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招攬和翻臉

    日出的時間很快。

    但沉浸在修煉狀態中的方默卻感覺很漫長。

    在初陽光芒的照射下，純陽真炎顯得異常活躍，火苗的搖曳與方默的心跳律動逐漸產生共鳴，繼而影響到丹田氣旋以及周天運轉的靈力。

    這讓方默隱隱感覺修爲的瓶頸似乎有了鬆動的跡象。

    他嘗試一鼓作氣衝破瓶頸，但卻始終差那麼一絲絲。

    慢慢的，純陽真炎的活躍度漸漸降低，這代表着日出即將結束，那種瓶頸鬆動的感覺也越來越弱。

    就在方默想要在最後嘗試一次衝擊瓶頸時，他忽然心生警兆，剎那間便不由自主地從入定狀態中醒了過來。

    遠處天邊，太陽正好完全升起，體內純陽真炎徹底恢復到了尋常狀態，貌似的確強大了一點點，只是非常不明顯。

    但至少證明了藍星的太陽也可以強化純陽真炎，這算是最大的收穫。

    不過方默暫時沒工夫細想這些，他眼底閃過一抹惱怒之色，從懷裏摸出了千變面具，戴在了臉上。

    然後才站起身，並轉身看向了下方半山腰某處。

    轉過身時，他的樣貌已經變成了一個平平無奇的中年男人。

    ……

    與此同時，在半山腰上。

    西裝中年人和黃毛青年站在一棵大樹後面，正遙望着山頂上的那個身影。

    “是超凡物沒錯吧！即便我這個不是感知型的人都能感覺到那股力量，一定很強啊！”

    黃毛青年眼神發亮，有些興奮道：“劉哥，認得對方是什麼人嗎？什麼實力？”

    西裝中年人的瞳孔收縮到極小，目光閃爍道：“應該是一件很特殊的超凡物，這個人……我不認識，至於實力……不到二級。”

    “一級超凡者？”黃毛青年猜測道，“會不會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

    西裝中年人搖頭：“應該不是，雖然是一級，但並不是初期，至少是後期。”

    黃毛青年疑惑道：“鹽城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個咱們不認識的一級後期超凡者？是一直藏得很深還是外來的……”

    他搖了搖頭，又有些興奮道：“不過無所謂了！既然是生人，那說不定還沒加入組織，咱們去問問？要是能拉攏最好，如果拉攏不成……”

    說到這，他微微停頓，陰險道：“那咱們至少也能帶一件超凡物回去！”

    西裝男沉默不語，似乎有些遲疑。

    黃毛青年鼓動道：“咋的，劉哥你還怕咱倆搞不定一個區區一級？要不乾脆我直接摸過去，悄悄給他來一下？”

    “你沒機會了。”西裝男搖頭道，“他已經發現我們了。”

    黃毛青年一愣，仔細看去，就見山頂上那個身影已經站了起來，並且正看向這邊。

    他有些意外道：“還挺敏銳，這麼遠也能發現我們，難道也是感知型？”

    西裝男道：“既然已經被發現了，那就過去會會他吧。”

    ……

    方默看着那兩個逐漸靠近的身影，眉頭微皺。

    修煉被人打擾，他的心情當然好不了。

    更何況多半是來者不善。

    雖然來人表面上看沒有要動手的意思，但方默更相信自己的最初直覺——或者說修仙者的靈覺。

    兩人現身前，就在遠處偷窺自己，而那時候絕對不懷好意。

    只是方默有些疑惑：自己都躲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修煉了，怎麼還能被人找到。

    難道自己先前又在不經意間弄出了大動靜？

    不太應該啊……

    另外，這兩人會不會和之前那個司機一樣，也是僞裝成人類的怪物？

    方默心中思索着，並沒有什麼動作，靜靜地看着對面兩人走到了近前。

    兩人走到距離方默十多米的地方停了下來，黃毛青年笑嘻嘻地開口道：“喲！這位大哥在這兒看日出呢？真是好雅興啊！哈哈哈哈！”

    方默沒接他的茬，只是平靜道：“有事？”

    黃毛笑臉依舊道：“其實也沒啥事，就是想過來認識認識，畢竟咱們鹽城的超凡者不多，難得見到生面孔——不知道大哥怎麼稱呼？”

    超凡者？

    是指擁有超凡力量的人嗎？

    方默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心中念頭閃過，表面不動聲色，淡淡道：“問別人名字之前，最好先自我介紹。”

    黃毛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大哥不用這麼警惕，我叫黃山，他叫劉明，我們都是黎明堂的人。”

    黃山？劉明？鬼知道是不是真名。

    黎明堂……是某個超凡者組織的名字嗎？但也不排除是假名……

    方默心裏始終保持警惕，平靜道：“莫放，自由人。”

    “原來是莫哥，幸會幸會。”黃毛青年眼睛微眯，臉上笑意更盛，“莫哥居然是自由人？這年頭自由人可不好混啊！不僅隨時可能遭到其他超凡者的針對，而且遇到邪祟或者怪獸之類的危險也沒人能求助……”

    他一副推心置腹的真誠表情，繼續道：“要不，莫哥你來我們黎明堂吧？保證不會讓你失望！！”

    方默眉梢微挑，似乎感興趣地問道：“哦？加入你們……有什麼好處？”

    “那好處可多了！加入我們，你就是有靠山的人了，別的超凡者不敢輕易對你動手，你遇到麻煩也可以向組織求助，而且還可以共享組織裏的各種情報資源，甚至是超凡物……”

    黃毛像個推銷員一樣說了一長串，然後笑呵呵道：“怎麼樣，莫哥，考慮考慮？”

    方默沉吟數秒，問道：“好處的確不少，那麼……代價是什麼？”

    黃毛一揮手：“沒有什麼代價！我們就是一個抱團取暖的組織，高度自由，不會強制成員做任何事！甚至，你如果不想幹了，無論什麼時候想退出都可以！”

    方默似乎有些心動了：“聽上去不錯，組織在哪？怎麼加入？”

    黃毛高興道：“只要莫哥願意，就能直接加入！至於組織的位置嘛……不遠，正好我們要回去，要不莫哥就跟我們一起走，我帶你去見我們老大，組織對新成員都有特殊優待，可以領取一份能提升實力的特殊超凡藥劑！”

    聽上去簡直就是一個大慈善組織。

    方默差點憋不住笑出聲。

    鬼才信。

    他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完全不跟對面的節奏，而是忽然問道：“你知道‘守夜人’是什麼嗎？”

    “嗯？”黃毛一愣，表情有些古怪地看着方默，“莫哥你知道守夜人這個名字，卻不知道是什麼？”

    方默道：“我很少和其他超凡者接觸，只無意中聽到過這個名字。”

    “那莫哥你的消息也太閉塞了，這可不行……”黃毛道，“所謂‘守夜人’，其實就是官方超凡者的稱呼，因爲大部分邪祟等威脅都是在夜裏出現，所以他們起了這麼個名……”

    說起守夜人，黃毛似乎頗爲不屑，撇嘴道：“明明是超凡者，卻要爲了保護那些凡人拼死拼活，待遇低危險性還高得要死，沒幾個超凡者願意加入他們……”

    他話鋒一轉，又回到正題道：“哪有咱們組織舒服，怎麼樣，莫哥，這就跟兄弟回組織？”

    方默卻表情一收，淡淡道：“我想要再考慮考慮，要不這樣，留個聯繫方式，我想好了聯繫你。”

    黃毛表情一滯，嘴角抽了抽，假笑道：“莫哥，還有什麼好考慮的，現在就跟我們回去就行。”

    “不了，我今天還有事，走不開。”方默油鹽不進道，“抱歉，我得回去了。”

    說着便轉身欲走。

    “莫哥！！”黃毛橫移幾步擋住去路，表情和語氣都變得陰沉，“兄弟我口水都快說幹了，你真不給個面子？”

    方默似笑非笑道：“怎麼？”

    黃毛轉頭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語的同伴。

    西裝男剛纔其實一直在警惕感知周圍，確認是否有其他超凡者存在。

    得到同伴的眼神回覆之後，黃毛心中大定，看着方默冷笑道：“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面對黃毛突然的翻臉，方默卻半點不意外，表情不變地重複道：“你們想怎樣？”

    “想怎樣？”黃毛眼中顯露殺意，“忘了我剛纔說過，自由人是很容易被其他超凡者針對的……我現在就讓你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話音未落，他便突然腳下一蹬，瞬間衝到了方默面前！

    看上去瘦弱的身材，卻能爆發出驚人的速度，絲毫不比昨晚那個蜥蜴怪慢，連方默都有些意外。

    “莫非他的超凡能力是速度？亦或者是肉體強化？”

    方默還有空餘思索這些，就說明對方的速度雖快，但還對他造不成威脅。

    他腳尖一點向旁斜移，與對方擦身而過。

    一抹寒光微閃，幾乎擦着方默的喉嚨劃了過去。

    雙方分開數米後停下，黃毛轉身看着方默，神色有些驚訝：“居然能躲開我的突刺，你也是肉體強化型？”

    方默沒有答話，瞥了一眼對方的右手，那裏握着一把蝴蝶刀，剛纔就是它差點割開了自己的頸動脈。

    對方一出手就瞄準要害，擺明了是要他命。

    很好，這樣一來，自己也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了……

    方默眼底掠過一抹冷意。

    不遠處，那西裝男微微皺眉，提醒道：“毛子，別大意。”

    黃毛手裏的蝴蝶刀耍得上下翻飛，咧了咧嘴道：“我知道，一級後期嘛，不會輕敵的。”

    看着對方耍刀的樣子，方默真擔心他下一秒就把刀刃放舌頭上舔一舔，然後來一句：“我的刀可是塗了劇毒的……”

    黃毛自然不知道方默心裏的吐槽，他雖然表面上嬉皮笑臉，但動作卻沒有絲毫輕敵。

    知道方默能躲開他的攻擊後，他沒有再直接進攻，反而向後拉開了一段距離，當退到一塊石頭旁時，他突然一腳將那塊足有磨盤大小的石頭像踢足球一樣踢向了方默！

    石頭在被踢出後就直接裂開，變成了好幾塊大小不一的碎石，散彈一樣朝方默飛來。

    方默躲開了大部分的石塊，有一塊不好躲的被他擡手打碎。

    再向前看去，那黃毛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左側勁風襲來，一抹寒光直刺他的後心。

    方默早有防備，體內靈力激盪，刺激着全身每一個細胞，一個乾脆利落的側身後撤，再次避開了敵人的刀刃，同時伸出右手抓向對方的手腕。

    不料黃毛也有後招，手腕翻轉，手中蝴蝶刀真如蝴蝶一樣翻飛一圈，刺向方默的手掌。

    但就在這時，方默的左手卻從一個刁鑽的角度伸出，後發先至，擋開了黃毛拿刀的手。

    同一時間，方默右手變招，握拳轟向了敵人的胸口！

    黃毛神色微變，立刻躲閃，拳頭從他的腰側擦過，他頗爲狼狽地連連後退。

    再看方默時，他眼神中有一絲驚疑，正想開口說什麼，卻聽同伴的聲音從旁傳來。

    “小心腰上的火！！”

    黃毛不由一驚，立刻地低頭看去，這才發現：剛纔被方默的拳頭擦過的地方，衣服上有一團金色的火焰。

    他臉色微變，下意識地便伸手想要把火苗拍滅。

    西裝男再次提醒：“別拍！脫衣服！！”

    身爲感知型超凡者，他的警覺不可謂不準，只可惜，還是提醒慢了。

    黃毛拍打火苗的手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但還沒來得及做下一個動作，他就看到腰上的那一團原本只有拇指大小的火焰突然如同綻放的花朵一樣炸開，引燃了他腰部的大片衣服！

    這還沒完，那火焰炸開後更是往黃毛全身蔓延，那驚人的速度，簡直就像黃毛身上本來就淋滿了汽油一樣。

    瞬間將他整個人吞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