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第四期（4）

    禮拜三, 曾今今上完課，就去了電視臺。這次的音樂指導還是裴姵老師，這一點, 讓曾今今十分高興。說實話, 她特別擔心被換回之前的那位大川老師, 又或者, 節目組給她安排其他人。

    “你怎麼想的就選了這首歌？”裴姵老師坐在鍵盤前，一見曾今今, 就說了這麼一句話。

    曾今今被她問愣了, 心裏揣摩着她這麼說是意欲何爲, 不過嘴上還是回答：“陳奇智推薦的, 我也喜歡這歌, 就決定了。”

    “嘖，他怎麼想的……”裴姵老師低頭, 嘆了口氣, 又擡眼，對曾今今說：“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着這歌對你來說難度太大, 這時間也緊，你得辛苦這幾天了。”

    “哦。”曾今今鬆了口氣，聽她這意思, 起碼不至於到練死了也不能上臺見人的程度。

    “其實我前幾天已經在家練過了, 要不你聽我唱一遍？”她說。

    “是嗎？那咱們先走一遍, 我看看你現在能唱到什麼水平。”

    其實莫易久禮拜一在家陪她練了一天, 已經卓有成效，禮拜二莫易久出去跑新專輯宣傳，於是她去學校找聲樂老師幫忙提了提演唱技巧。所以現在再唱這首歌，已經不是禮拜天在包曉繁面前表現的水平了，起碼，讓裴姵老師挺意外的。

    “喲，好像還不錯。”

    “前兩天練的，其實第一次唱這首歌，我就發現自己hold不住了。”

    “嗯……現在的表現，比我想象的好。”裴姵指出她的問題：“可能因爲不是你習慣的唱法，所以音準還是得尤其注意，調整過來。還有呢，聲音不夠實，副歌部分就顯得欠了點力度，所以一會兒咱們練習一下跳音，有助於氣息和共鳴，不過這不是短時間能見效的，錄製的時候能不能用得上，看命了，不過對你日後唱歌有好處。另外還有一點，我得跟你打個商量。”

    曾今今虛心地點頭點頭又點頭。

    “我建議是把這首歌的層次再豐富一下，通過真假音和聲音強弱變幻，從而在一定程度上增強戲劇張力，當然這也是相對於原唱版本來說的。剛你那樣唱，是沒什麼毛病，不過在一個比賽的舞臺上，要脫穎而出，我認爲可以花點兒心思在營造氛圍和新鮮感上。”

    雖然裴姵老師的話似乎在理，但曾今今知道莫易久是希望她向原唱看齊的，真的有必要這樣改麼？雖然裴姵老師所說的“豐富一下”，似乎並不是什麼破壞性的改動。

    這事兒還是得問過女朋友，要不然女朋友或許會覺得自己不在意她的意見看法。於是曾今今藉口內急去洗手間給莫易久打了一通電話，莫易久在這件事上似乎相當大度，對她說：“你喜歡怎麼唱，怎麼唱能唱好，自己決定吧。我和裴姵都是給出建議提供思路，關鍵還是你想用什麼方式去表達你自己從歌曲裏感受到的東西，這些都是很個人的，每個人有不一樣的想法，所以不是必須按照我說的做，我也希望你能有自己的思考，不管能得到大衆多少認同，你只要記得，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OK？”

    “OKOK，情話高手。”曾今今笑着掛了電話。她決定嘗試一下裴姵的建議，不過具體哪兒強哪兒弱哪兒真哪兒假，還是兩人商量着決定的。

    另一方面，舞臺的方案也送過來了。這次的方案完全無所謂什麼創意，曾今今懷疑小編導他們在偷懶，只說給她準備一身火紅火紅仙氣十足的古裝，配一個熊熊烈火火燒火燎的背景，其他的，她跳兩段舞就夠看了。

    曾今今差點要翻白眼了，問小編導有沒有PLAN B。小編導眨了眨眼：“哦，有啊。我們可以把那個場景還原一下的。到時安排一個一米八幾的大帥哥演蒙天放，在找人演秦始皇和士兵，其實那個口渡不死藥的場景不錯，肯定賺足眼球！”

    “嗯嗯嗯？！我選擇PLAN A。”

    “誒？曾老師我們可以借位的，不是讓你真親啊。”

    “別說了，我一個人在臺上就行了，跳舞的事我會看着辦的。”

    曾今今被小編導的PLAN B嚇死了，還口渡不死藥，要是信了你的邪照着幹了，莫易久肯定當場炸啊。

    念頭一起，她就開始抓心撓肺地想知道莫易久會有什麼反應。於是當晚視頻聊天的時候，曾今今企圖在作死的邊緣試探。

    “我今天把舞美定了。編導給的方案，邊唱邊演。”

    “咦？演自/焚啊？”

    “怎麼你說起來怪怪的。”曾今今皺了皺眉頭，放棄了打岔的念頭，繼續說：“也差不離吧。還有其他演員的，蒙天放、秦始皇、士兵甲乙丙丁。”

    “嗯？演全套的嗎？”莫易久終於表現出一些意外：“難度很高的喔，你又要練歌，又要排戲，行不行啊？”

    不是這個點啊！曾今今在心裏扭扭捏捏。

    “應該可以的吧。不過……”她摸了摸脖子，繼續說：“有場戲，我挺不好意思的。”

    “嗯？？？”莫易久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疑惑的表情裏透着隱隱的不高興：“什麼戲啊會不好意思。”

    來了來了！曾今今只說兩個字：“渡藥。”

    莫易久都不想說話了，冷着臉，那種寒意能透過屏幕爬到曾今今身上。緊接着，畫面一陣天旋地轉，在定下來時，曾今今只看到酒店的天花板。

    “哎？？？易姐姐？？？女朋友？？？親愛的？？？”難道是氣得砸手機了？還好是砸牀上的。

    過了五六秒鐘，莫易久又把手機撿了回來，氣憤地對曾今今說：“我不準你演！一個娛樂節目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麼？你就老實站在臺上唱歌就可以了！”

    曾今今想笑又害怕不敢，畢竟是作了大死。於是十分爽快地一口答應：“好。”

    “嗯？”莫易久頓了三秒，眯起眼側過臉，覷着她問：“你搞什麼鬼。”

    “發現啦？你剛纔幹什麼去了？生悶氣？Sorry sorry！”曾今今趕緊解釋清楚：“我當然是不會演的啊！小編導跟我講起的時候我就立即拒絕了。當時我就想，我要是真的演了，不過是借位哦，你錄節目的時候會是什麼反應。”

    “那你直接問我就好了，還惹我生氣。”莫易久嘆了口氣，怨懟地瞥了她一眼。

    “那我現在直接問你了。你會和剛纔一樣，憤怒離場嗎？”

    莫易久挑了挑眉：“誰說我剛纔是‘憤怒離場’的？”

    “那你幹嘛去了？”反正說什麼曾今今都是不會信的。

    “我到門口去看了看別人偷偷塞進來的小卡片。嘖嘖嘖……卡片上的女孩子身材比你好哦，起碼有C啊。”

    “你這是打擊報復……”曾今今齜牙咧嘴，又瞬時萎靡下來，垂着眼說：“女朋友我錯了，我再也不開這種玩笑了，以後問什麼問題都不這樣拐彎抹角了，再犯，你就罰我吧，不過僅限牀上。”

    莫易久被逗樂了：“好辦法，不過……這次也不能放過你。”

    “啊？”曾今今抹了一把辛酸淚，這挖的不是坑，簡直是口井啊。

    “好吧好吧都聽你的，那剛纔我那個假設，你能答了吧？”

    莫易久摸着下巴，還真認真想象了一下那種場景。

    “生氣歸生氣，不過我應該不會那麼酷地直接離場，要不然啊，全國人民都知道我們兩個之間有貓膩了，我還會被那些小姑娘笑是醋精，明明做錯事的是你對不對？”

    “呃……對對對，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所以你會怎麼做？”

    “哎，不理你一個禮拜咯。還能怎麼辦啊？再生氣……也不能動手打你啊。”

    “嗯？合着你都有打人的衝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