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私生女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子莫負字數:3007更新時間:24/06/27 17:46:55
    白夙驚訝道:“那人是衝着寧守道去的?”

    黑袍女口吻略帶譏諷道:“不錯,據我所知,寧守道估計現在還不知道,他時日無多。”

    許祁安聽到這句話,詫異之下,扶在門板的手用了下力,“吱”的一聲,雖動靜不大,但足以引起房內之人注意,暗道一聲:“不好。”

    黑袍女一掌撫開雅間的房門,腳步一挪,人如鬼影,瞬息之間出現在許祁安面前。

    許祁安心中來不及驚訝她是高手。

    黑袍女看着眼前黑衣人,也不多廢話,立即出手,凌空騰越,翻轉而下,一雙纖長奪命的大腿劈下,凌厲朝許祁安腦袋砸下。

    許祁安快速做出反應,雙手握拳交叉,橫於腦袋前方。

    大腿與胳膊碰撞,泛起一絲衣袍浮動之聲。

    動靜雖小,許祁安卻在她這股力道之下,腳步微微下沉,客棧厚重的老木地板已出現裂痕,可見力度不凡,只覺這一腳擊在腦袋上,腦袋都會開花。

    黑袍女沒想到在她一腳重擊之下,對方能正面憾下她的一擊,心中驚愕,立即轉變招數,另外一腿蹬向對方胸膛。

    許祁安見狀,雙臂一挺,一拳襲向黑袍女腿彎,黑袍女只能轉攻爲守,蹬向胸膛的位置只好蹬在他的拳頭上。

    黑袍女腳上傳來一陣反震力道,感覺奈何不了對方,借力回拉,彈開二丈之外,凜住身形,黑袍下一雙眼睛盯着對方,“閣下好身手。”

    “你也不賴。”許祁安卻不想與對方糾纏,一個閃身從窗鄢就要跳出去。

    “哪裏跑。”黑袍女不想放這傢伙走,腳上聚集內力一躍,手一伸,就要抓住對方跳窗的腳踝。

    “吃我一腳。”許祁安用力一踢,腳狠狠踢在黑袍女的手腕處。

    黑袍女手腕被擊中,整支手臂都在發顫,用力甩了下手,許祁安趁機遁入夜色中。

    黑袍女立即看向窗外,夜幕下哪還有什麼身影,黑袍之下一臉冰霜:“混蛋,別讓我下次逮到你。”

    二人交手時間看似不短,卻只是在二息之間。

    白夙疾步走出房間,看着只剩黑袍女在走廊窗鄢邊,“黛姐,哪人呢?”

    黑袍女手抓在軒欄,微微用力,軒欄硬木在手中化爲木屑,不悅道:“被他跑了。”

    “跑…跑了……”白夙有些驚訝,黛姐可是入道高手,竟然能有人在她手裏逃了。

    黑袍女左右看看,雅間裏的人還在安睡,鬆了口氣道:“好了,不要惹人注意,回房再說。”

    黑袍女看了一眼手腕處的淤青,她沒想到金陵還有這樣的武道高手,也不知是鵲仙台的勢力,還是督軍營的人,亦或者是方家的人。

    白悅客棧的牌匾之上,許祁安手抓在牌匾上,腳鉤着窗邊的木樑,見黑袍女氣息消散在走廊,腳一鬆,落到了地面。

    “看來明日要好好問一問陸席秋,這白夙的來頭,他身邊怎麼會有這麼厲害的女人。”許祁安撩開袖口,剛纔擋下黑袍女的胳膊青一塊紫一塊。

    許祁安看了一眼天字號的幾間房間,另外幾間隔白夙房間沒多遠,要是想找青衣女子在哪間房,勢必要引起剛纔的黑袍女人注意。

    許祁安就是怕動靜太大,所以方纔與黑袍女交手收斂了幾分,沉思了一下,喃喃道:“有那黑袍女在,只怕再交手起來,動靜太大,把整家客棧的人都吵醒了,打草驚蛇反而不好。”

    許祁安猶猶豫豫的看了一眼那幾間雅房,嘆氣道:“罷了,十幾年都等了,何必又急在一時呢,就是不知道剛纔黑袍女所言,寧守道時日無多是什麼意思。”

    許祁安可不想寧守道出事,本想回到寧府,看看寧守道身體是否有異,不過此刻已是子時,就算回去,寧家人也已入睡,就打消了回寧府的念頭。

    …………

    夏花暖意,扶光入微,陸席秋正躺在牀上酣睡,一大早就被‘彪悍’的母老虎姐姐推開門擰了起來。

    女子身穿鎧甲,青絲用髮帶高束,瓊姿玉茂,淡眉淳染春煙。

    她英姿颯爽,腰懸長劍,一手扶着腰上佩劍,一手抓着陸席秋腰帶,芊芊素手蘊含的力道竟是將陸席秋凌空橫起。

    女子便是陸長青長女,督軍營副都統陸庭鹿。

    陸席秋撲騰兩下,睡意惺忪的眼睛,一下就沒了乏意,求饒道:“長姊,這一大早的,你這是作甚,快放我下來。”

    陸庭鹿走到屋外,薄脣一笑:“這可是你要我鬆手的。”說罷,手就一鬆。

    “別……”陸席秋才說一個別字,就被母老虎姐姐摔在地上。

    陸家庭院栽種了不少綿軟青草,不然陸席秋定會鼻青臉腫。

    陸席秋麻了一把臉上穢土,‘噗噗’吐了幾口雜草。

    陸庭鹿踢了他一腳,喊道:“還趴在地上幹嘛,還不趕緊給我起來。”

    “姐,我好像沒惹你,你幹嘛欺負我,你再這樣,我去就父親那裏告狀了。”陸席秋站起身,心有怨氣,也不敢撒,別看他在外面風光滿面,但在母老虎姐姐面前,除了受氣,一點辦法也沒有。

    陸庭鹿瞪他一眼,道:“臭小子,你以爲父親會袒護你,難道你忘了我交代你的事情了?”

    陸席秋看她變了的臉色,呵呵一笑道:“沒忘,沒忘,不就是要我拿詩賽的頭籌嘛,我不是按你的要求,去參加比試了嘛。”

    陸庭鹿恨鐵不成鋼道:“別跟我嬉皮笑臉,我的要求是要你拿頭籌,不是只要你參加比試。”

    陸席秋攤手道:“我也沒辦法啊,昨日的詩比,不僅長安來的楚池然參加了,就連往年對詩賽不感興趣的朱奉春也參賽了,我能拿第二名已經是走運了。”

    “你以爲我是爲了這事教訓你?”陸庭鹿身爲督軍營將領,自然有她的探子,當然知道這些。

    陸席秋不解道:“那你?”

    陸庭鹿撇他一眼,“我知道你小子幾斤幾兩,詩比能在排名上力壓這二人,你已然盡力了,當姐姐的自然爲你高興,不過你莫非忘了阿爹說過的話。”

    陸席秋確實受到許兄印象,才超常發揮,扁了扁嘴道:“我當然知道,不就是要我別和寧家走的太近,我已經按照你們說的,刻意與寧綰之保持距離了。”

    “誰告訴你,我說的這事了。”陸庭鹿擰了他耳朵一把,豎起秀指,抻了抻天,“你看看此刻是什麼時辰。”

    “不就是辰……”陸席秋望了一眼房間的沙漏,立即明白母老虎姐姐爲何生氣,舔着臉,不好意思道:“我好像睡過頭了,忘了今日還有比試。”

    陸庭鹿臉容浮現一縷危險笑意,“知道睡過頭了,還不趕緊給老孃去參加比賽。”

    “馬上,馬上。”陸席秋見勢不妙,立馬拍了拍身上雜草,跑到庭院門口。

    陸席秋這時,卻轉過頭,一臉嚴肅問道:“姐,這次詩賽背後到底有什麼目的?”

    陸庭鹿看了他一眼,又有揍他的衝動,不過見這小子難得一本正經,沉默片刻,才道:“褚卟的身份你應該知道,他身邊跟着的青衣女子是當今聖上的十七女。”

    “當今聖上不是只有十六位公主,怎麼會冒出來一位十七公……”陸席秋說到這裏,立即捂住了嘴,既然不是明面上的公主,那麼只有可能是皇帝的私生女。

    陸庭鹿道:“老孃知道你在想什麼,這位十七公主身份特殊,是聖上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這私生女和詩賽八竿子打不着,陸席秋不解道:“難道她和這次詩賽有關?”

    陸庭鹿點了點頭,若是不告訴這不成器的弟弟,只怕他不重視,應聲說道:“這次詩賽頭籌的獎勵除了微不足道的花子令,以及長安翰林院的招攬,便還有多出來的一項。”

    ”多出來的一項?”

    “就是獎勵這位十七公主給詩賽第一名做婢女。”

    陸席秋驚訝道:“什麼,竟然把公主允給人做婢女?姐,你沒搞錯吧,這種事咱們避之不及,怎麼還上趕着摻和。”

    陸席秋只覺這詩比頭籌就是一個燙手山芋,就連他都知道,皇室之爭不僅是儲位,後宮嬪妃所出女嗣,也明爭暗鬥,攻於心計。

    封地都不夠分的,這突然多出來的私生女自然成了矢之衆渝,他都明白的道理,母老虎姐姐不可能看不明白,但母老虎姐姐卻要他爭奪那名十七公主。

    陸庭鹿沒過多解釋,“有些事情此刻告訴你,只會有害無益。你只需明白有了這位十七公主,就算之後寧家背後的雲麾將軍倒了,馮家與朱家聯手,也奈何不了我們陸家。”

    陸席秋也不多問,他只想做他的逍遙公子,但內心唏噓母老虎姐姐的話,這位十七公主竟然有堪比寧家的影響力,平復了下內心,鄭重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陸庭鹿紅衣披風擺動,她已到陸席秋身前,雙指掐住不成器的弟弟雙腮,提醒道:“背後的利害,你已清楚,十七公主的身份只有我們陸家知道,馮家朱家,乃至寧家都不知道這個消息,切記別走漏了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