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消失的紅點

    相當熟悉的一項能力。

    顧泠心倚着門框笑笑，順着餘綰的話隨口閒聊了幾句，很快晚飯就做好了，顧泠心找了個地方隨手把空碗放下，幫着餘家母女端菜。

    經過多重調味的炸肉丸、燉至軟爛後又用紅油和辣椒二次調味過的酥肉、切得極細的醬肉絲……看來他們家的口味偏重，菜式裏油鹽較多。

    如果放在末日之前，或許這些只是再普通不過的家常菜式，但放到如今的世道裏，稱上一句上好佳餚也不爲過。

    那邊彌賽亞和餘仕還在爭論，不，與其說是爭論，不如說是彌賽亞單方面的抨擊，餘仕從頭到尾都是一副臉上堆着笑的樣子，只說自己的難處。並沒有反駁過彌賽亞的話。

    剛入座，彌賽亞一撂筷子，繼續對餘仕語言輸出：“你在家頓頓魚肉，可有想過有多少人因吃不上飯餓死在這座城市裏？”

    “那我們也不能把吃不上飯的啓明市人都接到我家住吧？”餘綰見彌賽亞不依不饒，頂嘴道。

    “怎麼跟客人說話呢！”餘夫人小聲制止她。

    “和你這種人沒什麼好聊的。”彌賽亞最後扔給了餘仕一句話，然後用眼神示意蘇珩和顧泠心離開，“我們走。”

    ……

    出了門坐進車裏，顧泠心才開口問彌賽亞：“他們家有什麼問題？”

    彌賽亞取出一份文件遞給她：“這是武裝軍全城搜尋、挨家挨戶統計過後記錄下的啓明市倖存人員名單。”

    “這能說明什麼問題？我又不認識他們。”顧泠心一臉莫名其妙，但她還是認真翻看着那份文件，很快她就不再出聲，因爲她也發現了不同尋常之處——那上面的人名實在是太少了，雖然這座城市經歷過許多場災難，但也不至於人口銳減到這個地步。手中這份文件上的人數，還不足原有人口的千分之一，“啓明市只有這點兒人？”

    “武裝軍明天會重新搜查統計，皆是再看結果。”彌賽亞踩下油門，改良過的裝甲車在空無一人的馬路上飛馳。

    “那謝無憂怎麼辦？我們就這麼把他扔在那兒了？”

    彌賽亞與她對視一眼，顧泠心忽然就明白了這兩個人在打什麼主意。餘仕並沒有向官方覺醒者提及啓明市的問題，而只是宴請他們，其原因無非只有兩種，一是餘仕作爲行政官，並不在意啓明市居民人口銳減的問題，一心只想討好賄賂官方來的覺醒者們；二是這件非同尋常的事本就和餘仕有關。

    不論是哪一種，他都挺不是個東西。

    人多眼雜，餘家不好在這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所以彌賽亞假意動怒帶他們離開，而留謝無憂一人在餘家，謝無憂在對話中一直表現得較爲遲鈍，且行爲上也接受了餘仕的宴請，這會讓餘仕有一種鬆懈感，只有他放鬆了警惕，才好發掘突破口。

    彌賽亞看着顧泠心眼中的神色從不解變成恍然大悟，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開口道：“現在我們有另一件事要辦。”

    “什麼事？”

    彌賽亞看了顧泠心一眼，“從半小時前開始，我的手環上無法查看顧魚的位置信息了。”

    顧泠心把視線轉向彌賽亞的通訊手環，屏幕上是半透明的啓明市地形圖，快速移動着的閃爍綠點代表的是彌賽亞，和綠點疊在一起的紅點是蘇珩，她的手環沒在身邊，所以屏幕上沒有顯示，但顧魚的那個紅點兒也不見了。

    顧泠心立即掏出手機撥通了顧魚的號碼，但那邊傳來的卻是一陣忙音。

    電話打不通。

    “別急，先去顧魚家裏看看。”彌賽亞沒再說話，他雖能通過微表情洞察其他人的情緒，但並不擅長安撫，因此也只能把油門踩到底，以表示自己對隊員們的關心。

    顧家在市中心的一個老小區裏，距離餘仕家並不遠，車子抵達後顧泠心還不等彌賽亞把車子熄火，就蹬蹬蹬上了樓。

    “砰砰”用力敲響門，顧泠心在門口來回踱步。

    門仍然緊鎖着，裏面並沒有聲音傳來。

    顧泠心又敲了一次門。

    “咔噠。”

    門開了，不過並不是從裏面打開的，而是跟在她身後上樓的蘇珩使用了【啓封】。

    蘇珩和顧泠心對視一眼，向着門內揚了揚下巴。

    說這傢伙的能力雞肋吧，有時候還真能派上用場……

    顧泠心拉開門走進屋內，望向空蕩蕩的客廳，“顧魚？”

    “衛阿姨？爸！”

    茶几上還擺着未收起的茶杯，舉目望去，客廳和他們離開時沒什麼兩樣。

    但是沒有人迴應顧泠心的呼喚。

    顧泠心走遍家裏的每一個角落，每個房間都空無一人，也沒有任何打鬥過的痕跡，並不像是有感染者闖入過。

    “顧魚？”她又試着喚道。

    顧泠心茫然地四下張望，她很早就離開家獨自在外生活，對於顧氏夫婦的瞭解並不多，他們去了哪裏，在啓明市有沒有親戚朋友，她一概不知，所以對他們的去向毫無頭緒。

    “此前說過了，顧魚的覺醒能力在近期有所突破，你也不必太過擔憂。”彌賽亞最後走進來，眼中雖也有擔憂，但更多的情緒是疑慮。

    “給你裝玻璃杯和咖啡豆用的人形口袋，有什麼好突破的？”顧泠心沒好氣地回懟。

    “這只是她最初對於【空間】的理解而已。”彌賽亞眼中閃耀着燦金色的光芒，一一掃過屋中的每一個角落，一邊觀察一邊繼續與顧泠心交流，“說小，似乎只能作儲存容器，說大，作爲物體的媒介實現隔空轉移，或者將自己作爲需要‘儲存’的物質置入空間，理論上都可以通過她的能力實現。”

    顧泠心細品了一遍彌賽亞這句話，艱難地順着他的思路猜想：“你的意思是，她可以利用【空間】轉移物品的特性，把她自己，還有爸媽一起……”

    她的話沒能說完，因爲後面要說的部分，連顧泠心自己都覺得邏輯過於荒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