬結束】

    王染從保安口中問出了一個組織。

    守望者協會

    這是一個超大型的互助聯盟，幾乎所有經歷末日的世界都會到守望者協會尋求幫助，守望者協會因此掌握了樞紐內最豐富的末日信息。

    王染估計他可以在那裏找到合適的末日，不過第十七區沒有守望者協會，他至少要到第十五區才能找到守望者協會。

    因爲第十七區的世界已經全部淪陷，沒有守望互助的必要了。

    王染離開了酒吧。

    出門時，保安熱情地跟他打招呼，全然不知自己的屁股都被嫖爛了。

    ......

    街道上瀰漫着細微的血腥味，來往的人全都披甲掛劍，行色匆匆，看上去有很重的心事。

    放眼放去，道路兩旁遍佈販賣武器鎧甲的店鋪，而看不到任何娛樂場所。

    王染一走出飛行器就感嘆道：“這裏跟十七區的氛圍完全不一樣啊！”

    如果說十七區的氣質是安逸，那麼十五區的氣質就是緊張。

    十五區的狀況非常不好，最近這段時間壞消息頻傳。

    每天都有新的世界被末日籠罩，以及已經被末日籠罩的世界徹底完蛋。

    就連十七區的人都知道十五區有全境淪陷的趨勢，十五區的人更是爲此緊繃精神。

    “都死了，他們都死了！”

    有個蓬頭垢面的人坐在路邊哭泣，他聲嘶力竭地咆孝，但無人理睬。

    這就是十五區，一覺醒來發現末日降臨家破人亡的故事每天都在上演，人們已經麻木了。

    大家自顧不暇，根本沒有心情去同情別人，因爲誰也不知道下一個坐在路邊哭泣的會不會是他們自己。

    王染暗自嘆了口氣。

    他將目光從路邊哭泣的人身上收回，擡腿走進身旁的守望者協會，一進門就看到守望者協會的宣傳標語。

    共克時艱，守望互助

    一個拳頭大小的白色球形機器人飛到他面前，機器人發出溫柔的女聲：“您好，我是守望者協會的智能小助理，請問我有什麼可以幫助您的地方嗎？”

    王染好奇地打量了一下這個小機器人，然後問道：“我想找一個由強大個體引發末日的世界。”

    小助理問道：“請問您爲什麼要尋找這樣的世界？”

    王染思索道：“我比較擅長應對這種類型的末日，我想加入守望者協會，爲其他世界提供幫助。”

    小助理答道：“守望者協會歡迎您的加入，請出示您的身份卡，我將爲您登記注冊。”

    王染取出黑卡。

    小助理射出一條澹藍色的射線，自上而下地掃過王染的黑卡，然後叮的一聲吐出一張散發着瑩潤光暈的白色卡片。

    “請取走您的守望者卡牌。”

    王染抽出卡片。

    卡片正面繪着他的頭像，反面繪着荊棘與太陽，製作十分精美。

    小助理提示道：“我爲您檢索出以下二十三個符合條件的守望任務，請您根據自身情況接取。”

    說罷，它朝牆上投影出一面光幕。

    一15-98813

    背景介紹：該世界發生了實驗室病毒泄露事件，感染病毒的生物中誕生了一個名爲卡斯卡特的超級變異怪物，該怪物疑似擁有智慧，在大陸上散播病毒，爲15-98813世界的末日源頭，

    任務目標：斬殺卡斯卡特

    任務報酬：1~829摩大幣

    215-63659

    背景介紹：該世界遭遇遠古蟲羣侵襲，蟲羣沒有任何和平協商的意願，現確認蟲羣受唯一蟲後阿莉斯娜支配。

    任務目標：斬殺阿莉斯娜

    任務報酬：1~1561摩大幣

    三15-74765

    背景介紹：該世界成爲了邪神賽耶的餐桌，邪神賽耶在這個世界降下了她的投影，源源不斷地吞吃這個世界的生物質與靈魂。

    任務目標：驅逐賽耶的投影

    任務報酬：1~14621摩大幣

    ...

    ...

    ...

    ?15-71628

    背景介紹：該世界發生了隕星襲擊事件，一顆體積與該世界相彷的死寂星辰朝該世界墜落，預計將在樞紐時間三個月後發生撞擊。

    任務目標：阻止隕星撞擊

    任務報酬：1~7444摩大幣

    王染思索道：“報酬由誰提供？”

    一個任務幾千摩大幣，一百個任務就是幾十萬摩大幣，誰能拿得出這麼多錢，拯救別人的世界對這個人有什麼好處？

    小助理答道：“報酬由被救助世界提供，您在救助任務中的貢獻度越高，任務結束後獲得的獎勵越豐厚。”

    幾千摩大幣對一個超凡者而言很多，但對一個世界來說就不算什麼了，反而顯得少了。

    王染疑惑道：“一個世界就值幾千摩大幣？”

    哪怕一個摩大幣買十萬人的命，幾千摩大幣也才夠買幾億人，一個生命世界怎麼可能只有幾億人，更何況還有價值難以估量估量的各種資源？

    相比於被拯救後獲得的收益，這點錢簡直像是打發乞丐！

    小助理飽含歉意地說：“很抱歉，但任務發佈方只能提供這些報酬，更高獎勵的任務需要提升守望者等級才能接取。”

    王染恍然大悟。

    幾千摩大幣對一個世界來說確實不算什麼，但對發佈任務的超凡者而言可能已經是難以承受之重了。

    摩大幣極難獲取。

    據說很早以前只需要向摩大提供她不知道的知識就可以獲得很多摩大幣，但隨着時間的流逝，能打動摩大的知識越來越少，後來摩大乾脆關閉了這一渠道。

    現在只有向世界樞紐交易珍惜資源才能獲得非常少的摩大幣，而人們每在世界樞紐停留10天就要消耗1個摩大幣，整體上消耗量大於造幣量。

    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最後絕大部分人都會被踢出世界樞紐。

    只是被踢出去也就罷了，但不少人的家鄉都被末日籠罩甚至毀滅了，他們被踢出世界樞紐就等於被宣判死刑。

    在這兩個因素影響下，摩大幣一天比一天珍貴。

    以三大碗的保安爲例，那個人一個月只能賺4個摩大幣，除去換取停留時間消耗的3個摩大幣，他一個月只能盈餘1個摩大幣。

    即便如此，他都很感激給他這份工作的酒吧老闆。

    所以發佈守望任務的超凡者能湊出幾千個摩大幣已經很不容易了，從每個守望任務的獎勵都有零有整就能看出，他們爲了拯救自己的世界已經傾盡全力了。

    “我能跟任務發佈方談談嗎？”

    王染突發奇想。

    小助理回答道：“我可以爲您向任務發佈方留言，但不能保證他們何時回覆，請問您想諮詢哪一個任務的任務發佈方呢？”

    王染答道：“2號任務。”

    任務介紹：該世界遭遇遠古蟲羣侵襲，蟲羣沒有任何和平協商的意願，現確認蟲羣受唯一蟲後阿莉斯娜支配。

    任務目標：斬殺阿莉斯娜

    任務報酬：1~1561摩大幣

    這個任務是二十三個任務裏最簡單的，王染估計只要一次【人間掃把星】就能讓這個所謂的蟲後壽終正寢。

    小助理問道：“請問您想諮詢什麼呢？”

    王染思索道：“除了摩大幣，他們還能不能提供其他獎勵？”

    他已經決定接受這個任務，但任務獎勵的摩大幣對他聊勝於無，他希望得到地球沒有的特殊技術，或者能爲他增加屬性的東西。

    小助理答道：“正在爲您諮詢，請稍候。”

    趁這個時候，王染又問道：“怎麼提升守望者等級？”

    他發現小助理給他的這二十三個任務都沒什麼油水，風險和回報完全不成正比，很可能是別人挑剩下的。

    他想接肥單，

    畢竟他拯救世界要用【時空置換】，

    一天最多兩次，

    接肥單才能利益最大化。

    小助理答道：“您現在是一級守望者，只要在一次守望任務中表現突出，或者協助完成三次守望任務並獲得任務發佈方的好評，就能晉升二級守望者！”

    王染緩緩點頭。

    照這麼說，他只要完成一次任務就是二級守望者了。

    小助理又說道：“成爲二級守望者以後，只要每年協助完成一次守望任務並獲得任務發佈方的好評，就能從守望者協會支取三十六枚摩大幣，再也不用爲停留時間感到煩惱！”

    “不僅如此！”

    “成爲二級守望者以後，守望者協會的兌換寶庫也將對您開放，您可以憑藉摩大幣和任務完成記錄兌換您需要的寶物！”

    王染點了點頭，心想似乎成爲二級守望者才算是正式加入守望者協會。

    叮！

    小助手亮起橙黃色的感嘆號。

    它亢奮道：“您諮詢的任務發佈方提出了視頻通話請求，請問是否接聽？”

    王染微微頷首：“接聽吧。”

    密集的光線在他面前交織出一道厚重的人影。

    這是一位金髮碧眼大波浪的西式美女，她穿戴着嚴絲合縫的銀色重甲，手裏杵着一把血跡斑斑的巨劍，容貌與裝扮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您好，尊敬的強者。”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臉上寫滿了疲憊，顯然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我是阿克希娜。”

    “我收到了您的諮詢，但很遺憾，我的世界很貧瘠，我幾乎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換成了摩大幣......”

    湛藍色的眸子審視着王染。

    “只剩下一口不能移動的泉眼。”

    “這口泉眼是某位上古神明留下的，每年可以產出三滴神聖泉水，經過藥劑師的調配後，每滴神聖泉水都能讓一個普通人跨入超凡者的門檻，沒有任何痛苦和副作用。”

    王染眼前一亮。

    讓普通人成爲超凡者，而且沒有痛苦和副作用，這不正是他需要的東西嗎？

    “如果您願意幫助我對抗末日，我可以立即送您一滴經過調配的神聖泉水，假如您足夠強大，我願意多給您一些。”

    說完這些，阿克希娜不再講話，而是安靜地等待王染答覆。

    王染問道：“你一共有多少滴泉水？”

    阿克希娜怔了一下。

    她從王染的口吻中聽出了要把泉水包圓的意思，心跳不禁加快了幾分，她迅速答道：“我還有一百六十四滴神聖泉水。”

    王染緩緩點頭。

    一百六十四滴——按照阿克希娜的說法，這些泉水可以製造一百六十四個超凡者，讓地球的超凡者數量增長十倍。

    他輕聲道：“成交！”

    有了這些泉水，他可以擴大晨曦使徒的規模，爲應對以後的災難做準備。

    阿克希娜謹慎地問道：“您的意思是？”

    “我來把蟲後殺掉，你給我一百六十四滴神聖泉水。”王染頓了一下，“另外，我要研究你的泉眼。”

    阿克希娜驀地沉默了。

    王染緩緩說道：“我可能會讓你的泉眼枯竭，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

    阿克希娜抿起朱脣：“可以......先見一面嗎？”

    王染點頭道：“可以，在哪裏？”

    阿克希娜輕聲道：“我要守衛城池，請您來我的世界找我，我會爲您墊付穿梭世界和您在我世界停留的費用。”

    世界樞紐可以幫助人前往其他世界。

    但打開傳送門收費1摩大幣，每在其他世界停留五天也要收費1摩大幣。

    王染對小助理問道：“可以幫我開啓傳送門嗎？”

    叮！

    牆壁上的一扇門亮了起來。

    小助理答道：“阿克希娜爲您墊付了三摩大幣，本次傳送無需額外付費。”

    王染走到門前，念頭一動。

    【開啓即時模擬】

    【你來到了阿克希娜的世界】

    【你見到了阿克希娜】

    【阿克希娜發覺了你普通人的本質】

    【你向阿克希娜解釋】

    【阿克希娜驅逐了你】

    【模擬結束】

    王染停下腳步，目光閃爍。

    【開啓即時模擬】

    【你向阿克希娜說明自己的特殊性】

    【阿克希娜認爲你是騙子】

    【她怒斥了你】

    【她收回了爲你墊付的摩大幣】

    【你們不歡而散】

    【模擬結束】

    王染皺起了眉毛。

    他還沒跟阿克希娜談好，總不能一過去就開啓【時空置換】，而且就算開啓【時空置換】，他的末日面板也不足以震懾阿克希娜。

    除非他一過去就把蟲後咒死，但哪有條件還沒談妥就先把事給辦了的？

    他該怎麼做呢？

    “我在這邊恭候您的大駕。”

    阿克希娜的聲音從王染背後傳來。

    王染忽然笑了一下，

    他拉開門，

    走進五彩斑斕的光芒裏。

    跟來到世界樞紐時一樣，走進傳送門就來到了阿克希娜的世界，沒有任何不適感。

    寒冷、荒涼、粗礪。

    這是王染對這個世界的第一印象。

    他站在一處城牆上，牆下堆滿了奇形怪狀的蟲子屍體，空氣裏浮動着令人作嘔的酸味，所幸風是朝城外吹的，他才沒有吐出來。

    鏘！

    阿克希娜將巨劍從城牆上拔出。

    這位西式美女在現實裏比投影更美，舉手投足都散發着鐵血氣質，這股氣質把她的冷俏臉蛋襯托得極爲驚豔。

    她遲疑道：“您......”

    她感覺王染身上沒有一丁點力量，甚至不如城牆下那些可悲的蟲子。

    不會又是個騙子吧？

    不僅要錢，還要研究我的......

    又騙財又騙色！

    真是可恨！

    這時，王染露出得體的微笑。

    轟隆！

    阿克希娜眼中的世界轟然崩塌。

    不祥的黑暗從四周涌來，彷彿一團長着觸手的粘液，塞滿了她的嘴巴，黏住了她的喉舌，纏住了她的身軀，把她像玩具一樣向下拖進死寂的深淵。

    墜落，

    墜落，

    永無止盡的墜落......

    這是哪裏？

    阿克希娜驚懼萬分地左右張望。

    忽然，

    一束明亮的光照亮了天地，

    她望見了王染，

    以及一條盤踞整顆星球的猙獰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