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貓有道和苟二小的身份

    “不對呀貓哥，你怎麼拐彎了？前面就是火車站啊。”

    坐在副駕駛的欒昭一看貓有道把方向盤打舵，讓車開進了左邊的街道，不由奇怪道。

    “對勁兒，你聽我的，來吧。”

    貓有道嘴裏叼着煙，大白天戴個墨鏡，脖子也掛上了他那條粗粗的金鏈子，一幅社會大哥的形象。

    當欒昭把目光看向車窗外，瞧見兩側的衆多門店時，立即就明白貓有道是打的什麼主意了。

    按摩、洗浴、足道、理髮、酒吧、KTV、燒烤...

    一塊塊牌匾掛着，尤其是按摩、足道這兩種店鋪最多！

    “你要...大寶劍？”

    欒昭試探性問着，實際上心中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賓果，小夥子答對了，哥今天就要帶你體驗一下，什麼是濱海的紙醉金迷！”

    貓有道露出了‘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欒昭哭笑不得道：“不是，貓哥，老火車站附近的這幾條街算不上吧？我覺得充其量就算是廉價的市場而已。要說紙醉金迷，那也應該是臨江的那些商街，五環以內那些個大商圈呀，到了晚上那才叫不夜城！”

    車子緩緩駕駛，某些洗頭房半開半掩的門後露出腦袋，有的招手示意，有的大膽拋媚眼。

    “咳咳，小夥子真是不知民間疾苦，你是富二代嗎？你官二代嗎？你是有點姿色且化妝術牛逼的女人嗎？這些你都不是，你有什麼資格去那種地方呀？將就將就得了，這種地方才是最適合我們的。”

    “...”

    欒昭十分無語，一說起這方面的事兒，貓有道真不愧他這個名字，教育起人來都有理。

    他搖搖頭，糾正道：“貓哥，你領會錯我的意思了，我是說，咱們是帶着任務來的，現在火車站警方那邊估計在等我們，我們卻來這種地方讓人家幹等着，這樣做不好吧？”

    “我看就很好！”

    貓有道不屑地說：“抓個扒手也要叫咱們，真把咱們當保姆了？我跟你說，不晾晾他們，怎麼能彰顯出咱們的身份？你聽我的沒錯，幾個小時後再過去，這樣才顯得咱們不廉價，值得重視。”

    “唉...”

    欒昭嘆了口氣，沒再說話。

    或許攤上這樣一個組長，對於某些人來說是件好事，但他向來雷厲風行，就不喜歡拖延，現在真是...

    得，受着吧！

    反正不是我掏錢。

    車開到這條街的盡頭後，貓有道又把車挑了回來，終於選定了一家，在門口停下。

    “招財足道，嗯，不錯，我喜歡這個名字。”

    把墨鏡一放，夾着個包，貓有道率先走上臺階，拉開門進了裏面去。

    欒昭搖搖頭，跟在後面進去。

    畢竟，來都來了。

    “先生您好，歡迎來到我們招財足道，我們這裏有...”

    前臺一個又凸又翹的少婦見來了客人，立即走到他們面前招待，面帶笑容開始介紹起他們店的服務項目。

    “就這個，299的這個，給我們哥倆兒一人整一個。”

    貓有道聽到半途，直接大手一揮，選定了兩個按腳套餐。

    “哎呀，老闆您可真是豪爽，咱們裏面請。”少婦眉開眼笑，領着他們往裏面走。

    貓有道這個老油條走到少婦跟前，猥瑣笑道：“老闆娘吧？這麼美。”

    “哪有啊老闆，就是個打工的。”少婦扭着腰肢，嬌笑道。

    “不像啊，這麼有氣質，這麼漂亮，怎麼看怎麼都像老闆娘咧。”

    “咯咯...那真就承老闆您的吉言了。”

    “哥看人特准，以後啊，你準是個老闆娘！”貓有道聊着聊着還上手了，狠狠撫了一把。

    “哎呦，您看您，怎麼還這麼不小心，手都碰到我了。”

    “怎麼着，還不行碰嗎？哥來的目的，不就是爲了...”

    “咱們家可是正經生意，您可不能亂講呢。”

    “哈哈哈。”

    進了屋後，欒昭和貓有道躺在了按摩牀上。

    少婦也叫來了兩個女的：“跟你們說，這可都是不差錢的主兒，一定要把兩位老闆給招待好了哦。”

    其中一個看起來二十來歲的妹子，本來冷着一張臉，尤其是瞧見矮胖脖子粗的貓有道時，更是面無表情。

    但當她瞧見欒昭時，卻眼眸一亮，立即拿着自己的東西跑到欒昭那邊。

    “哎，哎，不是，老闆娘，這咋回事啊？”

    貓有道有點懵，趕緊叫出了聲。

    只因爲，在他這張按摩牀面前蹲下來整理東西的，是個看起來有四五十歲的大姨！

    “老闆，有什麼事嗎？”

    少婦眨了眨眼。

    貓有道很生氣，這麼老，玩兒哥呢？

    但他想想後，還是用委婉的語氣表達：“咳，你們家還有沒有技術好的了，讓哥再挑一挑。”

    那正在整理毛巾和腳盆的大姨一聽這話，面色一僵，眼神裏閃過一絲殺氣！

    欒昭一看，樂了，連忙用眼神示意面前的妹子開始幹活。

    少婦攤開雙手道：“抱歉了老闆，沒有了哦，我們家的其他技師都在鐘上呢，一時半會兒還下不來。”

    “不是...”

    貓有道臉色難看，十分不爽，他扭頭對欒昭道：“欒子，咱們換一...”

    “哎，舒坦～”

    貓有道發現欒昭已經躺下了，臉上還蓋上了毛巾，一幅極爲不願意起來的樣子。

    “好吧好吧，就這樣吧。”

    貓有道捏着鼻子認了，反正299按個腳而已，晚上的節目也不在這兒。

    他以爲這就完了，人家給他按腳的大姨可沒這麼想，剛剛那嫌棄她的意思，人家沒忘！

    於是，大姨使出了畢生所學，最大功力，一招無情鐵手往死裏去按！

    “啊...哎呀，哎呀呀呀...啊...嘶...疼疼疼，輕點啊姐姐誒，你這咔咔這麼整，你是按腳啊，還是要人命啊？”

    貓有道把通紅的腳抽回來，扭頭看了一眼旁邊極爲享受的欒昭，又看看自己這邊面無表情的大姨，十分難受道。

    誰料大姨當場給他來了句：“按的地方是腎臟反射區，疼就代表腎不好。”

    “...”

    貓有道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來吧，還有一個小時呢。”

    大姨無情地把他另一只腳拽過來，咬牙切齒地開始按起來。

    “輕點輕點，哎我去！”

    ...

    “我去你大爺的吧，以後老子再也不來這狗地方了！我還要以我江州HBKS吧吧主的身份，向所有吧友提個醒，再以濱海採風總羣羣主的身份告訴羣友們，這特麼是家黑店，黑店！”

    出了門，貓有道走路都一瘸一拐的，臉上戴着痛苦面具。

    “我倒是覺得挺好的呀。”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一旁的欒昭。

    “艹，你小子故意的是不？絕對是故意的！老子要走，你特麼直接按上了，你是針對你貓哥啊？”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欒昭連連擺手，並轉移話題道：“貓哥，四五點了，吃點什麼去吧。”

    “你想吃啥？”

    “狗肉館如何，饞狗肉拌飯了。”

    “嘶～～你這話要是被狗子聽到，他不得扒你層皮啊！”

    “哈哈，開玩笑，開玩笑，我個人其實很喜歡狗，才不會去吃狗肉呢。”

    欒昭從魏歡那兒已經知曉了貓有道和苟二小的身份。

    他們倆兒不是人！

    沒錯，是妖怪。

    但嚴格來說，和小說裏那種靠修煉成精的妖物不一樣。

    他們，是受怪異影響變成人的！

    一個評價在【滅世級】的怪異，代號“妖神”。

    此怪異最初出現在大虞境內，澎湃的力量瞬間點化了好幾座城市的動植物，以及一些年老的物件，讓它們擁有了不下於人類的靈智，且能隨時變身成人形。

    這些妖怪臣服在“妖神”麾下，在“妖神”與大虞高層達成某些協議後，妖怪們皆入特控局中，受大虞調遣，三年來站在對抗怪異的前沿陣地，立下了汗馬功勞。

    苟二小的本體是一頭唐虞田園犬，當初他與貓有道一起來到濱海任職時，暗中出手砸了濱海一多半的狗肉館，後因影響太大不得不收手。

    但整個局裏的人都知道，在他面前，千萬不能提吃狗肉這件事。

    貓有道呢，他的本體則是一頭肥胖的大橘貓，貪吃好色，風評和苟二小沒得比。

    “趕緊說，你想吃啥，吃完了咱們過去看看。”

    貓有道揉着肚子，他也有些餓了。

    “嗯，魚頭宴怎麼樣？”

    欒昭提議道。

    “哎，你小子還算有點眼光，這個行。”

    貓有道滿意地點點頭。

    誰知下一秒，欒昭嘴角上揚，這樣道：“大晚上吃魚感覺也沒意思，要不這樣，咱倆兒去一個地方，我知道一家，從粵州那邊來的廚子，最拿手的一道菜叫龍虎鳳，做的是相當好吃。”

    貓有道的臉孔瞬間變黑。

    “臥槽你大爺，老子要整死你！”

    “哈哈，貓哥我錯了，我瞎說的，別打別打。”

    “整死你！”

    ...

    ...

    吃飯完後，他們到了火車站警方那邊。

    “兩位請坐，請坐。”

    負責此案的所長立即把他倆兒請進屋裏，還給拿了兩瓶礦泉水。

    貓有道像個大爺一樣往椅子上一座，二郎腿一翹，就開始頭也不擡地玩手機，打遊戲。

    還是欒昭開口問道：“儘快說說情況吧，我們來也是爲了解決這件事。”

    “唉...”

    所長一臉愁容，講述起來：

    “兩位也知道，這座火車站放在當年算是不錯的，但隨着濱海發展到如今，這裏已經與濱海的整體格格不入了。市政府一直有拆遷的打算，但礙於整個火車站佔地面積巨大，還連着很多老舊小區、商街，這個計劃也就一直沒有落實。

    我們無法抓獲罪犯，有一部分原因就是這個，監控系統不像高鐵動車站那邊的齊全，警力也不充足，人流量特別巨大...

    大概從上個月起，我們站前派出所就總有人報警，丟失的都是些金銀首飾、名錶項鍊等貴重物品，然後此類案件開始持續增多。

    對此我們進行了各種排查方式，甚至多次使用釣魚手法，讓我們的幹警僞裝成攜帶貴重物品的乘客，以此來守株待兔...”

    “然後呢？”

    貓有道突如其來插了一句嘴，打斷了所長的話。

    所長一愣，旋即沉默一會兒，隨後一臉痛苦道：“也丟了，這讓我們本就不充裕的經費雪上加霜，有些好東西還是我們借的，現在都沒法向上面交代了。”

    “你的意思是說，你們多次組織這種方式，卻一次也沒抓住罪犯，還賠了夫人又折兵...抱歉，我不是有意的，但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

    欒昭詫異道。

    所長擺擺手，嘆道：“沒關係，就像你說的，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沒有把一車人攔下來仔細檢查？”

    欒昭摸着下頜，靈光一閃問道。

    “嘗試過，我手下一個骨幹有次發狠，違背命令也要那麼做，結果卻沒找到，他因此受到處罰，正處於停職階段。”

    所長搖搖頭回答。

    “那我明白了，這罪犯一定是個老手，而且你們多日的行動他也一定發現了，然後他依然對你們僞裝的人員下手，這是他對你們的挑釁啊！”

    通過分析判斷，欒昭暫時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所長說：“跟我們想的一樣。”

    “呵呵。”

    貓有道忽然冷笑一聲，來了一句：“不會是監守自盜吧？沒有碩鼠？”

    這話讓所長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咳咳，貓哥，你說啥呢？不好意思，我組長最近執行任務遇到些事情，說話帶個人情緒了，來，咱們這邊說話。”

    欒昭趕緊打圓場，把所長請到一邊去瞭解更多案情相關細節。

    之前聊天，欒昭從貓有道嘴裏聽說了，他還是家貓時，當時的鏟屎官特別放縱他，導致他經常夜不歸宿，在外面瞎轉悠，以貓的身份看到、聽到了很多人類世界的齷齪，以至於現在他對很多事都有個人看法。

    與所長談了大概半個小時，欒昭該瞭解的都瞭解了，帶着貓有道走到外面去，在火車站附近散步。

    “貓哥，你什麼看法？”

    “我能有啥看法，又不是怪異殺人，這種小事犯得着浪費腦細胞嗎？”

    “來都來了，發表一下意見啊。”

    “你有那精神你就想吧，哥樂得清閒，這任務就當度假了。走，搓個澡去，然後夜場蹦一下子，後半夜...你懂得。”

    “哎...”

    望着貓有道一搖三晃的背影，欒昭皺起眉頭，旋即釋然。

    ‘也是哈，來都來了，不差這一晚上了，明天再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