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被掏空的屍體

    青華從口袋摸出來一包煙，遞給兩人一人一根，自己也點燃，一隻手握着方向盤。

    “你是警察，這樣開車確定沒關係？”李秋凡好心提醒道。

    青華擺擺手，吐了口煙霧，暴躁地道：“今天誰敢因爲這事兒罰我款，我把他腦袋給擰下來！”

    李秋凡咧咧嘴，不虧是葉蘇的學姐加舍友，這脾氣簡直一模一樣！

    “還是繼續跟你說案子吧。”青華打開車窗，讓煙霧散出去，繼續道：“沒有線索也就算了，那具屍體更是邪門兒的很，衣服好好的，可...內臟跟血肉、骨骼全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只剩下一張皮...”

    青華握方向盤的手明顯顫抖了一下，她狠狠吸了一大口煙，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法醫查來查去，什麼都沒有查出來，我們也調查過死者的人際關係那些，一切正常，本以爲線索就此斷了，沒想到那人死亡的地方，剛好有一個飯館裝的攝像頭，拍下了整個過程...”

    青華背過手將自己的手機遞過來：“你看看。”

    李秋凡和胖子腦袋湊到一塊兒，點開視頻看了起來。

    視頻不是特別清晰，影影綽綽，看樣子當時應該挺晚了，好在有路燈，勉強看得到有一個人正搖搖晃晃走在路上。

    根據他走路的姿勢判斷，十有八九是喝大了，走到某處，應該是尿急，就地解決起來。

    目前爲止，一切都很正常。

    可突然，畫面一陣扭曲，好像受到了某種電磁干擾一樣，不過馬上就恢復正常，接着兩人就看到，搖搖晃晃提褲子的男人忽然像觸電一樣渾身繃的筆直，而且身體不受控制的劇烈顫抖起來，接着他頭朝天，嘴巴張到了最大，如同被一個看不見的手掐着脖子提起來似的。

    短短幾秒鐘，男人就輕飄飄的落地了，不是重重倒地，而是像氣球那樣，飄落到了地上。

    場面極爲詭異，看的胖子不由打了個哆嗦。

    “凡哥，你看出來啥沒有，這...這玩意兒，有點嚇人啊！”胖子感覺渾身都有些不自在。

    李秋凡將手機還給青華道：“他被血煞上身了，魂魄和血肉那些，被一瞬間都給吞噬精光。”

    “你怎麼能肯定，殺人的就是那什麼...血煞？”青華一腳踩死剎車，李秋凡跟胖子撞倒座椅上，眼淚都疼的冒出來了。

    “姐姐...下次停車，打聲招呼啊！”李秋凡捂着鼻子，疼的直冒汗。

    “額...對不起對不起，我習慣了...”

    緩了一陣，感覺沒那麼痛了，李秋凡才放下手，指着手機屏幕道：“一分二十秒暫停放大，有東西。”

    青華聞言趕緊照做，但是看了半天，什麼都沒有發現。

    李秋凡道：“不是看人，看他身後的那面凸面廣角鏡，有個血紅色的影子，那就是血煞，絕大部分陰生之鬼在人間都可以隱形，但唯獨在鏡子面前不行，鏡子非常特殊，算是一種法器，如果是剛死的鬼魂，照鏡子直接會魂飛魄散的，但血煞不怕，它的道行太深，鏡子只能能夠映出它們的本體，你再把視頻往後拉，看鏡子是不是已經裂了。”

    青華趕緊照着李秋凡說的又看了一遍，果然一點都沒錯！

    “謝天謝地，找對人了...”這是青華心裏唯一的念頭，在這段時間她都快被逼瘋了，算上視頻裏這個，到目前爲止，已經死了有幾十人了，並且這種情況還在繼續發生！

    上頭雷霆震怒，特令如果十天內再找不到兇手，警察局上上下下，全體辭職，就連部裏都派了專案組親自坐鎮。

    身爲去年的全省優秀刑警，青華最近的壓力簡直大到無法想象，好幾天都沒好好睡過覺了。

    她曾經因爲這個名頭而風光無限，現在卻無時無刻不再打她的臉，打全警察局的臉，青華真的從來沒有如此迫切的想要破掉過一個案子。

    爲此，青華已經快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否則以她的性子，打死都不會相信李秋凡這類人的，當然，她更信任葉蘇。

    青華一路疾馳，打着雙閃狂摁喇叭，嚇得後座兩人心裏死命拉住手環不敢鬆，李秋凡甚至已經準備好隨時念出金光咒來保命的準備了。

    好在這女人車技不賴，有驚無險的來到一個小區內。

    “不是調查血煞麼，這裏是哪兒？”李秋凡不解道。

    “我家！”青華摔上車門，前面帶路，邊走邊道：“我被停職反省了！”

    “靠...我們跟着你做的事兒，合法的吧？”李秋凡充滿懷疑地問道。

    “合不合法無所謂，現在殺人的那東西，你覺得能用法去對付？我家裏有所有的資料，你可以看看，要準備什麼都可以讓我去弄，雖然我停職了，不過認識的人還不少。”

    李秋凡二人心情忐忑的跟着青華來到她家，然而一開門，三個人都愣住了。

    青華的家實在是...太亂了！

    各種快餐盒子、菸頭，還有換洗衣服，亂七八糟堆滿了整個客廳。

    青華臉難得紅了一下，不過馬上又恢復正常，乾咳幾聲，非常自然的將掛在沙發上的蕾絲內衣塞到沙發墊子下面。

    李秋凡和胖子面面相覷，最終踮着腳小心翼翼的避開所有東西，進了一間臥室裏面。

    好在這間臥室倒挺乾淨，而且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很好聞。

    “這不會是你的閨房吧？”李秋凡環視一圈，看到牆上全是柯南的海報。

    青華點點頭：“沒錯，我已經叫了家政過來，等會兒就乾淨了，到時候我們去客廳，先坐吧，我去給你們拿水。”

    “沒水了，只有它，喝不？”青華將一箱啤酒往地上一放，自己先咬開一瓶喝了幾口。

    李秋凡從進來到現在都震驚的半天沒話說，一個女的還能過得這麼糙，多少男的恐怕都比不上吧。

    “你們法師除了會捉鬼降妖，還有沒有其他的本事？”青華左手啤酒右手煙，姿勢霸氣很霸氣，沒有一點女生的矜持感，李秋凡開始懷疑，是不是所有女警察都是這樣子的。

    “呵呵，你指的其他本事，是那些方面的？”

    青華想了想：“比如掐指一算，就知道所有事情，看我一眼，連我祖宗十八代都能說的清清楚楚？”

    “我沒那本事，不過你說的那種人的確存在，一些厲害的卦師和相師，連天機都敢算，更別說是人了，這兩個我學的不精。”

    “那...胸口碎大石，吞劍，噴火呢？”

    “那叫雜技！我是法師！”

    “那...呼風喚雨，驅雷掣電？這個肯定更不行了吧？”

    李秋凡將金光咒聚成一條細線，在啤酒瓶蓋子下輕輕轉了一圈，酒瓶就出現了一個平滑的缺口，在青華震驚的目光中，淡淡地喝了一口啤酒：“你剛纔說的，正是我的專業。”

    “哈？真能？那你不是要成仙了？”

    “我一下子跟你真的很難解釋的清楚，反正要除掉血煞，你會見識到的。”

    無形中裝了個逼，青華頓時被李秋凡給鎮住了，胖子看的眼紅，也想在青華面前擺弄擺弄，同樣念出金光咒，拼命往一塊兒壓縮，然後輕輕抓起啤酒瓶，微微用力，砰的一聲，酒瓶直接炸了，玻璃渣子撒了一地，酒水亂濺的到處都是。

    “草...”

    胖子尷尬不已，這逼沒裝到位啊！

    李秋凡恥笑道：“省

    省吧，還沒學會跑就想飛了。”

    “神氣啥啊，我遲早也能做到這一步，到時候你可別被嚇一跳！”胖子還有些不服氣。

    三人隨便聊着天，過了一會兒，家政阿姨來了，看見青華屋裏的情況，臉色有點犯難，於是又打電話叫了個人，應該是她老公，兩個人配合，一個小時不到，就把青華的家收拾的乾乾淨淨。

    付了錢，青華將兩人帶到客廳，打開電腦和投影儀。

    “你還有心情看電影？”胖子道。

    “現在資料都是電子版了！”青華手指在鍵盤上一敲，投屏布上就投射出一些錄像和照片之類的畫面。

    青華操作電腦，一點點播放所有的資料，李秋凡偶爾叫停，然後說兩句自己的判斷，等看完，時間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還是胖子肚子咕嚕的叫聲把他們打斷。

    “哎呀不好意思，太投入了，咱們這就吃飯，你們想吃點什麼？”青華連忙停下動作問道。

    “火鍋啊！不是你說你們這火鍋天下聞名麼，那咱就去吃火鍋！”李秋凡笑着穿上外套道。

    “額，你確定不要晚上再去吃？現在才下午四點多，火鍋晚上吃才爽！”

    李秋凡在投影布上一指，意味深長地道：“咱就去這家店吃！”

    青華看了眼，更納悶了：“這家店旁邊剛好才死了一個人，現在人心惶惶的，恐怕早關門了。”

    “那就把門兒叫開嘛，走吧！”李秋凡並沒有明說爲什麼執意去這家火鍋店，因爲他突然有種直覺，到這裏去，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好吧！”青華無奈關閉電腦和投影儀，抓起墨鏡，三人就出門了。

    到地方發現這家店居然還沒關門，非但如此，店裏的生意還紅火非常，很多人邊吃飯邊拿着手機在說話。

    “這些人...都不怕死嗎？”青華納悶地喃喃道。

    胖子笑道：“這你就懂了，看他們的裝備，明顯都是比較專業的直播設備，保不齊這裏頭百分之八十的客人都是小網紅，專門劍走偏鋒，來這裏直播換流量呢。”

    “要錢不要命了直接...”青華實在是理解不了他們的腦迴路。

    “走吧，看看有沒有位置。”李秋凡眼睛眯成一條縫，盯着火鍋店二樓窗戶看了一會兒，徑直走了進去。

    三人來的很及時，幸虧還剩下一個包間，點了些吃的就坐下等。

    胖子喝了口茶，眼神飄忽，在包間四周看，有點緊張道：“凡哥，我咋感覺這地兒有點不對勁呢？”

    “哦？”李秋凡眉毛輕擡：“說說看。”

    胖子撓着頭道：“具體哪裏不對我也說不上來，就是感覺不舒服，隱約聞到一股血腥味和臭味，而且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看着我們。”

    李秋凡呵呵一笑：“不錯不錯，有長進了。”說着李秋凡將茶水推到桌子中間，指了指杯子，眼神又衝房頂擡了擡。

    胖子跟青華連忙湊過去。

    這一看，胖子倒神色如常，可青華差點就叫了出來！幸虧她及時捂住了嘴巴，才不至於出聲。

    只見茶杯正對着的房頂處，此刻正好趴着一隻紅彤彤的怪物，像一灘粘稠的血漿，血漿中央，兩隻漆黑的眼睛貪婪的盯着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