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章 閒漢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我是泡泡字數:2347更新時間:24/06/27 18:01:09
    當徐鶴等人來到樓下之時,只見幾個穿着短衣,敞懷恣意的閒漢正一臉不懷好意地看向他們。

    錢裕漲紅着臉,指着他們罵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是錢啓東派來的,我爹好心教他手藝,他竟然恩將仇報,想把我們家酒樓擠垮!”

    天近晌午,前來用餐的食客不少,聽到這話全都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那幾個閒漢見錢裕如此憤怒,反而嬉皮笑臉道:“那也是你爹蠢,哪有把自己吃飯的玩意兒傾囊相授於別人的?這年頭,就算是親生兒子都要防着,更何況啓東大哥就是個本家侄兒!”

    “對對對。”其中一個閒漢上下打量着錢家父子笑道:“這父子如此蠢物,啓東大哥也是教教你們做人,省得以後見到誰都掏心掏肺!哈哈哈哈!”

    錢繼祖聞言面若寒霜,整個人身體都在顫抖,嘴脣也漸漸發白。

    可對面閒漢依然不放過他,只聽一人道:“咱們來時,啓東大哥交代了,只要後日惠賓樓關門歇業一天,就放你們父子將來在海陵縣繼續做生意,不然,呵呵!”

    錢繼祖聽到這立馬大驚失色:“大後天,大後天絕不可能!”

    幾個閒漢聞言也不廢話,其中一個直接癱坐下來道:“錢家父子謀財害命啦,我在他家吃飯,飯裏面有耗子藥,快點送我去醫館,不不不,先報官,對,報官!”

    周圍客人們見狀知道今天事情難以善罷甘休,他們害怕一會兒殃及池魚,於是紛紛結賬走了。

    錢裕看到這一幕,是既驚又怒:“你們,你們別走,求你們留下來給我們父子做個見證!”

    可面對那幾個閒漢兇狠的目光,食客們眼神躲閃,全都繞着他們逃也似的離開了。

    錢繼祖見到這一幕眼睛都紅了:“蒼天啊,我錢繼祖本分經營、待人和善,本家侄兒卻恩將仇報,爲什麼?到底是爲什麼啊?”

    見老父歇斯底里,錢裕爲人子女,再也忍不住了,他抓起一旁的凳子就要往地上賴着的閒漢頭上招呼。

    徐鶴看到這裏,一把將小胖子攔住:“錢裕,你冷靜點!”

    周圍同窗們此時也反應了過來,紛紛上前抱住錢裕。

    這幫閒漢的目的很簡單,他們爛命一條,就是爲了將事情鬧大,雖然不知道三日後是什麼日子,對方爲什麼要讓惠賓樓關店。

    但顯然如果今天錢裕砸了閒漢,那這惠賓樓都不用過三天,今天衙門裏就會來人把店封了。

    幾個閒漢本來見錢裕上套,眼中隱現興奮。

    可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衝動的錢裕竟然被一個年輕人攔下了。

    爲首的閒漢大怒:“你們特麼從哪個耗子洞裏鑽出來的?這是我們跟錢家的事兒,不要惹上麻煩就特麼趕緊滾蛋!”

    這時同窗中的儲淵指着徐鶴道:“這是本科縣試,縣令大人親自點中的案首,你們敢動我們一個試試,明日他就去縣衙一趟,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案首!”

    “剛來的那個縣令點中的案首?”

    幾個閒漢頓時面面相覷。

    其中有個人小聲在爲首之人耳邊道:“大哥,昨日確實是縣試之日!”

    那大哥啐了一口罵道:“我特麼難道不知道?還要你告訴我?”

    只見他看着徐鶴道:“小子,今日之事與你無關,你現在離開,我們兄弟既往不咎,從此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如果你真不懂事兒,就休怪我等……”

    徐鶴沒等他說完便冷冷哼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聚衆滋事,訛詐商戶,等我去縣衙跟老師好好分說今日之事,我看你們還怎麼囂張!”

    徐鶴現在也沒了法子,只能扯起李縣令的大旗,想着能不能矇混過關。

    果然,這幫人聽說他真能見到縣令,頓時你看我,我看你的猶豫了起來。

    但沒一會兒,其中爲首之人便冷冷笑道:“我們破爛命格,成日裏在街上耍慣了的,這點破事去了縣衙也不過是關上兩天,倒是你個讀書人……”

    說到這,他看向徐鶴:“剛剛被縣令大人點爲案首,連個秀才都不是,便在縣裏包訟,你覺得縣令大人會不會對你很失望?”

    此言一出,剛剛還揚眉吐氣的社學衆人全都心驚肉跳起來。

    所謂的包訟,其實就是包寫狀紙,代人訴訟的意思。

    就像《九品芝麻官》裏的方唐鏡,扮演的就是這種角色。

    大魏朝的讀書人中了秀才之後,因爲有了見官不跪的體面,縣裏也會給予其讀書人基本的尊重,所以很多秀才喜歡幫人打官司賺錢,這種現象就叫包訟。

    這些年,包訟愈演愈烈,朝廷三番五次下旨禁止,嚴重的,地方官會上報提學道斥奪包訟者的功名。

    徐鶴雖然不是秀才、舉人,不怕被罷斥功名,但很顯然,如果給李縣令造成包訟鄉里、攪擾縣衙、不安分守己讀書的印象,這對徐鶴的前途是有很大影響的。

    “唉,說到底還是人微言輕!”徐鶴心中微微一嘆。

    就在衆人一籌莫展之際,突然門外喧鬧了起來。

    片刻後,一羣勁裝大漢從門外擠了進來,爲首之人看着賴在地上的閒漢皺了皺眉便轉身出去了。

    只見他來到一輛馬車車廂窗戶前抱拳垂首道:“少爺,這惠賓樓有人鬧事!”

    那窗戶甚至沒有掀簾便從裏面傳來一個聲音:“養你們是幹嘛吃的?”

    大漢聞言將頭垂得更低:“是!”

    說完便轉身又回到樓內。

    只見他剛剛進樓,渾沒了馬車之前的小心翼翼,他眼中寒芒一閃便吩咐同行勁裝漢子們道:“將鬧事之人全都給我趕出去,有膽敢反抗之人,打斷手腳扔出去。”

    此言一出,社學衆人,包括錢繼祖和酒樓的小二全都閃到一邊,原本擁擠的大廳中央,頓時只剩下幾個閒漢。

    那些個閒漢見狀全都傻眼了。

    爲首之人還想套近乎:“這位兄弟……”

    “滾!”勁裝大漢甚至懶得看這幫閒漢一眼。

    閒漢們欺負普通百姓還行,但這幫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兒,爲首之人還想放兩句狠話撐撐場面,但話到喉嚨口,卻跟堵住似的,終於,他再也受不了勁裝漢子們的壓力帶上人溜了。

    將這幫人趕走,爲首大漢轉頭看向店內衆人:“誰是掌櫃?”

    錢繼祖連忙上前拱手謝道:“這位好漢,謝好漢幫小店解圍!”

    大漢壓根沒接茬:“整治一桌好席面送到最好的包廂,昨日裏有人來定了的!”

    錢繼祖眼睛一亮道:“是顧大家到了?快請快請,三樓雅間早就備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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