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救人

    “好好好，我不管。但是！我的親媽你能不能快點，李奶奶進來了！”

    李奶奶整個身子都擠了進來，被劃的嘴大大的張着，密密麻麻的細牙佈滿了她的口腔。

    而美術刀早已被打飛，不知所蹤。

    “知道了，不過那是你奶奶，不是我奶奶。”

    江茗在狹小的房間裏四處躲避，欲哭無淚“別鬧了，你好了沒！”

    “好了好了，催催催。”女人丟下最後一根鋼管，翻身一躍進入房間。

    從身上抽出一把大長刀，攔在兩人中間。用力一揮，李奶奶瞬間被分成兩半。

    江茗看呆了眼“那，那麼容易就死了？”感覺去廚房拿把菜刀都能砍死。

    “不然呢？誰知道你怕什麼。”手上的刀憑空消失，女人用手捋了一下頭髮。

    “剛纔你怎麼不早點說...”回想剛纔自己到處逃竄的樣子，有些不忍直視。

    看着滿地的狼藉，江茗深深嘆氣，今晚睡不了了。

    女人調笑道：“怎麼？被剛纔的自己蠢到了？”

    “你隨便找個地方坐坐，我先把這些收拾收拾。”江茗不搭她的話，開始着手打掃。

    不知道這些粘液能不能洗去，想到此江茗深深呼出一口濁氣。

    “嗯。”女人點點頭，隨後開始在房內四處觀察。

    打掃完畢，發現她坐在沙發上捧着一杯熱水，茶几上放着另一杯熱水。

    江茗揉揉肩膀，默默坐到她旁邊，彆扭半天才開口“請問您叫什麼？”

    女人偏頭看她“嗯？我沒叫啊。”

    “不是，姐，我是問您的稱呼。”江茗知道她是故意的，耐心解釋。

    女人目光一沉，重重把水杯放下“不會是想賴賬吧？你都跟我姓了。”

    “不...”江茗想否認，但自己確實是有這個意思.

    十幾分鍾前她才幫了自己，轉眼不認是有些不仁義。不知道該怎麼狡辯，只好安靜閉上嘴。

    女人深深呼氣，妥協道：“算了。我叫江黎，你叫我黎姐就行。”

    “好。剛纔謝謝黎姐。”

    “嗯。”江黎應了一聲不再開口。

    氣氛有些尷尬，江茗不自在的喝着熱水，眼睛時不時偷瞟她。

    她正打算找個話題打破僵局，沒成想江黎先開了口“收拾行李吧，輕裝上陣。”

    “嗯。嗯？”江茗站了起來，杯裏的水灑了大半。

    “離開這裏啊，這小區沒活人了，我帶你去找你爸。”江黎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

    “誰說要和你一起離開了！等等，我哪有什麼爸，我父母在我小時候就去世了。”

    說了一大堆，又想起了另一個問題“剛剛你說，說這裏沒活人了！”

    一時沒壓住聲音，整棟房裏都是迴音“沒活人了，活人了，人了……”

    迴音結束，整個小區寂靜無聲，只有蟋蟀的叫聲作響。

    明明是夏天，江茗卻覺得全身寒冷刺骨“騙，騙人的吧。”

    “騙你幹嘛。你剛纔那麼吵，怎麼沒人出來罵你擾民？”

    江黎湊近她耳邊，故意拖長音線說道：“因爲他們都～死～了～”

    江茗搓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怪不得李奶奶聲音那麼大都沒人出來。

    “他們什麼時候死的？是怎麼死的？”

    “他們早就死了，死法千奇百怪，有沒有興趣聽我說說。”

    她推開江黎搖頭“算了。”要是白天可能會聽聽，晚上聽別人怎麼死的，怪滲人的。

    被這一打岔，江茗早已忘了突然冒出來的爸。自覺去收拾行李，雖然不知道去哪，但總比待在這個死小區好。

    老舊小區，住這的都是些孤寡老人和兒童，死多少人都沒人在意。

    這樣的話，遭了！江茗着急忙慌的衝出房間，拉起江黎的手就往外走“黎姐，快和我一起去救個人！”

    “救誰？”江黎被拉着不情不願的往外走。

    來救江茗只是因爲她是自己女兒，而其他人自然是與自己無關，江黎不是很想去。

    江茗沒察覺到她的異樣，自顧自的往前走“齊雲，我的朋友。”

    齊雲和自己同住一個小區，從小一起長大。自己運氣好被救了，但是她就不一定了。

    到現在也沒見她發消息給自己，跑兩步就喘的人，真怕她等不到自己去救她。

    “黎姐，我知道擅自叫你去幫忙不太好，但是現在能幫忙的只有你了。”

    江黎看着她滿臉認真，視死如歸的樣子，也只好隨她拉着一起去。

    和剛纔怕死的那個江茗判若兩人，江黎不禁思量這個齊雲在她心中的分量。

    剛踏出樓道，江茗突然停下腳步“不是。你騙人吧，那邊不是有個人嗎？”

    她指了指幾米處大樹下，一個人影站在樹下。

    江黎嗤笑一聲“你確定了，那個是活人？”

    她噎住了，不確定。李奶奶看似活着，卻已經死了，那個人保不齊也變成了什麼怪物。

    “那怎麼辦？”去齊雲家，就一定要走那裏過，只有一條路通往她家。

    江黎自信叉腰“交給我了，小意思。”

    隨後，她突然拿出剛纔的長刀衝到那人面前。三下五除二，還沒反應過來就成了幾塊。

    江茗跑到她身邊挽住她的胳膊，嫌惡的看着地上的殘塊“好厲害，你在死之前能不能教我？”

    話音剛落，頭上立馬得到一個暴擊，江黎罵罵咧咧“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一個小插曲，並沒有打斷兩人的路程。她走在前面心中忍不住忐忑，江黎亦步亦趨跟身後。

    兩人安靜的在小區裏行走，僅隔兩棟樓的路程，卻讓江茗覺得這條路有十萬八千裏。

    齊雲和自己一樣住在一樓，她家漆黑一片，房門打開，門上有幾處凹陷，門鎖也有些變形。

    進門時，江黎換到了前面，帶着她往裏走。

    走到客廳，憑藉着月光隱約看出屋內的雜亂，人已經不知道躲到了哪裏。

    江茗心下一沉，小聲呼喚：“齊雲，齊雲……”

    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響，狹窄的房子沒有可躲藏之處。

    沒有迴應，正打算進齊雲的房間看看。江黎握住她想推門的手，輕輕搖頭。

    江茗剛點頭，就見她用力一腳踢開了掩着的門，大着嗓門說：“畏畏縮縮的幹嘛，不是有我在嘛！”

    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她一跳，也驚得屋裏的人從衣櫃裏滾了出來。

    “救，救命！”黑暗中，一個人急急忙忙爬進了牀底，沒反應過來就不見了人影。

    但江茗還是憑聲音和一閃而過的身形認出了，那個人就是齊雲。

    齊雲家中佈局和自己家很像，江茗輕而易舉的找到了燈的開關，打開燈。

    她走到牀邊蹲下，俯身去看牀底：“喲～找寶藏呢？”

    聽到熟悉的聲音愣了一下，又看清江茗的樣貌。

    她扭着身子從牀底下爬了出來，也不在意剛纔的打趣，衝上來就像考拉一樣抱着江茗嚎啕大哭。

    “嗚嗚嗚……阿茗！我差點以爲我要死在這了。”

    江茗踉蹌了一下，脖子被箍得喘不上氣。連忙扯開掛在自己身上的人，捂住她的嘴。

    “喂，哭的太大聲了，等會引來什麼怪物，就把你丟給它。”

    聽到此話，齊雲連忙噤了聲，滿臉淚痕的瞪大了雙眼咬牙切齒說道:“你說真的？”

    江茗點頭，齊雲臉色鉅變：“好得很吶，我現在就先給它們準備人肉晚餐。”說着，便開始去抓江茗。

    江黎輕咳一聲，制止住了兩人的打鬧。

    她轉頭看向江黎，尷尬的笑笑。知道好友沒死，太激動了，一時之間竟忘了當前的處境。

    齊雲這才注意到門口站着的人，身穿白襯衫，長相看着有些熟悉。

    仔細在腦海裏回想一遍，然後附在江茗耳邊“這是你親姐嗎？我明明記得你是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