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主線任務的本質

    “我說了，我不是玩家，這裏也不是‘遊戲’，這裏是真實存在着的世界。”沈新年對她揮了揮手，示意她跟上，“算了，和你這種蠢貨說不明白，你肯定完不成任務，折月的算盤又要落空了，嘖。”

    顧泠心走進海水裏，浮力託舉着她，但是海水卻又無法淹沒她的身體，甚至還相當貼心地把氧氣泡泡向着她的方向擠壓，呼吸和移動都如同在陸地上一樣自如。

    “折月的算盤指的是什麼？”不管沈新年是不是玩家，起碼還算是個好說話的，多套點信息出來總不是壞處。

    “選拔下一任領主啊，怎麼，你的任務不是這個嗎？”

    “折月自己不就是領主麼？繼承人也是早就確定下來的，爲什麼還要選拔領主。”

    隔着幽深的海水，沈新年投來一個看白癡似的眼神，他又啓動了那個熒光投影屏，手指輕移之間，找出一張圖像。

    白髮的絕美女人頭戴琉璃冠冕，帶着一枚瑩白色的眉心墜，她面無表情地對着鏡頭的方向，眼神微微眯起，似乎是面帶怒意。

    “這不就是……”顧泠心話說到一半，忽然又覺得不像，圖像中的女人看上去嚴肅冷淡，頗有幾分不怒自威的感覺，看久了總覺得屏幕裏會飛出一根冰錐似的。而啓明市安全站那位“折月”，她臉上總是帶着笑，雖然做的都是毛骨悚然的事，可與她對視卻彷彿如沐春風一般，叫人有種親近感。

    樣貌一模一樣，但是氣質是無法模仿的。

    “哪個是真正的折月？”顧泠心問。

    二人已經下潛到了深海區，四周不斷有造型奇特的魚遊過，有些海洋生物似乎具有攻擊慾望，在不遠處徘徊着蠢蠢欲動，顧泠心的眼眸中泛着淺淡的金黃色光芒，通過【洞悉】觀察着海中的生物，同時也警惕着那些生物。

    從這些海洋生物的結構上來看，似乎都是受到派爾影響的變異感染者。

    沈新年那架機械聚能炮又重新在他背後組裝起來，炮筒轉動，射出一道白色的光線，精準命中了一條張着血盆大口衝過來的黑色大魚。

    光線洞穿了大魚的頭骨，那條魚瞬間失去活力沉向海底，猩紅色鮮血融進海水中，彷彿一條紅色的紗幔。

    顧泠心明顯感覺到那個方向的海水溫度上升了，暗自感嘆還好剛纔沒和沈新年硬碰硬，不然她可能連回溯道具都來不及使用就被幹掉了。

    “你的腦袋轉得還算快。”機械聚能炮收起，沈新年不緊不慢地回答她的問題，“說實話，雖然我一直在這兒待着，不過還沒有玩家走到過這一步，所以我也不知道哪個是折月。”

    “不知道還總搞人身攻擊，你也是個蠢貨。”

    沈新年：“？”

    剛殺完魚的聚能機械炮把炮筒轉過來。

    顧泠心閉上了嘴。

    “我的個人推斷會影像你的判斷，不能下定論的事情我不會開口。”沈新年繼續說，“啓明市那一位，是【極北領域】的現任領主，她自稱是折月。”

    “你不覺得你好像什麼都沒說嗎？”顧泠心還是什麼信息都沒有得到。

    沈新年沒理她，指了指投影屏上的圖片，“這張照片拍攝於海域深處，當時海域的領主還活着，那又是個聽不懂人話就知道啃人的蠢魚，我接到【女王】的指示，引導進來的玩家選擇深入海域的選項，因爲好奇才過去看的，拍完就跑了。”

    “【深海領域】裏還有一個折月？”顧泠心估摸着，以“遊戲”的尿性，圖片上那個才是真折月。這場“遊戲”，從世界觀，到NPC，幾乎可以說是全部明牌，沈新年其實也是一個玩家，只不過不知是被蠱惑了還是怎的，他的認知出現了錯誤，認爲自己不是玩家。

    他們扮演沉霜與嗣音的身份，擁有各自的任務，任務的終極目的都指向存在於【深海領域】的那個真折月。

    所以，下一任領主不是啓明市那個女人，也不是沉霜，應該是海里的那個折月才對？不過沉霜的記憶裏只有一個折月，其各項特徵也與在啓明市見到的那位相吻合。

    顧泠心梳理明白這些信息，終於搞清楚了自己的主線任務：從【深海領域】把那個真折月搞出來。

    “照這麼說，我是要對付【深海領域】的領主，然後把真正的折月帶出來？不過，【深海領域】的領主不是已經死了嗎？”顧泠心試探着問。

    “雖然那家夥不在了，但是它的力量還在影響着【深海領域】，你這個任務應該沒那麼簡單。而且你也太能異想天開了吧，對付它？你？”沈新年瞪大了眼睛看着顧泠心，滿臉都是不可思議，“我看你還是洗洗睡吧。”

    隨着水位的加深，即便有【百鍊】製造出的避水珠保護，可顧泠心還是開始感覺到呼吸有些困難，深海處的氧氣十分稀薄，不足剛進入海中時的十分之一，巨大的水壓開始從四周向內壓迫，與沈新年之間的對話，也只能聽到相當微弱的聲音。

    此刻沈新年的聲音沉悶又模糊，彷彿被埋在一個玻璃罩子裏。

    “那我要怎麼把折月弄出來？別忘了我現在是沉霜，【極北領域】和【深海領域】的關係可不怎麼樣。”顧泠心不禁提高了些聲音，這兩句話說完，她就感覺到有種窒息感壓在胸口處，於是開始大口呼吸氧氣稀缺的空氣。

    “那就是你要考慮的事了，我只負責把你帶過去。”沈新年開始擺弄他的熒光屏，在上面調出來一個類似於平面地圖一樣的東西，只不過因爲位於海底，周邊沒有建築和道路，地圖上幾乎什麼也顯示不出來。

    地圖上兩個不停移動的紅點，應該就是他們兩個了。

    臨近海底的位置，缺氧感更加嚴重，但好歹可以看到水底搖曳的珊瑚叢，證明水壓不會再增加了。

    被覺醒能力改良過的強韌身體也有些承擔不住這股子壓力，周圍不斷有奇形怪狀的海底生物試圖攻擊他們，但都被沈新年的機械聚能炮給解決掉了，顧泠心再一次直觀地感受到動能武器的威力，開口問道：“你這些高科技的玩意兒，都是自己用覺醒能力琢磨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