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冀州和南匈奴的結合體

    唐王府議事廳，呂布此時正召集文武商議收復涼州一事。

    “大王終於要去打涼州了！”

    聽到這個消息，最爲激動的莫過於馬超，他興致勃勃地問道，“什麼時候出兵？由誰領兵？叫我來開會肯定是要讓我去吧？”

    “這些稍後再論！”

    呂布有點無語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侍從打開掛於身後牆上的涼州地圖。

    今日到場之人有剛從青州調回來的賈詡、閻行，先前護送車架回來的馬超、華雄，還有呂布特地叫來的雍州軍司令太史慈和軍師辛評，河東都尉張郃，弘農都尉曹性，以及一直在雍州組織流民墾荒種田的段煨、駐守弘農的張濟，和飛鷹隊總部司令杜飛以及幾個唐王府幕僚。

    這些人裏面，很多都是涼州出身，有董卓舊部，有馬騰、韓遂舊部，他們對涼州地理、人文等方面皆有所瞭解，不過自馬騰、韓遂被殺後，這兩年那邊的割據勢力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先說一說涼州局勢！”見人都來齊了，呂布示意杜飛發言。

    杜飛雖不領兵，不過他掌管着全國各地的飛鷹隊，除了各處發來中央的消息由他整理，飛鷹隊的調配工作也都由他來做，這兩年工作量增大後，張茉給他配了屬員，獨立成一個部門，官銜等同各軍區司令。

    杜飛走到地圖前，說道，“涼州當前比較大的割據勢力有七處，一是原韓遂部下成公英，佔據金城郡；二是自封河首平漢王的宋建，佔據隴西郡西部；三是原馬騰的勢力範圍被分裂，其中楊秋佔據安定郡，樑興佔據北地郡，而漢陽郡冀城這一帶被當地大族姜、楊、尹、趙佔領；另有兩股氐人勢力，一是阿貴佔據的漢陽郡略陽一帶，二是楊千萬佔據南邊武都郡。”

    “至於背面的敦煌、酒泉、張掖、武威四郡則由羌胡豪帥統治，其中在北地郡北部和武威郡尚有衆多匈奴人散居。”

    說了這麼多，總結一句話就是涼州徹底成爲一盤散沙，大小割據勢力數都數不清，更爲複雜的是這裏的人口組成，有羌人、氐人、匈奴人、漢人，呈現出“大雜居，小聚居”的分佈特點。

    介紹完各地勢力，杜飛又向大家簡單普及了一下這七大勢力首領的背景，主要是說給太史慈等人聽，賈詡、馬超等人本身出身涼州，對那些人多少都有些瞭解。

    杜飛說完，馬超第一個站出來道，“聽起來複雜，但我覺得真打起來基本沒什麼難度，這七處勢力中，只有成公英和宋建估計不會降，其他完全可以通過談判來收服，其中楊秋乃我父舊部，我從弟馬岱便在其手下，只要我回去，他必定歸降，還有阿貴和楊千萬，這些氐人從前便以我父爲尊，招降也不難，而樑興乃昔日董卓舊部，咱大王曾經是董卓手下第一人，他敢不降麼？至於冀城大族，由文和先生出馬去招降也不會太難吧，說來最後可能只剩成公英和宋建要動用武力。”

    華雄極爲贊同地點頭，“孟起言之有理！”

    “文和先生覺得呢？”呂布看向賈詡。

    賈詡捻鬚搖頭，“沒如此簡單！”

    他解釋道，“羌人、氐人同匈奴一樣，以部落爲居，地方自治主要依託宗族勢力，即便是涼州發生動亂之前，大漢中央所能調配的極限仍然只能到縣一級，而羌人尚武，各部落宗族俱保留有較強的軍事實力，即便大王暫時以武力平定，若所行之策不能讓其滿意，他們隨時會反叛。”

    “涼州同幷州上郡和河套地區接壤，上次平定南匈奴時逃亡的匈奴人多遷居於此，而大王對南匈奴部落的拆分之策，顯然不可能讓涼州的羌胡認同，所以即便楊秋、樑興等人願歸順大王，其下屬羌人豪帥也不會同意，阿貴和楊千萬更不會降。

    再就是成公英，對韓遂忠心耿耿，韓遂又是被大王所消滅，不到絕境他絕不會降，宋建就更不用說了，其佔據大夏河爲中心的“河首”地區，想的只是保住自己一片小天地，他從不參與關中之爭，也絕不容許外面人染指河首。”

    “所以，大王若要在涼州行拆分之策，他等必然抵抗到底，若不行拆分，一場天災或者中原局勢發生改變，他等皆可能再次生亂，在下覺得，大漢朝與其說是被黃巾拖垮，倒不如說是涼州叛軍。”

    呂布對這話深表認同，當年涼州屢屢作亂，皇甫嵩、董卓等人幾經平叛皆不能定，中央財政也被拖垮了，後來靈帝病得不行了，乾脆徹底放棄了對涼州的統治。

    黃巾之亂早早便平定了，而涼州之亂到現在還沒辦法搞定。

    來日唐國要南下作戰，不說戰敗，戰事一旦被僵持住，曹操以漢帝之名派人來涼州挑撥挑撥，他們就有可能再造反。

    “所以，還是得發大軍過去打得他們沒有反抗之力才行！”呂布總結道。

    先前殺了馬騰和韓遂只是大大削弱了涼州軍閥的軍力，將其分割成了一個個小軍閥，最後要完全讓他們臣服，還要花點力氣。

    賈詡點頭，“若只是想平表面之亂，發五千兵馬，加上孟起方纔所言，收降涼州軍閥爲我所用，很容易便可平定成公英和宋建，但若想徹底解決根源問題，必得以強軍橫掃，怎麼着也得三萬左右兵力。”

    荀諶聽完不禁想起先前兄長所言，‘唐王這一路走來看似順暢，實則舉步維艱，每打下一個地方，皆要停下來和當地士族鬥智鬥勇’，如今的涼州可不就是這情況？

    此事若換做曹軍，只要能讓那些人歸降，就算是平定下來了，然而自家大王和王妃顯然不想只平表面之亂，他們要的是完全屬於唐國的涼州，而不是一個隨時可能再反叛的涼州，這其中不單要和涼州士族鬥智鬥勇，還有那麼多羌胡部族要收拾，涼州就如冀州和南匈奴的結合體，確實沒那麼簡單。

    吸取了冀州士族反叛的教訓後，荀諶覺得，日後唐國的擴張策略必須是打一處治理一處，不讓後方留下任何隱患。

    張茉嘆氣，“今年借幷州、司州百姓的糧草尚未歸還，我本想免幷州、司州一年賦稅，冀州也纔剛平定，有點難啊！”

    聽這意思是不打算打了，馬超不禁着急起來，“不能先把他們安撫下來，日後再慢慢改革制度嗎？”

    “那得再動一次兵鋒，比一次性解決更耗費軍力、財力！”

    馬超耷拉下腦袋，“那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啊，青州那邊等雨季過了是不是也要去打孔融，打完又沒糧，咱地盤越打越大，怎麼糧食反而越來越短缺？”

    賈詡道，“自大王佔據幷州以來，這戰事幾乎就沒停止過，也是王妃花大錢在各處推廣曲轅犁、修建水車水渠，節省不少勞力，又有漚肥和育秧之法提升糧食產量，否則唐國早被打垮了。”

    “以戰養戰吧！”張茉斟酌了一番道，“涼州土地雖然多貧瘠，但是連通西域，爲絲綢之路要衝，其中不乏有錢的世族豪強，大王可以派大軍過去先招降一部分士族爲我所用，那些羌氐若願意接受部族拆分便算了，不願意就一路平推過去，搶奪糧草供養軍隊，只要打到金城滅了成公英，河西四郡那些散居的羌胡日後再慢慢收拾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