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97章所謂升官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我是泡泡字數:2153更新時間:24/06/27 18:01:09
    當至正帝的旨意頒下,朝野震動。

    齊王爲儲,只要是熟知內幕之人都明白,這位可是親手弒殺了自己的兄長。

    而蜀王,爲什麼這麼着急就藩?

    更讓所有人驚駭不已的是徐鶴竄升的速度。

    他不過剛剛爲官不滿一年,卻從小小的正七品翰林院編修直接變成了禮部右侍郎,頂替了顧守元原來的位置。

    而這還不算,這個駙馬、狀元郎還手握兵權,在昌平擁兵兩千,監視京畿!

    翰林院在聽到這個消息後頓時炸了鍋。

    以高鵬爲首的一衆翰林院同僚聯署上書皇帝,說皇帝對徐鶴加恩太重,自國朝始,從未聽聞爲官一年不足便驟登侍郎銜之人,且此人身兼京營指揮同知,若是被有心人挑唆,立時朝廷便有肘腋之患。

    所謂的有心人挑唆,這純粹是藉口。

    明眼人都知道,高鵬等人其實就是讓朝廷防備徐鶴。

    見兄弟徐鶴被無端質疑,謝良才聯合了一幫庶吉士也寫了個摺子,請張騰霄代爲上奏。

    大概的意思就是,韃靼入寇,羣臣束手,就是徐鶴帶兵勤王,且跟韃靼人大戰兩場,保住了京畿附近人口、財貨沒有損失巨大。

    這樣的功勞,皇帝賞賜正是酬功的正常之舉,像你們這樣,見人家立功受到封賞就眼紅,那將來誰還給朝廷出力?

    可張騰霄、謝良才等人的聲音是微小的,朝廷裏讓皇帝收回旨意的呼聲越來越高。

    當這個消息傳到昌平時,徐鶴第一時間思考的卻不是這件事。

    “皇帝已醒,卻並未召見!良輔,你覺得這是何意?”徐鶴眉頭緊鎖,看向周弼。

    周弼沉思片刻後對徐鶴道:“公子帶兵在昌平,皇帝不召見,有沒有旨意讓你不做這個山陵使,自然是覺得皇后的安排甚是妥當!”

    說到這,他看了看屋外,然後小聲道:“許是陛下也要防備齊王!駙馬在外,也可以讓齊王投鼠忌器!”

    徐鶴沉吟片刻後對周弼道:“齊王已經被立爲太子,你說陛下還在擔心什麼?”

    周弼想了想:“蜀王這麼着急被派往封國!定然是陛下擔心齊王……”

    徐鶴終於點了點頭:“看來你跟我想的一樣!”

    至正帝也是人,也有骨肉親情。

    齊王或許是他不得不做出的選擇,但他也不想看着自己的最後一個兒子會在京城遭遇危險,不如早點打發蜀王就藩。

    商量完最疑惑的事情後,徐鶴開始琢磨皇帝給他的旨意。

    擢升禮部右侍郎。

    從正七品的翰林院編修,不到一年擢升爲正三品的禮部右侍郎。

    雖然他如今早已是超品大員,但駙馬都尉的超品就是個屁。

    正三品的禮部侍郎才是實權官職。

    驟然將自己升到這種高位,至正帝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還有,自己明明是京衛指揮同知,爲什麼要調去京營任指揮同知?

    而且翰林院那邊還升官了。

    雖然沒有讓自己成爲實際上的掌院學士,但起碼這位置就是以前張翰的位置,在翰林院裏,那也是幾乎頂了天了。

    詞臣能享受的高位,至正帝給了自己。

    文臣能享受的高位,至正帝給了自己。

    武將能享受的高位,至正帝還是給了自己!

    可他能接受這些位置嗎?

    ……

    太子府。

    “殿下,以往先皇大行之前,都會將想要拔擢之人,找個理由壓壓那人的心氣,不過是罷官、降職、申斥、罰俸這些手段。”

    “但陛下爲什麼把位置傳給了殿下,卻出人意料地提拔了徐鶴,讓如今的他成了很多人眼紅的對象?”

    “您想過嗎?”瞎了一隻眼的胖子捻鬚微笑,但臉上看起來卻十分猙獰。

    張璨皺眉道:“父皇一向信任我這妹夫,愛屋及烏吧,清河公主從小就受到父皇寵愛,就連我們這些皇子一年也見不到父皇的一次笑臉,但清河公主卻……”

    那胖子微笑不語,顯然並不認可對方的說辭!

    張璨皺眉道:“你有話直說,何必藏着掖着,好不爽快!”

    那胖子笑道:“那是陛下壓根就不想讓殿下重用徐鶴!”

    張璨眼睛一亮:“你的意思……”

    “徐鶴年紀太輕,立功太大,不賞不足以讓天下人服氣!”

    “但徐鶴畢竟年輕,若是皇帝真爲這位駙馬着想,這次只會稍稍提拔一下徐鶴,然後再藉口打壓一番!”

    “等殿下登基時再行任用,這樣,徐鶴必然感激涕零!”

    張璨聞言連連擺手:“不可能,我跟我這妹夫不是一路人!”

    瞎胖哈哈大笑:“所以陛下知道這點,故意讓徐鶴驟升高位,百官定然不服,等到時候殿下登基再順應名義,將其貶謫,自然朝廷人心歸附,覺得殿下做事有章有節、有理有據、順應臣民之心!”

    張璨聽到這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道:“還是你懂我父皇啊!”

    ……

    宮中。

    至正帝此時已經病入膏肓,他顫抖的手握住哭泣的謝皇后道:“這些年苦了你了!”

    “陛下!”謝皇后心中劇痛不已,顫抖抽噎着趴在至正帝身上。

    “子魚這麼多年爲大魏、爲我奔走,最終也不過就是做了個湖廣參議,我虧錢你們姐弟太多!”

    謝皇后哭着搖頭道:“那都是他的命,他自個兒不爭氣,沒有考中進士!”

    至正帝輕輕撫着謝皇后的青絲道:“其實那年,子魚已經考中貢士,但秦硯按照我的意思,把他的名字劃去了!”

    謝皇后流着眼淚道:“那也是陛下體恤謝鯤,這官兒哪裏是這麼好當的!”

    至正帝笑了:“咳~~~咳~~~~,你能這麼想當然是好的!”

    “徽姮嫁了個好夫婿啊!”

    謝皇后不明白爲什麼至正帝會突然提起徐鶴,心中不由惴惴。

    再朝至正帝看時,只見他雙眼呆呆看着殿頂道:“就讓他最後護持你們娘三兒一次吧!”

    謝皇后聽到這,目光中一片茫然。

    皇帝剛剛不是才給亮聲升了官兒?

    怎麼說最後一次?

    聽這意思,自己的女婿升官,並非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