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生日快樂

    散步兩個鐘頭，從山上走到山下，再從山下爬到山上，回了宅子裏還直喘大氣。佈置工作已經告一段落，vivian見她們回來，讓莫易久檢查了一圈，得到允許才帶着一衆工人離開，並約了明天一早7點半再過來做後續的佈置。

    又只剩下她們兩個，曾今今看看客廳牆壁上掛的大鐘，10點多了，時間緊迫。

    “易姐，咱們去洗澡，然後早點睡覺。”

    莫易久不懂：“你很困麼？我還想和你喝點酒的。”

    還喝什麼酒啊真是的……曾今今心裏急切，還得裝作理由充分的樣子，道：“明天他們7點半就來了呀，我好怕你被吵醒又不肯醒，起牀氣一上來就打我。”

    莫易久翻了個白眼：“癡線，我怎麼會打你？走啦走啦，上樓洗澡。”

    莫易久先洗澡，曾今今偷偷去更衣間，從自己的行李箱裏找出那個放了琥珀兔子項鍊的首飾盒，她覺得自己先前的打算得泡湯，都這時候了，莫易久能在12點前睡得不知道有人往她脖子上做手腳麼？

    把首飾盒塞進枕頭下面，不放心，放牀頭櫃的抽屜裏，又不放心，最後還是藏在了牀底下。莫易久洗完澡出來，就見曾今今坐在牀邊什麼都不幹，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還調侃她是不是在做賊。

    “當……當然沒有了，我去洗澡。”曾今今拿着睡衣鑽進浴室，低着頭，就是不敢和莫易久對視。關門時，還聽見莫易久嘀咕了一句：“奇奇怪怪的，有什麼小祕密。”

    “沒有小祕密，易姐你趕緊先睡吧！”

    簡單洗了澡，匆匆忙忙穿上睡衣，就怕外面莫易久發現首飾盒。其實怎麼會呢，得多用心特意去找才找得到啊……

    莫易久就躺在牀上，戳着手機，並無異樣。曾今今懸着的心落下了，繞過牀尾，爬上自己睡的那半邊，鑽進被窩裏，又關了牀頭燈。

    “易姐，早點睡嘛，你還在忙什麼？”她扯扯莫易久腰際的布料，作出討巧的樣子。

    莫易久將視線從手機屏上移開，看着曾今今：“你困了就先睡，乖啦，我還要……十分鐘。”說着，把自己身邊的牀頭燈一併關了。

    看來是要緊事。

    偌大的房間只剩莫易久手機的光亮，曾今今只好閉眼，心裏可急壞了，11點20分，看來得盤算b計劃。

    果然還是忍不住聊點兒什麼……

    “易姐，明天你的朋友幾點來啊？”

    “下午六點以後吧。不過我有讓宜曦和美如先過來打牌，大概中午，先一起吃午飯，她們很喜歡芬姐的手藝。”

    “啊？打牌？！”

    “對呀。”莫易久應着，手上依舊不斷打着字：“你都要一起，輸了算我贏的算你。”

    “嘖嘖嘖，壕氣沖天。我小時候看電視就覺得說這種話的最牛了。”

    莫易久嗤笑一聲：“玩很小的，還輸不起嘛？不過我回回輸給她們，所以她們都好喜歡跟我打，記得啊，你明天要給我爭口氣回來。”

    曾今今笑得牀都抖了，莫易久斜眼瞪她：“很好笑嘛？笑笑笑，爭到氣再笑！”

    她趕緊抿嘴憋住笑意，消化了好一陣子才說：“知道會輸還找她們打，萬一我來輸更慘怎麼辦？一輩子翻不了身了。”

    “烏鴉嘴。”莫易久眼皮一翻，繼續說：“其實贏不贏不要緊，我讓她們來是想讓你和她們玩熟先。晚上party會來到很多人的，我不一定照顧得到你，有她們兩個的話我就放心點。好啦，搞定！”莫易久關了手機屏放在牀頭，然後也鑽進被窩裏面向曾今今側臥。

    曾今今正感動着莫易久替她考慮的安排，見她關了手機，又立即兩眼放光，可瞧對方明顯是還想繼續聊天的模樣，真恨不得唱一首安眠曲讓整個世界都暈過去。

    “易姐，睡吧。”直白又突兀，話出口了曾今今才覺出其中的不自然。

    莫易久也察覺到了，摸着黑捏住她的臉：“你今天很想讓我早點睡的樣子哦，講，是不是想趁我睡着……”

    她心慌了……

    “偷偷親我？”

    “這……”曾今今都不知道是該爲她錯誤的猜測高興，還是爲這比事實更令人魂不守舍的猜測窘迫。

    莫易久卻自發轉移了話題，手上磨搓兩下：“咦，皮膚真的有變嫩哦。你摸摸看我的，是不是也變好了？”

    “我之前又沒摸過……”曾今今雖這麼說着，還是擡起了手，摸到了莫易久的鼻子，幾乎沒有毛孔的觸感，再慢慢摸到邊上，是光滑柔嫩的面頰。

    “滑滑的水水的嫩嫩的，嗯，比我的好。”

    “亂講。”

    曾今今感覺到手掌下的肌膚有了起伏，應該是在笑吧。她忍不住也跟着笑，道：“哪有亂講，哎呀這臉蛋兒呀，水得讓人想啃一口。”

    “那你過來啃啊。”

    哪能真去啃啊！曾今今收了手，又把還貼在自己臉上莫易久的那隻手握住，壓回牀上。

    “差點兒又被你帶着跑了，睡覺。”

    莫易久卻好像故意不隨她意，不停找話題和她聊，從平時最喜歡光顧的那家蛋撻店換了點心師傅，到小時候養了一隻很聰明的狗狗，再到其實至今最想去的地方還是南極圈。曾今今真想接她茬兒，問她想去南極圈爲什麼要提議一起去非洲？香港同胞怕冷不怕熱麼？但這一個個話題拋出來可不能再接了……

    閉緊嘴，裝睡，再小聲地打兩個呼嚕。

    “有沒有搞錯啊？這都能睡的？今天有很累麼？還打呼……”

    莫易久嘆氣，在牀上躺了一會兒，便輕手輕腳地起身下牀，帶上手機，又打開牀頭櫃的抽屜，不知拿了什麼，踩着拖鞋出了門。

    門一關，曾今今立馬從牀上跳起來。

    什麼情況！怎麼出去了？！拿了牀頭櫃上擱着的手機，11點50分！！！

    曾今今簡直不知道怎麼哭才能排解此刻的抑鬱。點亮牀頭燈，從牀底下摸出首飾盒，打開，琥珀兔子安靜地躺在那裏，時不時折射出幽藍色的光。

    說什麼也得在0點的時候送出去，不管是睡着還是醒着！

    曾今今不在執着於所謂第二天夢醒的驚喜，即使在她的預想中這簡直是個絕妙的設計。

    在牀上等了五分鐘，莫易久還是沒有回來。顧不了那麼多，將項鍊捏在手心裏，拿着手機便出門找人。門外的走廊上沒有莫易久的身影，樓下的燈也是滅着的，擡頭，露臺倒有些微弱的光。

    上樓，保持與感應門一定的距離，亮了兩盞壁燈，光芒雖是微弱，卻能清晰照亮那邊倚着欄杆的莫易久。

    只是背影，夜風撩動她的髮絲和睡裙，還有她指尖香菸的雲霧。右手邊的欄杆上擺着手機，時不時地，她會點亮屏幕，看上一眼，然後又將目光丟回給茫茫的黑夜。

    雖然很美，但是曾今今不喜歡別人抽菸，煙的價值體現不過是男人間你來我往的應酬。能解愁麼？還不是無聊的打發，用威脅健康的方式，也不知道是想讓誰心疼。她幻想，如果莫易久成了自己的女朋友，就要讓她永遠都不需要煙。

    低頭看着手機，掐着時間，23:59:50，離新的一天只剩10秒鐘……往前跨兩步，感應門自動打開。

    9秒……

    莫易久發現了身後的動靜，轉過了頭。

    8秒……

    臉上出現一絲驚訝。

    7秒……

    左右看看，將煙丟在地板上。

    6秒……

    徹底碾滅了香菸。

    5秒……

    重新掛上和煦得體的笑容。

    4秒……

    開口：“咦？不是睡了麼？”

    3秒……

    抓住曾今今的手，將她拉到身邊一起看夜景。

    2秒……

    曾今今說：“易姐，我是上來跟你說……”

    1秒……

    莫易久歪了歪頭，等她的後話。她卻繞到了莫易久的身後……

    0秒……

    曾今今貼在莫易久耳後，說：“易姐，生日……”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可惡，莫易久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曾今今不爽地瞟眼到屏幕上的來顯：charlieng。誰啊這麼煞風景！

    見莫易久並沒有要接的意思，曾今今趕緊把話說完：“生日快樂。”說着，在除了節奏感毫無長處的手機鈴聲中，打開項鍊，仔細地掛上莫易久的脖頸。

    壓着怒氣，曾今今將話講得溫柔乖巧：“希望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