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挺過來了

    “大王，現在什麼感覺？”

    見呂布醒來，賈詡湊過來一臉緊張地問道。

    呂布神情有點茫然，手下意識去摸胸口，裏面還隱隱作痛，他腦子霎時清醒過來，仔細感受了一下痛感，已經沒有了方纔那種系統要剝離出去的感覺，他驚懼萬分，擡頭四顧，看到旁邊那根支撐房樑的柱子，騰得一下從地上站起，走過去對着柱子就是一腳。

    “嘣嘎~”

    成人腰粗的柱子被他一腳直接踢歪，慢慢朝一旁傾斜着要倒下去，屋頂也傳來要塌陷的聲音，賈詡等人懵了懵，隨即反應過來，大叫，“快走！房子要倒了！”

    “快！”

    衆人條件反射往外跑，賈詡跑到門口，回頭看了一下，見呂布竟還傻愣愣站在那裏，急忙對張遼等人大喊，“快把大王拉出去！”

    衆人又擁回去把呂布拽出來，剛跑出去沒多久，只聽身後轟的一聲，房子往左半邊傾斜倒塌了。

    “大王這是做什麼？”

    賈詡被呂布這莫名其妙的行爲氣炸了，“王妃到底是何情況尚不知，你竟要自尋短見？你死了有沒有想過三個孩子？他們要怎麼辦？再要是你死了王妃又活過來，她是不是也要尋短見？你是唐國的王，豈可如此把自己性命當兒戲？你肩上承當的不是一人一家，是整個唐國百姓……”

    賈詡絮絮叨叨罵着呂布，脣上兩撇鬍子被他吹得花枝亂顫，呂布卻像沒聽見一樣，只是看着倒塌的房子喃喃自語，“沒消失，沒消失，她還在，還在……”

    賈詡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魏續在一旁替呂布解釋，“先生誤會了，大王不是要自盡，他是在驗證仙人是否還在身上，現在看來，王妃還活着！”

    衆人皆鬆了口氣，呂布這會兒已經恢復神智，轉身對衆將道，“孤先回鄴城，青州的軍、政全權交與文遠、文和處理，是否攻取北海由文和先生決斷，你等不可違抗他之命。”

    “遵命！”衆人抱拳應道。

    這時，方纔去安排護送隊伍的華雄和馬超回來了，華雄拱手稟道，“大王，車駕人員已經安排妥當，可以出發了！”

    呂布卻讓人牽來自己的坐騎，對二人道，“你們護送車駕走冀州官道。”

    “那您呢？”

    “快馬走河水沿線！”

    “大王，這太危險了！”華雄叫道，“那邊和兗州交界，不行啊，萬一……”

    “沒什麼萬一！”呂布打斷他，“孤心意已決！”

    “先生你看？”

    華雄看向賈詡，示意他勸一勸。

    見呂布已經冷靜下來了，賈詡想了想說道，“大王先行一步也好！今日王妃剛遇刺，按正常八百裏加急算，鄴城消息送到這裏至少要兩天半，刺客怎麼也想不到大王能感應到王妃狀態，現在立即快馬回去反而安全些，你等兩日後再護送車駕出發，讓刺客撲個空，可以的話順手解決了。”

    華雄一想，也對啊，誰能想到王妃剛遇刺大王就知曉了？

    士兵很快牽來了赤兔，隨行還有另一匹駿馬給呂布換乘，賈詡道，“大王帶上兩個貼身侍衛，路上也有個人照應。”

    “不必了！”呂布翻身上馬，一人二騎飛速出了平原縣，往冀州而去。

    赤兔馬日行千里，換乘的坐騎也是難得一見的好馬，八百裏加急兩天半才能到的路程，呂布忍者心口痛，用了兩日便到了。

    第三日早上，從影殺閣談完生意回來的甄儼在城門口看到呂布入城，當場傻眼了！

    呂布並未注意到他，一入城便飛奔回王府，直奔張茉房間。

    “大王？”許褚等人看到風塵僕僕的呂布，也愣住了。

    “阿茉呢？怎麼樣了？”呂布說着推門就要進去，忍冬急忙攔住他，“大王先去洗漱換身衣服，雙手以酒精擦拭過再進去，以免感染王妃傷口。”

    “對，對對，先洗洗……”

    阿茉發明的生理鹽水和酒精已經被廣泛運用於軍隊中，傷兵在消毒做到位的情況下，死亡率大大降低了，呂布對此已經深信不疑，他連忙下去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又把溼頭髮包上，才進去看妻子。

    坐在牀榻旁，呂布小心翼翼握住她放在身側的手，仔細打量着她，因爲失血過多，面色白得有些可怕，手指也十分冰涼，如果不是呼吸尚在，他甚至以爲她已經……

    呂布蹲下身，將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捂着。

    心口還在隱隱作痛，然而在她的手觸碰到自己的瞬間，原本十分不安的心慢慢安定下來。

    “阿茉，我回來了，你睜開眼看看，看看我……這麼久沒見，你不想我嗎？不要丟下我……”

    淚水模湖了視線，才說了幾句，他已經哽咽不能語，只是緊緊捂着她冰涼的手，腦海裏都是和她相遇相識的種種過往，他不敢想，往後餘生若沒有了她的陪伴，自己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什麼狗屁天下，百姓生死，跟自己有什麼關係？沒有她，那個九五之位對他來說只是一把沒有任何溫度的椅子，每天要面對的是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那樣的日子他一點也不想要，他只想要她……

    “阿茉，不要丟下我，我不能沒有你，乾兒、震兒、璇兒也不能沒有孃親，他們還那麼小，你捨得丟下他們嗎？快醒醒，別睡了，快醒來看看我……”

    他俯下身吻了吻她冰冷的臉，又用自己溫熱的臉頰貼着她，想給她更多的溫暖。

    手心感受到他強有力的心跳，她原本跳動緩慢的心臟慢慢跟着他的節奏加快了起來，臉上、手上都是他溫暖的熱度，耳邊是他一聲聲深情的呼喚，陷入昏暗中的張茉似乎看到了一絲亮光，她不想死，她捨不得他，捨不得三個孩子，可她好像陷入了泥濘之中，任如何努力也邁不開步伐，她拼命掙扎着朝那個光亮走去，眼皮微微動了一下，修長卷翹的睫毛隨之顫了顫，如羽毛一樣輕輕掃着呂布的臉。

    呂布愣了一下，大喜，另一只手撫摸上她的臉龐，繼續一遍遍呼喚她的名字，“阿茉……阿茉……”

    許久後，張茉終於艱難地撐開眼皮，呂布激動得手足無措，大叫，“忍冬，快來，快看，阿茉醒了！”

    忍冬從外面推門而入，上前給她把了把脈，又查看她眼色，幾天來一直緊繃的心終於放下了，“王妃能醒來，說明已經挺過來了，接下來只要把傷口護理好，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了！”

    “挺過來就好，就好！”呂布熱淚盈眶！

    忍冬對張春華道，“趕緊把補血湯藥端來，王妃失血過多，很容易又陷入沉睡，快喂她喝點。”

    隔壁臨時廚房裏一直溫着湯藥，張春華把藥端來，呂布親自接過來一點點給阿茉喂，她喝了小半碗便又有點迷湖了，果然沒多久又沉沉睡了過去。

    呂布還想喊她起來喝藥，忍冬道，“讓王妃睡會兒，等入夜再叫醒喂點。”

    呂布點了點頭，這才有心思詢問當日遇刺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