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橫店探班

    沈可欣那邊, 一堆破事纏身鬧得焦頭爛額，曾今今這邊, 片場的板凳也讓她如坐鍼氈。

    現在曾今今看這個劇組裏的男男女女，除了辛浩歌, 其他的都跟有毒似的。老話說人心隔肚皮, 曾今今卻覺得，有的人, 心是透的，有的人, 心是是隔了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三座大山那麼難以逾越和觸及。

    她把她所知道的偷偷告訴了嚴蕙，嚴蕙很驚訝, 似乎是沒想到自己替曾今今接的這戲能鬧出那麼多幺蛾子。幸而奇葩多是一回事，好歹沒沾到曾今今身上來, 其實工作中碰到這種人際關係複雜的劇組也算常態, 比這更糟糕的劇組還多的是, 像什麼沒事叫演員出去陪酒吃飯甚至陪/睡的，副導演三天兩頭搞潛規則那套的, 硬讓明星炒□□提升影片曝光度的，男女主假戲真做偷/情而且其中一個是有家庭的, 時不時還冒出個愛作妖的心機girl暗搓搓下絆子也不是沒有。

    這麼一對比，這劇組也不是這麼不堪。

    曾今今只能忍着厭惡的情緒，盡力把戲拍完。她現下倒是羨慕起辛浩歌來, 因爲辛浩歌不知道導演和女配那檔子事, 因此能夠表現得那樣雲淡風輕事不關己。曾今今做不到, 她覺得十分彆扭，不止是看渣男小郭導，還有周姿語，也不知道該怎樣和她相處了。尤其還不止一次在洗手間碰上她孕吐，漠不關心不好，過度關心也不好，只能遞個紙巾，然後加一句：“是不是吃壞了？”“又吃壞了？”“你得去醫院看一看啊。”這得多缺心眼兒才能把接二連三的孕吐看做是吃壞了肚子啊。

    而周姿語，居然開始對曾今今戒備起來。也許是因爲在廁所碰到過她太多次，所以看她的眼神，也是帶着懷疑的，懷疑她到底有沒有識破自己懷孕的真相。

    曾今今覺得渾身發毛，自己不止知道她懷孕了，還知道她這孩子是跟誰懷的。可千萬不能被看出來。

    莫易久先前還很擔心以曾今今的性格會去和周姿語深交，然而事實證明這些都是多慮了。處女座的第六感告訴曾今今，就算周姿語可憐、堅強並且母愛氾濫，但這些並不能遮掩她本身的性格氣場，曾今今十分明白，自己無法和這樣類型的人交朋友，在她的朋友圈子裏，也的確不存在這樣的類型。

    努力地熬日子，戲裏戲外都得拼演技，這讓曾今今感到十分疲憊。幸而，莫易久從德國休假回來了，隔日就來了橫店探班。

    前一天曾今今在電話裏聽到她這樣說，還一陣感動，沒想到莫易久竟說完全是因爲沈可欣找她去才去的，順道看看女朋友，要不然，沒事一定不去人那麼多的地方。

    “哼！你以爲我會信麼？”曾今今不無得意道：“把我當什麼了，一戳就炸毛的蠢貓嗎？”

    “我說的是真話啊。”莫易久無奈：“你那個劇組，我不是很想去。”

    “爲什麼？”

    “我怕去了之後會忍不住損那個渣男呀，還有那個新人，我不喜歡這種目的性很強還一堆鬼心眼的人。”

    曾今今哈哈哈地笑了出來：“沒事，到時候有我拉着你呢，我已經很能忍他們了。”

    第二天晚上，莫易久到了，沒有去《鴻門鬼樓》的劇組，看完沈可欣之後直接找了個餐館開了個包廂，把曾今今和辛浩歌約出來一起吃頓飯。不過辛浩歌是帶着妝來的，今天他的戲很滿，大多是夜戲，晚飯最多只能擠一個小時出來，時間一到就得回劇組繼續拍，也就沒辦法和莫易久好好敘舊。

    四人湊了一桌吃着飯，難免要八卦幾句，男人也不例外。辛浩歌問起沈可欣最近還有沒有和方品聯繫過，沈可欣答只是偶爾有一搭沒一搭地微信上侃幾句。

    曾今今和辛浩歌對視一眼，又和莫易久對視一眼，最後和沈可欣說：“我覺得，你還是別跟他有牽扯比較好。”

    沈可欣不明就裏，還傻傻地問：“爲什麼？我和他那緋聞已經差不多過去了。”

    辛浩歌答她：“我估摸着緋聞這事兒，跟你劇組裏那汪思靖可沒什麼關係。”

    沈可欣目露疑惑，還是沒明白。

    曾今今接道：“我們覺得是方品幹的，或者是她幕後的團隊，爲了借你這艘大船提高人氣。”

    “不會吧……”沈可欣瞪大了眼：“你們確定嗎？”

    “沒證據。”辛浩歌坦言：“不過八九不離十，方品那小子賊着呢，不信你可以讓人去查。”

    “查過了。”莫易久突然開口：“沒簽經紀公司，去年年底開了工作室，他爸出資，這部戲也是他爸的人脈。工作室先前還在籌備，所以沒什麼動靜，前一陣從別的地方挖到一個宣傳總監，手段比較……所以做出這種事不奇怪。”

    沈可欣一聽，忍不住拍桌子了：“肯定是他！肯定是他！小崽子，鬼主意居然打到姑奶□□上來了！”

    曾今今突然想笑，但得忍着：“他還說過你是他的理想型呢，不知道真的假的，你小心點兒啊，他不一定能輕易放過你。”

    “臥槽！”沈可欣居然爆粗口了：“我怎麼有一種被豬親了一口的感覺，怪噁心的。不過話說回來，偶像你真好，還幫我查這個事，我好感動啊！”

    莫易久卻只是抿着嘴笑，並沒有任何表態。

    晚上，沈可欣和辛浩歌各自回組拍戲，帶着口罩鴨舌帽的曾今今和莫易久牽着手走在橫店仿古的大街上。周圍遊客來來往往，時不時有人投來探究的目光，但是似乎也不敢確定，只是多看了幾秒，然後擦身而過。

    “來你跟我說說，怎麼就去查方品了？”曾今今突然湊到莫易久耳邊問她。

    莫易久看她一眼，眼中帶笑，曾今今能想象她口罩下彎起的嘴角。

    “當然是爲你查的，我哪能放心女朋友和不清不楚的人在一個劇組工作這麼久？他應該感謝那位宣傳總監，沒把主意打到你身上。要不然啊……”

    “要不然什麼？”此時此刻曾今今特別想抓起莫易久的手親一口，她發現莫易久每次的假設性保證也都能讓她心花怒放。

    “要不然我就把那個宣傳總監挖過來給你，讓他在你純真善良正直不阿的光輝下睜不開眼睛。”

    “啊啊啊？去去去！”曾今今甩掉了莫易久的手，氣哼哼地抱起手臂。莫易久樂得不行，硬是把她的手從胳膊縫裏挖出來繼續抓着：“不要動啊，好多人會看的。今天睡我那邊吧。”她撓撓曾今今的手心，曖昧的情愫不言而喻。

    曾今今假裝爲難：“我明天早上五點就要起來化妝做造型了。”

    莫易久眼睛一亮：“那早點回去，早點開始。”

    “大街上開車……”

    “大街上不開車哪裏開車？”

    “不是這麼個說法……”

    莫易久又撓了撓曾今今的手心，繼續開車：“你都不想嗎，分開這麼久了。”

    大街上談這些，曾今今實在害臊，企圖阻止：“姐姐你小聲點兒，情話留着沒人的地方說好嗎易姐姐？”

    莫易久卻又打一個回馬槍：“你還沒告訴我今晚到底睡哪兒。”

    “嘖，明知故問麼不是，我哪敢反駁您啊，您說哪兒就哪兒啊。誒剛纔那小姑娘朝我們拍了張照片是不是？”

    “隨便她們，我們又沒幹什麼。”

    “還沒幹什麼哪？我們在討論開車問題呀。”

    “是小聲地討論開車問題，聽不見的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