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30章 通州

    楊博是在三千營的營中收到廢太子監國的消息的。

    隨着消息而來的還有用了皇帝之印的調兵文書，加上兵部勘合，三千營管哨藍田侯龔成恩立刻將一名叫範汲的把總叫來，讓他率領早就準備好的五千騎跟隨楊閣老去往通州，其餘人馬則由他親自帶回北京！

    楊博等得心都急幹了，這才領到這五千騎。

    雖然心中對廢太子重新被任命爲監國一事不明所以，但軍情如救火，他也顧不上許多了。

    當三千營騎兵來到通州西面時，就發現通州的百姓、漕工紛紛扶老攜幼逃出城來。

    楊博大吃一驚，還以爲通州已陷，忙叫住幾個百姓打聽情況。

    當他聽說，韃靼人還在運河東岸時，頓時鬆了一口氣，趕緊下令全軍不吝馬力，全速進城。

    與此同時，運河東岸早已一片生靈塗炭。

    一個叫夏店鋪的小集上，濃煙滾滾，百姓們哭嚎着、奔跑着。

    可是轉眼就被身後趕來的韃靼騎兵一刀砍在背上撲倒在地。

    一名韃靼騎兵跳下馬來，獰笑着用刀挑起那其中一名女子的包袱，打開後，發現裏面用白絹細細包着的金銀首飾，頓時狂笑，轉頭似乎在跟同伴炫耀自己挑選下手目標的眼光。

    其他幾人也跳下馬來，一邊罵罵咧咧用刀背抽向被砍倒在地的百姓，一邊搜索着值錢的物件。

    突然一個韃靼兵發現倒地的年輕女子耳朵上的一對金耳環，頓時兩眼放光，粗魯地一把將女子翻過身來，也不管那耳環還在女子耳朵上，隨手便扯了下來。

    那女子的耳垂被大力地撕扯，頓時血流如注。

    可那韃靼兵卻沒放過她的意思，可能是這女子年輕，長得又細皮嫩肉，那韃靼兵跟同伴說了點什麼，幾人臉上頓時露出興奮的的樣子，齊齊看向那女子。

    那女子本來受傷不重，誰知此刻卻陷入了更加絕望的境地，她用腳踢蹬着朝後面退去，一邊退一邊哭嚎着：“求求各位兵爺饒過我，求求各位兵爺饒……啊……不要……”

    儘管她極力哀求，但韃靼人壓根聽不懂她的話，反而她的掙扎和反抗，讓幾個韃靼人更加興奮。

    其中兩人按住那女子的胳膊，另有一人直接一把扯下她的布裙，眼看着大片春光出現在幾個禽獸眼睛裏，韃靼人垂涎欲滴，扯女子布裙的那個更是一下子撲向女子。

    “禽獸！”

    “畜生！”

    “滾開……爹、娘，救我……”

    “……”

    一個，兩個，三個，眼看着女人們當街被扒光衣物凌辱，此刻卻沒有人能夠對她們施以援手，因爲……

    全死了，她們的父親、兄弟、子侄全都死了！

    韃靼人像是釋放了心中魔鬼一樣，肆無忌憚地燒殺搶掠。

    終於，牛角聲響起，這些禽獸不情不願地從女子們身上爬起，穿好褲子，騎上馬，笑着吹噓自己剛剛的“勇猛”，只留下街道上下身流血，雙眼呆滯、聲音已經嘶啞的女人們……

    二聲號聲響起，韃靼前鋒忽而赤冷冷看着從四面八方彙集而來的部下。

    等人差不多後，他大聲喝罵道：“各百戶點驗人數，三聲號起不歸隊者，殺！”

    隨着他的話音剛落，牛角號聲再次響起。

    果然，還有人企圖偷偷溜進馬隊，但被人發現後直接捆了仍在忽而赤身前。

    忽而赤見狀罵道：“草原上的勇士，面對敵人時要做到號響則回，即使敵人就在面前！”

    “今天戰前，我讓你們搶掠奪放縱，你們竟然敢不聽號令。”

    “大家說，這些人應該怎麼辦？”

    “殺！”震耳欲聾的回答聲響起。

    忽而赤跳下馬，來到那幾人面前，手起刀落，轉眼八顆頭顱滾落在地。

    全場鴉雀無聲！

    忽而赤轉而上馬道：“俺答萬戶將前鋒給了我忽而赤，現在我讓你們在女人身上快活了，我讓你們在魏人那搶了財物，現在，到了你們跟我一起，完成萬戶打進通州的命令了！”

    “勇士們！”

    “不惜馬力，拿下通州！”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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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忽而赤渡過虹橋後，前方騎兵來報，說魏軍有騎兵也正全力朝通州前進。

    忽而赤聞言大急，剛剛在夏店鋪，他讓手下兵士“放鬆”一番，這本來是【用心良苦】想着戰前鼓舞士氣，可若是因此貽誤戰機，那俺答絕不可能放過他。

    想通此節，他立刻大聲喊道：“全力衝進通州，不可貽誤！”

    說完，一撥馬頭朝西狂飆而去，轉眼就消失在了煙塵裏。

    此時的通州大街上早已亂成一團，城東安靜得猶如一座鬼城，而城西則擁堵着大批想要出城的百姓。

    漕總通州參將管大耀急得滿頭是汗，他本來就是一個負責通州漕運的參將，手底下壓根沒有三四千人，滿打滿算只有五百來號人在城中，其餘都撒在天津至通州這一段運河沿途了。

    眼看韃靼人馬上就要來了，但他還在猶豫要不要跟着百姓一起撤走。

    他拽過一名親兵，抹了抹汗問道：“他媽的神武中衛和定邊衛那邊有沒有回話。”

    那親兵哭喪個臉道：“大人，這幫孫子躲還來不及呢，不可能來救我們的，逃吧，乘着韃靼人還沒來，咱們先從西門逃出去吧！不然咱們這點人真要折在這裏了！”

    管大耀罵道：“你特娘的就知道逃逃逃，逃出去你特娘沒事，老子要被抄家砍頭的！”

    那親兵都快急哭了，你也知道是你被抄家你被砍頭，那你放我們走啊！

    管大耀眼看着門被百姓堵死，想要走，也要點功夫，乾脆光棍道：“狗日的，跟這幫韃靼人拼了！”

    說完一揮手道：“走，都特娘跟我去東門，別特娘給侯爺丟臉，咱也讓朝廷那幫孫子，看看咱們漕兵的血性！”

    雖然上峯說得光棍，但這五百漕兵想到城外如狼似虎的韃靼人，腳都軟了。

    管大耀見狀頓時泄氣，下馬一腳踹向眼前的漕兵：“都特娘慫貨！”

    這時親兵道：“大人，實在不行，咱們就守住西城門吧？萬一朝廷有援兵，必打西城過，咱五百人拼不過韃靼人，給朝廷留個收回城池的機會，那也是大功一件啊！”

    管大耀眼睛一亮，去你娘的大功一件，還特麼不是打着見情況不對，出城就跑的念頭。

    不過……這好像也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