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詔麥祁安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子莫負字數:2329更新時間:24/06/27 17:46:55
    天下七分,以北疆、大觀、西蜀爲首,而西嶽、東吳、嬈須、曼羅城各自爲政。

    其中北疆、大觀、西蜀之中以大觀國兵力強盛,坐擁七國之首的名譽,看似風平浪靜的太平盛世,北疆、西蜀早已對繁榮鼎盛的大觀國虎視眈眈。

    大觀國一處名不見經傳的偏僻的山腰上,有一座香火旺盛的廟宇,肉眼看去廟內香火旺人、來往商旅更是絡繹不絕。而位於這座香火鼎盛的廟宇百里之下的山底,坐落着一間無人問津的小破道觀。

    刻字的牌匾結了不少蛛網灰土,但有眼光毒辣的文人雅士定能發現,這破舊的牌匾是有價無市的百年檀木,宮廷高官用品。

    “祁安師兄,你捉緊點兒。”一聲悅耳嗓音如清鳴,鍾靈毓秀的少女道人騎在青年男子頭上,手心拿着一塊抹布,擦拭着門提上的灰塵。

    “詔麥,你就放心好了,絕對不讓你掉下來”。青年男子說話之間,卻不小心透過少女道人裙襬的縫隙看到一抹誘人內襯抹衣,別過臉去,臉紅心跳道:“心如止水,明鏡非臺。”

    青年男子長相不算俊美,但劍眉星目,道服有些破舊,卻有股子暮光沐浴之味,他名叫許祁安。

    嬌俏玲瓏的少女道人叫裴詔麥,是許祁安的師妹。

    二人都是小時候被這間破廟的老道人收養的。

    裴詔麥朝下看去,“祁安師兄,你唸叨什麼呢。”

    許祁安感受到脖子後邊溫熱,還有緊緻雙腿的柔軟,臉色逝過一抹紅熱,沒想到,這丫頭也長大了,端了端下巴:“沒什麼,就是看到一抹夕下餘暉。”

    裴詔麥看了眼天色,怪道:“師兄,你糊塗了,這才朝食,哪來的彩暉餘霞。”

    許祁安眸挪它處,“你還小,哪懂,心有餘光,那都是夕陽。”

    見師妹還不見下來,催促道:“詔麥,弄乾淨就行,師傅又不在,而且不管擦的在怎麼乾淨亮堂,也沒人來咱們道觀上香,都跑到山上的破雲廟去了。”

    裴詔麥低下頭來,髮髻扎與木屐中,挽發下露着一張清秀靈動俏臉,俏皮道:“師兄,不是你告訴我,門面如顏面,清掃宗門是我們落魄派的頭等大事嘛,豈可兒戲,而且我們道觀雖小,比不得山頂破雲廟,但是總會有人慧眼識珠。”

    許祁安拍了拍她大腿,點頭道:“好好好,我的詔麥小師妹說的對,是師兄說錯話了。”

    大觀國崇文尚武,除了春闈科舉的文人墨客受人景仰,民間有不少學武藝的門派和江湖中人也是受人推崇,最享譽大觀國的有四大門派,鵲仙台,婆雲閣,天機樓,清滄派。

    似那些不知名的小門小派都是些不入流的,就比如許祁安所在的落魄派。

    許祁安一點也不奇怪道觀爲什麼沒人來,就說師傅平日裏邋里邋遢,一點仙風道骨的道人氣質都沒有,就連第一次收養裴詔麥之時,不少人還以爲他是誘拐孩童的騙子,費了好大勁才澄清。

    這座道觀的名字也是晦氣,名爲“落魄觀”,試問來燒香拜佛的,不就是祈求得一個升官發財,要不就是子孫滿堂嘛,誰願意來這邊,就更別提能有陌生人來這邊捐香油錢了。

    落魄山下落魄派,落魄派裏落魄觀,落魄觀裏落魄人,許祁安得不得佩服師傅取的名字着實應景。

    裴詔麥從許祁安腦袋上下來,抹布在裝滿水的木桶裏擰了擰,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珠,道:“師兄,你可千萬別告訴師傅,這是我替你打掃的。”

    許祁安好不容易連哄帶騙,哄得師妹替他幹活,告訴師傅,豈不是把他皮都扒了,點頭道:“放心,師兄一定不告訴師傅,詔麥,你是愈發勤奮能幹了,相信師傅以後一定會對你委以重任。”

    裴詔麥心滿意足道:“嘻嘻,我裴詔麥又替師門幹了一件大事。”

    只因師兄告訴她,打掃師門是一項重大任務,還有挑水、劈柴、做飯這些都是師門頭等大事,要不是她年紀小,入門比較晚,所以師傅都不將這些重大的事情交給她。

    許祁安不要臉道:“不錯不錯,也不枉費師兄冒着被師傅責罰的風險,鍛鍊詔麥你的動手能力,切不可自傲,再接再厲才是。”門面如臉面,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當師兄的,可不是嫌活多,又累……

    裴詔麥信心滿滿的握了握小拳頭,“師兄教訓的是,小詔麥會更加努力的。”

    許祁安拉着裴詔麥走到門提,二人坐在青石板上,擡頭望着山上香客不絕的廟庵,道:“詔麥,你說山上的道觀,明明提一“破”字,取名破雲廟,卻修葺的富麗黨皇,違意,卻不改字,但去祈福拜佛之人還是源源不斷,是世者愚昧,還是有它的獨到之處呢。”

    裴詔麥手心支着下巴,“師兄這是嫉妒了?”

    許祁安笑道:“說不眼紅,那是騙人,師兄雖身在塵門,但還是俗家弟子,做不到師傅那般心如止水,而且日常生活靠我犢文纂字也賣不了幾個錢,我只想你和師傅穿的吃的,好一些。”

    裴詔麥抱着許祁安的胳膊,輕聲道:“我知道了,師兄是想知道破雲廟是如何做到門庭若市因由,以此改善我們道觀的落魄。”

    許祁安感受到胳膊的柔軟,心中多了幾分罪惡感,暗忖:“這妮子越發成熟了。”掙脫她的懷抱,摸了摸裴詔麥的腦袋,說道:“小丫頭,倒是越發聰明了。”

    裴詔麥挺了挺胸前,“師兄,我不小了。”隨之,指着道觀名字,生怕被別人聽見,小聲道:“師兄,你可別告訴師傅,我偷偷告訴你,要我說,師傅要是不拿師兄的錢吃酒,我們道觀不至於這般落魄,而且這名也取的晦氣,叫什麼“落魄觀”,這哪個正常人聽了願意來燒香拜佛。”

    許祁安心裏極爲認同師妹的想法,但總要有人唱紅臉,也要有人唱白臉,他自己長歪了就算了,可不能帶壞小師妹的道德觀。

    許祁安教導道:“師傅唯一點兒愛好就是吃酒了,咱倆身爲他的徒兒,總不能把他唯一的喜好給剝奪了吧,落魄門有你我撐着,以後一定會更好的,”說到這,許祁安還是忍不住吐槽道:“就是我給師傅的錢吧,吃酒應該很富餘,我這衣衫都破了好幾處,也不讓我添置幾件衣物,真是摳門。”

    裴詔麥見師兄衣衫確實又多了幾個洞,眼眸兒朝自己雖然不是嶄新,卻沒有縫補過痕跡的衣衫看了一眼,羞愧道:“師兄,要不你把我的衣服拿去穿。”

    許祁安瞪她一眼,沒好氣道:“詔麥,莫不是你想看師兄出醜,竟然讓我穿你女兒家的衣服,你也不怕山上的女觀人看了,笑話我。”

    裴詔麥想象了一下師兄穿自己的衣服,差點沒忍住笑出聲,認錯道:“師兄,莫生氣,師妹不是這個意思,確實要是讓雪姐見了,肯定要笑話你。”

    許祁安聽到雪姐這名字,臉頓時黑了下去,不悅道:“你以後離那個母老虎遠一點,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別被她帶壞了。”

    裴詔麥小聲道:“雪姐人挺好的,師兄,你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