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第三期（7）

    曾今今立即聯繫了陳由, 陳由也不會不同意, 讓她務必好好表現別唱砸了, 到時節目播了, 她肯定守着電視監督。

    曾今今忽然間倍感壓力, 本能地給她打預防針：“我最近感冒了, 歌唱得不好你可得原諒我。”

    “不原諒。”陳由永遠是直來直往：“哪來這麼多理由，感冒就唱不好歌了？我們腳腫了要上臺演出, 不照樣和平常一樣跳？”

    也是。曾今今覺得陳由說的有些道理，但好像又不能這麼比, 不過中心思想沒什麼可辯駁的，永遠不要在付出努力之前爲失敗的可能性找藉口。

    陳由讓她安心養病用心練歌，化妝師就交給她去聯絡。

    其實兩人交談的時候, 對作品整體的呈現效果也有過疑慮。畢竟白魚本就是爲“太極八卦”這樣一個典型的中國元素而塑造的，雖然當時在造型的設計上並沒有貼近中國古典服飾妝容的意思, 而是從更國際化的審美角度出發, 並且白魚的舞蹈是基於現代舞的創作，套在西方世界的美人魚上, 理應沒有太大不妥。但是觀衆的印象就在哪裏，他們會覺得，白魚是太極之陽, 代表着博大精深的中國文化，怎麼能是西方神話中誘惑水手的海妖。

    所以討論的結果是, 如果非要用這個造型, 還是得把歌曲的意境提升一下, 給觀衆，他們能接受的東西。

    白色人魚的歌，不一定是對水手唱的……

    陳由說：“你可以當作是唱給我聽。”

    有道理。曾今今把這些告訴莫易久，想聽聽她的意見。

    莫易久點着頭：“很好的想法呀。表達陽魚對陰魚的呼喚，也是天地陰陽的一種聯繫。不過話說回來，陳由這樣跟你講話，她是不是對你……”

    “嗯嗯嗯？你在想什麼啊？”曾今今抱着莫易久晃啊晃：“親愛的你不能誰的醋都吃。她說那句話的時候是特別正經的語氣。”

    莫易久也不知安的什麼心，揪着那問題不放：“那……要是陳由真的喜歡你，你怎麼辦？”

    “人家現在已經是無欲無求的仙女了，別提這些不可能的假設好嗎？”曾今今生怕這些沒有根據的假設會影響日後面對陳由的心情。

    “那說別人啊。”在沒有聽見甜言蜜語之前，今天莫易久鐵了心要追問到底：“一個你在專業上很敬重、性格上很喜歡、外在條件又特別合你胃口的……女人。”

    曾今今皺眉重複：“女人。”

    莫易久瞪眼：“幹什麼？還想加男人啊？”

    曾今今拿她沒辦法，只好妥協：“好吧你繼續……”

    “嗯。這個女人呢，有一天，突然喜歡上你了，一直撩你，你怎麼辦？”

    “讓我想想。”曾今今望着天花板，莫易久在心裏吐槽：這還需要想的麼？

    “專業上很敬重、性格上很喜歡、外在條件又特別合我胃口的女人……還一直撩我。”曾今今數着手指頭，突然轉頭問她：“符合這些條件就可以談戀愛了嗎？”

    莫易久露出意外的表情：“我不就是這樣的嗎？然後你就對我愛得死去活來喝醉了都想讓我當女朋友了呀。”

    “我覺得我們倆這段明明是很美好的，怎麼你這麼一說就聽着特別不正經了？”曾今今不高興地放開莫易久，自顧自挪到沙發的另一邊，繼續說：“我喜歡你能只是這麼簡單的四個原因疊加起來的嗎？”

    莫易久眨眨眼，眼睛裏透露出小驚喜，她討好地跟着挪過去：“那是……？指教一下啊曾老師。”

    曾今今瞟她一眼：“不說不說，我現在一點兒也不想讓你高興。”

    “誒？說啊……那這樣……”莫易久整個人都扒在曾今今的身上：“說了，我給獎勵。”

    “什麼獎勵？”

    莫易久挑眉：“帶你解鎖新姿勢？”

    “易姐你今天怎麼這麼……”曾今今捂臉：“這麼氣人啊，這都哪兒學來的葷話啊？你以前不是一副老司機的腔調說姿勢不用多，夠用就行了麼？”

    莫易久撈起她的左手，十指相扣磨磨蹭蹭，蠱惑道：“我以前也沒跟女人做過的嘛，所以哪裏是老司機。這種事情啊，一下子吃太飽不消化的，還是應該循序漸進，現在是時候前進了你不覺得嗎？”

    “這麼害羞的事情又給你說得這麼正經……”曾今今都覺得自己這老臉臊得慌。

    “所以這個獎勵要不要？剛纔的理由，是不是考慮告訴我？”莫易久笑着說。

    曾今今還沒被忽悠傻，掙脫開她的手，正色道：“哼，你這個獎勵哪裏算獎勵，自己不也得了便宜了？”

    “哎呀……”被發現了。莫易久摸了摸鼻子，妥協道：“那這樣吧，到時候讓你先來啊。”

    “嗯嗯嗯？”曾今今懷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錯了，豎着耳朵問：“什麼什麼？意思是讓我先攻嗎？”

    莫易久能屈能伸，朝她拋一個媚眼：“所以肯說了沒？喜歡我的複雜原因。”

    曾今今支支吾吾，真怕莫易久聽完了後悔先前做出的承諾。

    “其實……沒有那麼複雜。”她面向莫易久，抿了抿嘴，組織着語言：“別說其他女人，就算世界上有第二個莫易久，我也只會喜歡你一個。”

    莫易久彎起脣角：“爲什麼？”

    “因爲我不止喜歡你的一切……”曾今今深情地望進莫易久的眼睛裏：“更喜歡的，是和你經歷的過一切，這些才是沒有人可以代替的。”

    雖然和預想中那一連串的甜言蜜語不一樣，但莫易久覺得，曾今今說的話，更讓她滿意。而至於獎勵，介於曾今今的身體狀況以及接踵而至的工作，還是暫時擱置吧。

    第二天一早，莫易久出去趕通告，曾今今也帶着小吳飛去電視臺。節目組立即安排她練歌，不知道爲什麼，這次換了新的音樂指導老師，是個女老師，姓裴，全名裴姵，三十多歲的年紀，看起來是個溫柔的人，聽說早年拜在國內知名音樂大師門下，現在主要是在唱片公司擔任聲樂老師，偶爾也寫寫歌。

    曾今今也沒那麼多心思去追究更換音樂指導是規則還是特例，反正她覺得女老師比較適合指導女選手。這位裴姵老師就很好。

    她的教學方法和大川不太一樣，兩人一見面，也不唱，就是聊，聊歌曲，聊唱法，聊舞臺形象。曾今今表達了她想要的演唱方向，不是人魚對水手的引誘，而是陰陽魚之間的呼喚和牽引。裴姵當然知道春晚舞臺上那段美輪美奐到了極致的舞蹈，當即表示會全力配合，還說錄製那天，一定要到後臺來和“白魚”合影，因爲實在是太喜歡那臺舞蹈了。

    這是位作品粉吧……曾今今這麼想着。

    定了歌曲大方向，接下來的，就是曾今今感冒這事兒了。裴姵到鍵盤前，讓她發幾個音試試。

    曾今今喝了兩口水，又清清嗓子，非常擔心自己發出的音偏差太大。

    不過現實情況貌似還行。

    “不算太嚴重，高音受到點影響，不過這首歌裏夠用了。還有一點鼻塞，導致腔體不暢，這個比較麻煩，只有儘可能地調整你的發聲方法，降低鼻塞對你演唱的影響。不過最好的情況還是趕緊地讓感冒早點兒好起來，起碼不能影響到下一場。”

    曾今今託着下巴問她：“我這情況還能有下一場嗎？”

    裴姵老師意外地瞪着眼，曾今今以爲她會說什麼鼓舞人心的話，卻沒想到對方卡殼了幾秒，突然說：“你是對自己的廚藝沒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