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戰起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獨坐沏茶字數:4175更新時間:24/06/27 17:48:20
    收了徐庶和石韜後,加上勉強可用的法正,幷州的文臣隊伍總算是壯大了起來,張茉也清閒了一些,呂布便準備再造第三胎。

    呂布不但射箭準頭好,造娃的本事也不賴,只要不用避孕藥, 一造一個準,一個月後,張茉又查出有孕。

    然而同這個喜訊一起到來的還有三個在呂布看來算是好消息的消息。

    一個是兗州飛鷹隊傳來的,關於曹操近段時間頻繁調動兵馬和糧草的消息。

    第二個是幽州那邊的,公孫瓚屢屢掠奪百姓終於惹得劉虞大怒,親自率兵十萬攻打公孫瓚, 不料反被公孫瓚打敗,然後公孫瓚污衊劉虞和袁紹謀劃稱帝, 以此理由斬殺了劉虞全家, 公孫瓚掌握了整個幽州。

    第三個是冀州袁紹派張郃、高覽大肆徵調河間、安平、清河三國兵馬的消息。

    這一世因爲有呂布這勐虎佔據了幷州和河內、河東郡,致使袁紹和曹操這對聯盟比歷史上還要堅固,這一次兩人同時調動兵馬,由不得呂布不重視。

    在呂布看來,曹操現在應該是要去伐徐州,袁紹必然是去打公孫瓚,這對幷州來說是好事,他又可以趁火打劫了,便是張茉也覺得應該是如此。

    兩人因爲事先知道歷史,很多時候想問題免不了會去遵循歷史軌跡,然而賈詡和徐庶這些不知歷史之人卻並不這麼想。

    賈詡道,“徐州陶謙年紀已大,後代又不成器,他就像一隻掉了一嘴牙的老虎,或者說根本算不上老虎, 只是一隻垂垂老矣的羔羊,幾乎咬不了人也跑不了, 曹孟德想伐徐州何時動手不行?”

    賈詡一語驚醒夢中人, 張茉臉色不由變得沉重起來,若說徐州陶謙是垂垂老矣的羔羊,那幷州呂布就是隨時準備噬人的勐虎,有勐虎在側,曹操焉能放心把後背漏出來去宰羔羊?

    幷州同兗州本沒有接壤,不過河內郡卻和兗州東郡只有一河之隔,加之河南尹如今幾乎成了無主之地,曹操大軍完全也可以經河南渡河北上。

    而上次袁紹清理了太行滏口陘和白陘後,冀州的兵馬也可以經此入侵上黨,難道這二人此次調動兵馬是想聯合起來先滅呂布?

    張茉一直以來的擴張攻略是先滅強敵再徐圖弱小諸侯,在她眼裏,袁紹、曹操是最強的敵人,同樣在對方眼裏,呂布也是最強的敵人,至於幽州公孫瓚,雖然強,但也莽, 收拾起來雖難,卻不及呂布難。

    徐庶道,“劉虞一死,其舊部必然聯合烏丸、鮮卑攻打公孫瓚,袁紹便是料到此時公孫瓚無暇南顧,故而想趁這個空隙和曹操一起先下我幷州。”

    賈詡微微頷首,“元直所言不錯,這一次對袁紹來說真是個難得的好機會啊!”

    然而對幷州來說卻是趁火打劫的機會變成了極大的危機,曹操自兩年前擊敗黃巾、擊退袁術後實力大漲,這兩年他也積極搞屯田,粗略估算,此時兗州的糧草應該足以支撐五六萬兵馬征戰半年。

    而冀州一直財大氣粗,袁紹出兵向來不考慮糧草,只考慮兵力,如果無需顧忌公孫瓚,此番冀州能調動七八萬兵力吧!

    歷史上劉虞死後,劉虞舊部聯合胡人和袁紹一起圍攻公孫瓚,雙方把公孫瓚一直逼到了易京,僵持一年餘,最後因胡人和麴義糧盡,不得不退兵。

    然後袁紹只是休息了一年便又大舉興兵,最後用一年時間消滅了公孫瓚,統一北方。

    這一次袁紹調動兵馬,如果不是想跟劉虞舊部合力戰公孫,那便是想趁公孫瓚被人牽制之時,趁機奪幷州。

    “他等會以何理由出兵?”呂布問道。

    上次公孫瓚打袁紹以爲弟報仇爲由,歷史上曹操伐徐州以爲父報仇爲由,這時候大家身上還是披着遮羞布的,呂布想不明白向來最講究臉面的袁紹會找什麼藉口來伐幷州?

    賈詡道,“主公莫忘了,長安還有一個天子,還有一個主公的死敵。”

    呂布劍眉一挑,“你是說,袁紹會收買李肅以天子的名義?”

    賈詡點了點頭,“十有**是如此,若袁紹和曹操此番真是衝幷州而來,只需以我幷州不向朝廷納賦稅爲由,請一道討伐聖旨即可。”

    自從董卓亂政後,除了劉表和劉虞,基本沒人再向朝廷納稅了,這個理由實在太牽強,然而他們只要打上一個正義的標籤便能出兵,而這世道最正義的還是長安那位被李肅、李傕握在手中的天子。

    “我幷州這兩年雖囤積了不少糧草,若只是打一個袁紹倒還能支撐,袁曹加起來十來萬大軍,不好打,主公要做好心理準備。”賈詡道。

    相比較賈詡等人的憂心忡忡,呂布夫妻兩倒顯得稍微澹定一點,二人皆知道明年即有大災,曹操兵馬雖多,然而剛收的這些青州兵桀驁不馴,一旦缺糧,這些人便是火藥,一點即炸,兗州那邊的威脅不算太大。

    至於袁紹,北半段隔着張燕的黑山軍,他冀州兵馬只能從上黨進來,戰場不會開得太大,倒也能應付。

    這場戰如果真打起來,速戰速決對曹操和呂布來說比較有利,而袁紹應該是致力於打持久戰,在張茉看來,袁曹雙方的戰略方針都不一樣,在戰術佈局上必然也會有相悖的地方,這是她不太擔心的其中一個理由。

    退一步說,就算袁紹財大氣粗給曹操提供糧草來打持久戰,最遲明年春末夏初,看到老天不下雨,他們就該有所警覺,到時候袁紹就是想繼續僵持也僵持不下去。

    現在已經是八月初,等秋收完正式開戰,到明年春末,也就半年多時間,幷州完全耗得起。

    雖然如此,但該準備的也要趕緊準備起來,尤其河內郡的軍防,必須重新佈置。

    八日後,冀州、兗州又相繼傳來消息,兩方兵馬皆往幷州方向調動,實錘了他們想合力消滅呂布的猜測,一場比歷史上的官渡之戰更大規模的戰爭醞釀完成。

    九月初,曹操屯兵兩萬於黃河渡口白馬,三萬開往酸棗,準備經河南尹入侵河內郡。袁紹屯兵六萬於魏郡涉國縣,準備自滏口陘進攻上黨郡。

    九月十日,袁紹對外公佈獻帝頒發的平逆聖旨,說呂布身爲漢臣卻不納歲貢,養兵自強,心存謀逆,着冀州牧袁本初、兗州牧曹孟德領兵征討。

    這道聖旨到底是皇帝寫的還是李肅寫的,大家心知肚明,袁紹和曹操只不過是給自己出兵扯一塊遮羞布而已,聽聽也就算了。

    九月十二日,曹操抵達酸棗的兵馬準備自汜水關進入河南尹,臨開拔前卻聽前去探路的斥候稟報,荒廢已久的汜水關又被呂布軍佔領了。

    “怎可能?確定是呂布軍?”聽到這個消息,曹操一臉的匪夷所思。

    此次他和袁紹的兵馬調動速度甚快,便是想打呂布一個措手不及,呂布在河內的駐軍人數他們大致清楚,就算呂布的探馬探得他們往幷州方向調兵,這麼短時間內,他去哪裏調人來駐紮汜水關?

    “或是他早有先見之明,在奪得河內後便派人來守汜水關了。”曹操謀士戲志才說道。

    曹操有些無奈嘆了口氣,“此事是我疏忽了,早該想到有她相助,呂布不會如此粗心大意,眼下當如何?是打通汜水關還是調頭去白馬渡河?”

    戲志才道,“幷州兵強卻少,主公此次同本初公聯合,打的戰術應是遍地開花,多開闢戰場,以分散幷州軍兵力,讓其首尾難顧、應接不暇,故而屬下以爲,當繼續走汜水關。”

    曹操想起當初關東聯軍攻打汜水關的場景,悵然道,“雄關難攻,這不好打啊!”

    戲志才擡首看了眼曹操,主公嘴上說難打,表情也有點糾結,然而眼中卻無退兵之意。

    此次兗州夥同冀州合力下幷州,主公和袁本初在出兵前便商議好了最後戰果的劃分,主公得河內、河東郡,袁紹得幷州四郡,而要經略河內、河東,則已經荒廢的河南尹也必須收入麾下,如此兗州方可與此三地連成一片,所以這汜水關是必須要打的。

    主公之所以這樣說,不過是想讓人給他吃顆定心丸罷了!

    “呂布看似強悍,然兵力遠不及當初的董卓,又有本初公在上黨牽制,汜水關的駐兵不會多,主公只要下定決心,未必攻不下。”

    戲志才說到這兒話鋒又一轉,“主公若擔心人馬死傷太重,可先圍而不攻,牽制幷州部分兵力,待子孝兵入河內,兵臨懷縣,則汜水關可不攻自破。”

    按理說,曹操要從兗州入侵河內,最近的應該是延津這個渡口,然而延津離汲縣太近,曹操怕呂布派兵在對岸阻擊,才選擇離此稍遠的白馬,渡過白馬便是冀州魏郡,再過白溝和淇水就是河內的朝歌,朝歌雖屬河內,不過此前被於毒等黑山賊佔領,袁紹消滅於毒等人後,這裏便歸屬到了袁紹手底下。

    曹仁的兩萬兵馬走白馬這個渡口,等於完全避開了被呂布半道阻擊的可能,大軍直接入河內,然後打下汲縣、獲嘉、修武三縣,便可兵臨河內治所懷縣。

    而走河南尹的曹操這一線過汜水關後,可以直接從五社津渡河北上,同曹仁那邊合軍拿下整個河內郡,進而出箕關,走軹關陘攻打河東郡。

    這是曹操南邊的兩條戰線規劃,袁紹北面也規劃了兩條戰線,主力便是自涉國走滏口陘攻打上黨,另外派麴義領一隊人走更北邊的井陘。

    井陘如今還是控制在黑山軍手裏,這條道上現在最大的賊部便是張茉的聚義寨,其中太史慈所領的分寨便是在冀州境內,控制着井陘的東側入口。

    袁紹之所以派麴義來井陘,一則是想看有無機會從此處直接去搞呂布的政治經濟中心太原郡,二則也是怕張燕相助呂布,從井陘出來反攻他冀州,所以麴義這支兵馬是攻防兼備。

    相比較呂布的軍隊,黑山軍的戰鬥力在袁紹眼裏真的跟弱雞沒什麼區別,雖然打的是攻防兼備的戰術,然而主要目的還是攻。

    如果不算郡縣兵的話,幷州總共只有兩萬餘兵力,不考慮聚義寨,此次袁曹規劃的這四條戰線足以拖住幷州所有的兵馬,更何況北邊還有南匈奴和鮮卑,呂布就是再能打,他也無法同時防住四個地方,在袁曹二人看來,這一戰就算拿不下整個幷州,也要從呂布身上咬下幾塊肉來。

    而且呂布剛接手河內郡不過兩年,河內人心不穩,或許他兗州軍只要打下其中一座城,其他人自會望風而歸,則呂布在河內的駐軍便成了孤軍,不退逃只能被圍剿。

    這一場戰怎麼算呂布都沒太大勝算。

    …………

    “確實沒有太大勝算啊!”

    收到各地傳來的消息後,呂布便召集他的謀士們商議對策,這一句話卻是賈詡發出的感嘆。

    “汜水關派去了三千人,汲縣、獲嘉縣派去了五千人,外加河內原本的五千駐軍,這便耗去了一萬三。其他各郡也不能只留郡縣兵,河東郡和西河郡至少要各留一千機動人馬,雁門兩千勉強夠了,太原留一千,這又是五千了,則現在我軍可調動的兵馬只剩三千人,加上黨郡一千飛熊軍、於夫羅兩千多匈奴兵、曹性兩千平寇軍,我上黨要以八千兵力對付袁紹六萬大軍,河內也要以萬三兵力抵擋曹操五萬人馬,懸啊懸!”

    如此巨大的兵力懸殊,饒是向來自信如賈詡,此時也不由自主露出爲難之色。

    “是有點懸!”

    張茉也皺起了眉頭,上黨這邊有呂布親自坐鎮她倒不太擔心,主要是南邊,雖然有宋憲親自去守汜水關,張遼和徐庶去對付曹仁和荀攸,但兵力懸殊實在太大,他們沒有呂布這麼變態的武力,那邊是要實打實地打,關鍵對手也都是牛人。

    如果不考慮其他因素,正面作戰抵擋個半年左右也沒什麼問題,就怕河內出現叛徒。

    “乾脆放棄分寨,讓子義領一千五金鷹衛去河內隨時策應文遠。”張茉建議道。

    賈詡知道聚義寨主寨和分寨的位置,放棄分寨就是放開井陘道上的第一道門,則來自麴義的壓力就全壓在了主寨這一頭,賈詡不知聚義寨卒兵的戰力,有些不放心道,“如此可行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