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寧家來人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子莫負字數:2107更新時間:24/06/27 17:46:55
    裴詔麥見許祁安臉色更沉了,她改口道:“我知道了,我以後離她遠一些就是。”

    許祁安臉色這才暖和一些,摸着她的腦袋,“這才是乖嘛。”

    “小兔崽子,又在欺負詔麥是不!”

    這時,許祁安突然雙腳離地,卻是被一名臉上不修邊際的老道人提了起來,老道人穿着破爛的灰褐色道服,臉上的鬍鬚略帶斑白,道士髮髻之中只有依稀的幾律青絲,眼神卻是炯炯有神,整個人給人邋遢卻又內韻的矛盾之感。

    許祁安笑嘻嘻道:“師傅,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疼這丫頭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欺負她。”

    老道人鼻子一哼,眼神不怎麼友善,“你這小子什麼德性,爲師還能不知,剛纔我可是看見了詔麥在幹活,我記得這些事情,我吩咐的你做。”

    “師傅,你誤會了,我這是在鍛鍊詔麥的能力,多幹活,有助於強身健體,”許祁安急中生智,又道:“不信,你問詔麥。”

    裴詔麥淺脣才動了動,還沒來及說話,老道人就已經堵住裴詔麥的嘴了。

    老道人溫柔的說了句:“詔麥呀,你啊你,就是太善良了,一直被你這個無良師兄使喚。”

    許祁安低聲反駁道:“師傅,你別詆譭我,我不是這樣的人。”

    陳列春轉過頭,揪着許祁安耳朵,臭罵道:“許祁安,你還好意思狡辯,你身爲師兄,你看你有哪樣比的過你師妹,好吃懶做不說,叫你乾點事,你這小兔崽子竟然哄騙詔麥幫你做!”

    裴詔麥眼神看向師兄,似道:“師兄,我也幫不了你了。”

    許祁安露出一個苦笑,這老頭子修爲似乎又精進了,回來了這麼久,他怎麼半點也沒有察覺。

    老道沒有說話,擰着許祁安道服領子就往道觀上的孤落峯而去。

    裴詔麥看着師兄這一幕,微微搖頭道:“晚上又要給師兄送飯去了。”

    每次師兄一惹師傅生氣,就會被師傅抓到孤落峯上面壁。

    孤落峯一處飛流直下的天然瀑布,寒氣逼人,雨珠似劍激流直射在瀑底岩石,即便堅如岩石,也激盪出利刃擊石之聲。

    老道卻是站在一處石岸之上,直接把許祁安丟進了激流涌蕩的瀑布之內。

    激流涌動暗藏兇機的飛流激石撞擊在許祁安身上,沒想到看似弱不經風的身體卻在洶涌的激流中不動如山。

    “氣息不穩,腳步微移。”老道人皺眉道:“祁安,看來這段時間沒監督你,你在修煉上有所懈怠啊,今日你就在這裏邊練三個時辰。”

    老道摘下腰間酒葫蘆,仰頭灌了幾口,就下了山,沒管許祁安。

    許祁安雖說嘴上對師傅不恭敬,但在修煉武功這一途,對老道人陳列春有着敬畏。

    陳列春從小就告訴他,現在這個廟堂,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涌動。

    許祁安:“……”他氣息內斂,腳步如磐石,不過練功時間一久,總是心浮氣躁,老頭子這是故意磨鍊他心性的。

    許祁安任意刺骨寒流衝涮着他的身體,他還記得小時候被陳列春從販賣奴役的官販手中救下自己,第一次教自己武藝就說過:“小家夥,我教你學識、武藝,不祈求你精忠報國,只是希望你能在亂世之時守護一方淨土,以己之刃不造惡業,不過要想守護好自己的祕密,就要練好身上的本事。”

    許祁安也不知道練了多久,直到感覺身體在急流下刺出痛感,石岸處傳來了陳列春與人談話的聲音,看樣子還不止他一個。

    “列春,你說的人選是他嗎?”一名中年男子的聲音響起。

    “寧太守,這正是愛徒,他是最合適的人選,朝廷的案牘庫和戶部的資料均無他的信息。”陳列春手中多了一把浮塵,臉上不修邊幅的樣子也整理了一番。

    “列春,你我相識多年,不用叫的如此生分。”寧守道看了陳列春一眼,臉色莫名。

    陳列春淡道:“寧太守,你可是金陵太守,我一介修道之人,可高攀不起你。”

    寧守道說:“當年名動揚州的金陵才子幾時變得這般妄自菲薄了。”

    陳列春冷哼道:“老匹夫,少給我提當年的事。”

    “好好好,你看你,這麼多年過去了,暴脾氣還是一點沒變。”寧守道知道這位好友還在爲當年的事與他置氣,便不再多言,目光落到了許祁安身上。

    許祁安要不是盤坐在激流中,閉着雙眼,他一定會吃驚,老頭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乾淨了。

    寧守道目光挪到了瀑布底下的許祁安身上,面容不說清秀俊逸,卻也順眼,修挺鼻樑,卻眉如清墨,少了幾分鋒利多了幾分雅氣,不至於討厭。

    寧守道倒也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底子乾淨,這點倒是一件好事,一張潔白無瑕的紙,總好過被行政司那幫人涉毒過來的好。”

    陳列春目光深邃,溫柔道:“他是我看着長大的,其實我不願意他去經歷那些陰謀詭計和爾虞我詐。”

    寧守道眼神從許祁安身上轉到了陳列春,拍了拍他的肩,嘆氣道:“是啊,他現在這個年齡應該是陽光下奔赴歡聲的少年郎,不應該承受上一輩的恩怨。不過,有些責任與重擔,躲是躲不掉的。”

    陳列春回過思緒,問道:“想好他以什麼身份入金陵了嗎?”

    寧守道笑了笑,笑的陳列春心裏有些沒底,只見寧守道說道:“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只要你推薦的人沒問題,就是不知道他的文道和武道在你身上學到了幾分。”

    陳列春給了這個多年的好友一個白眼,扯下他一縷比自己還要黝黑的頭髮,寧守道痛的齜牙咧嘴,正要罵這傢伙又不正經之時,卻見那幾縷青絲在瀑布的雨擊之中,直接應聲而斷,又看看身處利劍瀑布中心的許祁安,寧守道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拿出腰間筆筒中一支狼毫交於陳列春。

    陳列春問道:“給我筆做什麼?”

    寧守道說:“你不是問他以什麼身份入金陵嗎?”寧守道在侍從手中拿過一張方正紅紙,點了點右下角微未的位置,“我需要借你的名字一用。”

    紅紙上沒寫任何字跡,陳列春嘴上說,“就煩你們這種混跡官場的油條子,歪歪腸子多不說,心還黑。”卻還是在紅紙角落寫下自己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