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復仇

    “估計沒人在家。”

    敲了半天門發現沒見動靜，苟二小聳聳肩。

    “拆。”

    師玉聲音冷淡道。

    苟二小點點頭，退後兩步，然後伸出了一隻手。

    似乎發動了某種能力，讓他這只手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了一倍，並且生滿了毛髮，指尖還長出了帶有弧度的鋒利指甲。

    欒昭看到這一幕，眼眸微眯，心頭若有所思。

    “給我開！”

    伴隨苟二小一聲低吼，他那只手掌狠狠擊中了防盜門。

    咚～

    只這一下，便刺穿了鋼鐵，手臂深入其中。

    然後三下五除二，這扇防盜門就被撕了個稀碎，殘破的門框被甩到了一邊去。

    “我呸，好臭啊。”

    一股刺鼻的味道在房間中瀰漫，令最先進入的貓有道捏着鼻子直叫。

    “狗子，快去把窗戶打開，這家人幹什麼了？人不在家不說，搞的還這麼臭。”

    欒昭跟在師玉身後進入，目光所及，看到的是一片狼藉，東西亂擺亂放到處都是。

    “仔細搜搜，”

    師玉皺眉下令道。

    欒昭走進了一間臥室，細細觀察。

    他一擡頭，便看到牀頭牆壁上所懸掛的那張結婚照。

    相框裏，男人和女人依偎在一起，看起來很幸福。

    “呵呵。”

    冷笑一聲，欒昭不屑地撇過頭。

    方纔從師玉那裏瞭解了情況，這男的身有殘疾，時間一長，女人便生了異心，與男人和他的老父親在家中屢屢發生矛盾，還出去搞破鞋。

    這也就罷了，她的相好更是找了幾個壞人來毆打恐嚇，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兒？

    ‘讓我逮到你們兩個姦夫淫婦，一定腿打斷。’

    暗罵一聲，欒昭瞧見桌子上有一個本子。

    他好奇地走過去，發現這是一本日記。

    日記中前面都還好，一手漂亮的鋼筆字，書寫着日記主人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從字裏行間能夠看得出來，日記主人雖然落下了殘疾，但十分熱愛生活，一直用樂觀的態度面對很多事。

    可當欒昭翻到最後幾頁時，他心頭瞬間一緊。

    只因爲，這最後幾頁的字體十分潦草，且行文中充滿了怨毒、恨意、痛苦、悲傷等種種負面情緒。

    最重要的是，文字的顏色是刺眼的鮮紅，彷彿是用鮮血所書寫的一樣：

    ————————

    我沒死...

    不，我已經死了！那是我的屍體，我是睜着眼死的！

    我，竟然變成了...

    好，好啊，真是老天開眼，老天開眼了啊！

    我要讓你們付出代價，讓你們全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

    他們兩個到底是誰？到底是什麼身份？說這是天子給我的恩典，讓我真靈不昧，讓我不被怨氣吞噬，讓我保管好自己的執念寄託物...

    不管了，不管他們是誰，我現在只想報仇！

    ...

    只給我三天時間麼，好，那就三天。

    不過在我報仇前，我想再像正常人一樣活一回，我想去那裏看看。

    ...

    我現在不是人了，竟然還能感受到悲傷。

    我曾在外出時見義勇爲救了兩個小孩，我曾風吹日曬守衛海防的安寧，我曾是個勇敢的戰士把自己兩條腿都丟在戰場上！我曾...我曾付出了那麼多啊...爲什麼？爲什麼他們要用那種眼神看着我！這到底是爲什麼！

    難道就只因爲我...是個殘廢嗎？

    幸好，還有一個素未謀面的人對我伸出了援手，讓我覺着這個世界還有救。

    我聞到了他身上殘留的血腥味，我看到了他身上纏繞着的戰死冤魂，他是一個有着和我一樣經歷的人呀。

    謝謝你，希望你的人生不會像我一樣悲慘...現在，我要去爲我自己做幾件事，我要...殺了他們！！

    ————————

    看完這些，欒昭腦子裏就好像有一道電弧劃過一樣。

    他猛然擡起頭，再次看向牆頭上那張照片。

    相框中的男人，與那天坐公交時遇見的那個殘疾人...臉色沒那麼蒼白，神情沒那麼萎靡，目光中沒有冷漠和麻木，除了這些之外，樣貌一致！

    ‘也就是說，那天我幫助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鬼？怪不得他的身體那麼涼。”

    心念一起，欒昭只覺毛骨悚然，一股涼意直接從腳底升到天靈蓋。

    如果當時，這只準備復仇的厲鬼順手...

    不，他沒害我，也沒打算害其他人。

    相比之下，那滿車冷漠的眼神，才更像是一隻只活在人間的無心之鬼。

    想到這裏，欒昭釋然了，緊繃的身體也放鬆下來。

    此刻的他心情沉重，把日記本放回桌上時，有一個東西從日記本中掉落出來。

    是一枚勳章。

    就是那天他佩戴在胸前的，當時還想着自己也有一枚。

    拿起勳章，背面刻有一行字：

    【向所有參加那戰場戰役，爲帝國的強盛而做出貢獻的戰士們致以崇高的敬意，帝國的子民永遠不會忘記你們！】

    “哼，哼哼。”

    勳章被緩緩握在手中，欒昭擡起頭看着那張相框笑了。

    “臥槽，這個哥們真慘啊，死不瞑目！你們快過來看看，他都爛了。”

    門外傳來貓有道的驚呼聲，這瀰漫在整個房間中的刺鼻氣味源頭被找到了。

    ...

    ...

    “啊——”

    本來昏死過去的黃老闆，被扔進沸騰的大鍋中後，瞬間痛醒，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他拼命掙扎想要逃出去，可因失去了四肢而無法做到，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被煮爛，直到鍋蓋扣上，他的聲音變小。

    “阿旺，阿旺，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

    一旁的女人看到自己情夫的下場後，嚇得魂不附體，開始苦苦哀求起來。

    她現在趴在地上，失去了雙腿，同樣無法逃脫這裏。

    “...老公，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我也不知道我就走了兩天你會死，我真的不知道！對不起，對不起，請你看在我們多年夫妻的份上，你放過我吧，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女人聲淚俱下，悔不當初。

    可即便如此，換來的也不是饒恕，而是高高舉起的屠刀！

    女人的瞳孔瞬間縮小，在強烈的求生欲之下，她開始拼命往外爬，拖拽着殘軀在地上留下長長的血痕。

    當她終於將要爬出這間地獄廚房的門時，她赫然感覺自己又被拖了回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