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啓明往事

    何況驚尋那個無差別攻擊感染者的系統，她也和人工智障說不明白，還是交給彌賽亞去解決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餘綰見了顧泠心的反應，忽然發瘋似的狂笑不止，她對着顧泠心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顧泠心聳聳肩，指了指快要被勒死的小男孩。

    餘綰見到【烈火】的威力，忌憚而又貪婪地看了顧泠心一眼，當即冷哼一聲，隨手把男孩丟出電梯，“這樣的孩子，我手裏還有的是呢，我勸你們還是少動歪腦筋，惹我不開心了，我可是會把他們從樓上通通推下去的哦。”

    顧泠心沒再多說話，她和彌賽亞交換了一個眼神，跟着餘綰上了電梯。

    彌賽亞緊皺着眉頭，他能從餘綰的微表情上看出，對方在說謊。她手裏根本沒有可用的人質。也不知道顧泠心能不能看懂他眼神中的暗示。

    “哼，還真是一羣僞善的傢伙…明明只要殺死我就是大功一件，竟然被一些無關緊要之人的性命威脅住了。”餘綰神色晦暗，在顧泠心進入電梯後，她伸手按下了頂樓的按鈕。

    最終，在電梯門即將合上之時，她的目光從在場的覺醒者們身上一一掃過。

    “真可惜。”她咬牙切齒地說道，“如果早前來啓明市的是你們……好多人都不用死。”

    厚重金屬門合上的一瞬間，阻隔彌賽亞的火牆消失，他看着緊閉的電梯門，若有所思。

    “上頭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單靠她一個人未必應付得了，你安排狙擊手了嗎？”謝無憂指了指安全通道，“我們要不要上去幫忙？”

    “這就不勞你操心了。”彌賽亞收斂起緊張的深情，換上往常那副從容優雅的樣子，“人多的時候她反而不好發揮。”

    他走到驚尋面前，對着機械少女的銀色瞳孔說道：“如剛纔所說，不要殺死所有感染者，入口處那間地下室裏的感染者，由於他能夠以語言進行溝通，提供有效信息，所以我要把它帶回海市。”

    驚尋的眼中倒映着這位金髮覺醒者的面龐，數據在她的瞳孔中快速流動，似乎難以理解人類的語言邏輯，她還是那句話：“請在邏輯上給出合理解釋。”

    彌賽亞臉上露出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沒什麼好解釋的，如果你不這麼做，事後我將會停止對你的電力供應，且上報官方你是一個失敗的試點試驗品。”

    驚尋不再一個勁地糾結邏輯問題，轉身走向下一間地下室執行她的工作。

    彌賽亞將目光轉向謝無憂，“現在，我需要知道四隊在上一次行動中發生的每一個細節。”

    “你什麼意思？”謝無憂皺眉，由於他的臉上本就有一道刀疤，導致他做出這個動作時顯得格外凶神惡煞。

    “我認爲，導致餘綰性格如此偏激的原因，答案就在那次行動中。”彌賽亞直視他，“她剛纔也說了，‘如果早前來啓明市的是二隊，好多人都不用死’。”

    謝無憂閉上眼睛，似乎陷入了某段回憶，身爲隊長，那一次行動讓他失去了所有隊員，且自己也身負重傷，所以回憶那段經歷對於他來說相當痛苦。過了足足有五分鐘的時間，他才面色難看地開口說道：

    “當時，我和我的四位隊員，澤先，元瑞，塗宏明，遊君文，接到剿滅位於啓明大學那頭高危感染者的任務指令後，就立即動身前去。”

    “我們在論壇上和從當地官員口中得知，啓明大學內有相當多倖存者還沒有完成轉移，被困在學校裏，甚至還有相當一部分學生的家人想要潛入進去救人。”

    “由於其他人的覺醒能力偏向輔助性，不具備正面作戰能力，所以當時是由我來牽制感染者，其他人輔助射擊。”

    “那家夥相當難對付，就在我們部署計劃的時候，有幾個學生闖了進去。”

    “由於時間倉促，準備也不夠充分，我們的救援失敗了。我們幾個都受了重傷，那幾個學生被感染後喪失了理智，又受到【催眠】的影響，眼看就要闖入其他學生的藏身之處，我就吩咐元瑞，等我把感染者引到體育場裏的時候，啓動提前部署好的引爆裝置……”

    “我當時是下定了必死的決心。”謝無憂停頓了一下，深呼吸一口，“但是炸彈的位置不對，我們明明把它安放在啓明大學的體育場，但是產生爆炸的位置卻是宿舍樓。”

    “結果就是，不管是倖存的學生還是你的隊員們，都被炸死了，原本計劃與感染者同歸於盡的你，卻意外地活了下來，是麼？”彌賽亞面色嚴峻，從他的邏輯上來看，謝無憂的描述存在很大的漏洞。

    但是偏偏他擁有着最具有洞察力的覺醒能力，彌賽亞藉助【洞悉】賦予的觀察力，再去看謝無憂的神情，卻是相當誠懇和坦率，沒有一絲心虛，這反而證明了此人並沒有說謊。

    謝無憂望着彌賽亞眼底忽明忽滅的金色光芒，無奈道：“我知道我的話很難讓人相信……事實上大執法官到現在爲止都對我的說辭持質疑態度，但是真相就是如此——你是可以看出來的，對麼？”

    彌賽亞面無表情，他的眼睛不再發出金色光芒，恢復了幽深的碧色，“你想說有人轉移了炸彈？這未免太過荒謬了。”

    “我也想不明白。”謝無憂靠在牆上，目光晦暗，“知道炸彈位置的人只有我們五個，還有誰會做這種事……”

    正在他們談及此處的時候，走廊裏傳來一陣聲音嘶啞的笑聲。

    彌賽亞臉色微變，四下望去，這裏除了他們兩個之外，只有驚尋在走廊內，她正遊走於一間一間緊鎖的鐵門前，用高溫激光一一溶解鎖釦，檢查門後是否有倖存者。

    彌賽亞轉過頭，望向入口的位置，那裏有一間虛掩着門的地下室，裏面的傢伙看不到外頭的情況，卻好像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一般，接着說道：

    “我知道是誰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