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那位已故的領主

    “也受到過【女王】的指點。”沈新年好像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立即回答道，“【女王】擁有無與倫比的智慧，很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東西，她竟然可以創造出來。”

    他口中的【女王】就是這個世界的掌權者一類的吧？顧泠心接着問：“這麼說，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相當高咯？”

    沈新年看了她一眼，“你這麼說倒也沒錯，不過高級智慧大多集中於【祕密森林】，像【極北領域】這種地方，在這裏算是偏遠山區了。”

    “那【深海領域】呢？”顧泠心更關注這個問題。

    如果她持有沉霜的身份，註定要和【深海領域】發生衝突，那在機械聚能炮這種級別的武器底下，她幾乎沒有勝算，很可能連對手都沒見着就命喪黃泉了。

    好在沈新年的回答沒讓她失望。

    “那就屬於改革開放前的偏遠山區了，估計比你還原始人。”他說。

    到達海底的位置，沈新年停在茂盛的珊瑚叢之間，反覆在熒光屏上確認他們的位置之後，又取出一個泛着銀光的玻璃珠，放在了海底的沙地上。

    這個玻璃珠顯然比先前的那兩個要大一些，它排斥着四周的水流，將流動的海水鑄成半圓形的水殼，在這片區域形成了一個剛好能夠容納兩個人的空間。

    失去了海水的浮力，顧泠心踩在潮溼的沙地上，敏銳地察覺到腳下的沙地並不柔軟，反而像是赤着腳踩在鵝卵石路上一樣，硌得很。

    沈新年俯下身子，他身後懸浮着的機械聚能炮和熒光屏也隨着他的動作一起前傾，顧泠心生怕這些高科技的玩意兒失控，退後了幾步觀察着沈新年的舉動。

    他徒手在沙地上扒拉幾下，把溼潤的砂礫撥向兩邊，底下漏出來一小塊厚重的青銅壁，青銅壁已經有些泛黑了，不過仍然可以清晰地看到上面的圖案。

    “這刻的是什麼？一根手指？”顧泠心看着青銅壁上的圖案，依稀辨別得出那是指甲和小半截指關節。

    “是上一代【女王】，據說海族學習與模仿的能力就是受到那位【女王】的影響。”沈新年說，“【深海領域】的那位領主活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其餘幾位領主都是在上代【女王】隕落、現任【女王】繼位後才成爲領主的，但這位誕生時，上一代【女王】也才剛剛上任，可以說是陪着那位【女王】長大的。”

    機械聚能炮的炮筒轉動，對準厚重的青銅壁，發射出強烈的高溫射線在上面緩慢地切割着。

    “不過他倆現在都死了，正好我在外頭挖掘一下青銅壁的全貌，也看看這上一任【女王】長什麼樣子。”

    “這地方世界觀還真是龐大。”顧泠心看着青銅壁上面的手指甲，“不過，你不跟我一起進去麼？”

    沈新年冷嗤了一聲，“這鬼地方我可不想去第二次了，不過我得提醒你，雖然【深海領域】的領主死了，但是它的力量依舊存在，而且【深海領域】沒什麼繼承人的說法，過去這麼久了，【女王】有沒有爲這裏選出新的領主也說不一定。”

    顧泠心點點頭，這傢伙雖然看起來好說話，但是“遊戲”的陣營制度顧泠心可沒忘記，沈新年的立場並不明確，與之同行也的確有些壓力。

    青銅壁上被切割開一個僅可容納一人通過的方形小口，顧泠心無奈地看了沈新年一眼，看樣子這傢伙確實沒打算進入【深海領域】，這口子開得別說他一個正常男性，就連她自己的體型都有可能在那兒卡住，也就是沉霜的這具身體嬌小玲瓏，才得以通過。

    沈新年拍了拍手，“祝你好運，原始人。”

    顧泠心順着青銅壁上的鑿口下去，落在平整的地板上，即使是被覺醒能力改良過的身體，從上面跳下來時腳底也有種又麻又痛的感覺，看來這裏間青銅室內部有一定的高度，從踩踏上去發出的聲音來判斷，地面應該也是青銅材質的。

    四周漆黑一片，粘稠潮溼的空氣圍繞着她，奇異的感覺涌上心頭，顧泠心伸出手，嘗試着越過控冰術的本能，發動【烈火】。

    掌心之上空空如也，別說用於照明的火花，就連一絲熱氣都沒有，面前的空氣仍然是冷冰冰的。

    用不了其他能力？是受到劇情的影響嗎？顧泠心又嘗試了一下在手中凝結冰晶。

    她的手中仍然什麼都沒有。

    青銅鑄成的漆黑房間中，唯有與海洋連同的那個方形鑿口處，向下方傳遞着微弱的光芒。

    只是站在這裏，就有一種孤獨寂寥的感覺，摻雜着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的絕望感，一同在她的胸口涌動。

    顧泠心的呼吸猛地一滯，海、深淵、無法使用覺醒能力，她對那位已故海域領主的力量忽然有了清晰的認知。

    “它們那位死去的領主，更是具有隔絕一切能力的力量。”這是寒冰使的原話。

    “這不就是……這不就是【孤獨深淵】麼？”顧泠心深吸了一口氣，然而這裏的空氣充滿了海鮮和鏽死金屬的氣味，又腥又澀。

    【深海領域】的已故領主，是海塹？

    順着這個大膽的想法梳理思路，沈新年的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就說得通了。海塹是由她親手斬殺的，是真實存在的，所以沈新年才一直強調說，這裏不是“遊戲”，而是真實存在着的世界。

    而沈新年接收到的是【女王】的指令，並非規則向他傳達的任務。所以他不屬於“遊戲”的玩家，也不是被啓明市空間站那道裂隙卷進來的不明就裏的無辜覺醒者，他清楚地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也知道她是“遊戲”的玩家而自己不是。

    “真實存在的‘遊戲’世界麼？”

    顧泠心想到了一種可能，在啓明市安全站所見的那個裂隙，並非某個“遊戲”的缺口，而是連同兩個現實世界的空間傳導樞紐。

    沈新年先前還提到過，有許多位玩家都進入過遊戲，扮演沉霜的角色，只不過都沒能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