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天元神水

    “老朽謝過姜道友了。”牧塵擺了擺手，示意三人不必太過沉重，笑眯眯的擡手指了指茶桌旁其他凳子，示意三人坐在旁邊。

    三人也不客氣，各自坐下。

    “還剩多久？”姜昀開門見山，都是修士，見慣了生離死別，誰手上沒有個人命的，沒必要遮遮掩掩。

    “不到五天了。”

    牧塵臉色笑呵呵的，看上去反倒是狀態不錯。

    “等我坐化之後，雨牧宮可就仰仗各位了。”牧塵說話很真心，他知道雨牧宮如今對這羣人已經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了，與那本白燈會就希望的是能夠藉助雨牧宮的名額來針對清武劍宗。

    如今清武劍宗已經被踢出十大門派，雨牧宮的作用已經沒了很多。

    好在還有一些誓言的約束，同時君豪拜了李六爲師，看在因果心魔的份上，李六也不會袖手旁觀。

    “放心吧，我們還不至於如此言而無信。”姜昀點頭，答應雨牧宮的五十年而已，不算特別久。

    到時候哪怕李六要跟着自己離開，白燈會那邊也足夠幫襯雨牧宮。

    “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本想給三位一些寶物，可我這老頭子後半輩子都留在雨牧宮沒有出去闖蕩，這點寶物三位恐怕看不上眼。”牧塵這話也就客套客套，他就算有寶物肯定是留給雨牧宮或者自己的孫兒牧君豪的。

    “倒是有一樣寶物，三位說不定會感興趣。”

    牧塵指了指自己身後，三人隨之看去，並沒有什麼奇特。

    “呵呵，三位別看了，不在這裏。老朽說的是我雨牧宮的禁地，禁地中除了門派衆人坐化之外，其實還有一道比較奇特的靈泉，這泉水算是我雨牧宮獨有的寶物。”牧塵呵呵笑道。

    他之所以還要把那靈泉讓這三人看看，既是想要給人家點好處，換取人家對雨牧宮的照顧。也是知道自己死後，禁地攔不住人家，萬一人家想進去肯定沒人攔得住，倒不如趁着自己還活着，帶着他們進去一觀。

    免得人家日後惦記！

    至於那靈泉，他敢讓這三人看，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不會被人搶了去。

    “若是不方便，道友不必爲難。”

    姜昀的意思也很直白，不必擔心坐化之後的事情，我們不會做那些不仁義之事。

    “方便。”

    豈料牧塵老頭的想法還很堅定，“這靈泉說是靈泉，實則也是我雨牧宮每一代弟子，長老，掌門，太上不斷以我門派的心法所凝聚聖物聖水。唯有以特殊之法才能激活泉水的特殊性，聖水中蘊含我門派諸多意志，沒有修行至嬰靈期的我門派弟子是打不開的。趁着老朽還在，算是給各位道友開開眼界，也送三位一場不小的機緣。”

    這話說的，三人自然毫無意見。

    而且也聽出了他的意思，在他坐化之後，沒有嬰靈期是沒辦法使用這寶物的。給你們開了眼界後就別搶奪了，搶奪了也沒用，就算控制我門派的弟子到嬰靈期也沒用，因爲這玩意是諸多意志形成的，所以會甄別使用者的身份，別想矇混過關。

    想來也是，這傢伙總不能臨死之際還讓別人眼饞自家寶物。

    “三位請隨我來。”

    說罷，牧塵起身從背後大殿的正中央上空的圓形空洞中飛出，三人緊隨其後。一路深入雨牧宮，清芳和李六在這邊住了很久，神色平靜。反倒是姜昀好奇的四下張望，對雨牧宮這水澤之地充滿好奇。

    不得不說，雨牧宮的環境很好，比起白澤源的水世界，這邊更多了一份綠衣。

    兩側的山峯連綿不絕，每座山都綠意盎然，在羣山之間，一汪水澤籠罩羣山，湖面倒影清澈無比。往遠處瞧去，愈發高聳的山峯上一座座大殿隔空相望，在山峯下的湖面上，有小船漂流，有小島靜立。

    不得不說，封正州到底是最適宜居住的地方，不像西南那邊的蟲獸繁多，不像武神城以及西北大漠那邊的荒蕪。綠衣盎然，水澤充斥，襯出美景的同時絲毫不顯得冗餘。

    他在封正州見過的勢力中，虛界山，白澤源，雨牧宮，這三家的風景都是絕美。

    哪怕是幽泉冰宮和傅家都也有各自的氣派和威嚴。

    “就在前邊了。”很快，四人飛到了禁地之前，雨牧宮的禁地乃是一處水簾洞，巨大的洞窟隱匿在一道寬闊水流後方，洞口附近佈置有奇特的陣法隱匿，一般人只能察覺陣法氣息，看不見入口位置。

    牧塵揮手，陣法消失。

    姜昀敏銳的感覺到，那陣法上不僅僅是陣紋的波動，還有大道的氣息和一股靈性的生命意志波動。搞不好這陣法已經開始誕生了陣靈，但還在初始狀態。不易察覺。

    四人穿過水簾，進入洞中。

    原以爲洞內會很黑暗，實則不是。洞內有很多發光的晶體立於道路洞窟兩側，同時兩側還有一道道小溪水流淌，這溪水的生命氣息很濃郁，讓人好奇又詫異。

    “這靈泉便是來自核心處我宗門的一道聖水。”

    牧塵呵呵一笑，帶着三人七拐八拐的在洞內穿行，很快走進一座較爲黑暗的通道，姜昀三人依稀看見通道那一頭發出淡藍色的光芒。

    “好濃郁的生命氣息！”他內心驚呼，臉色不動聲色。

    穿過通道站定後，四人來到一處空蕩無比的地方，這洞窟足足有數十米高，整個洞窟中沒有半點發光的晶體，卻蒙上一層神祕的藍色。在洞底有一道泉水，這泉水不知道從何而來，但散發着濃郁的生機。

    只因爲在空中，有一顆水晶般的珠子發出着種光芒。

    水晶般的圓形珠子靜靜懸浮在泉水上，泉水徐徐向着兩側流淌，從一邊的小溝渠中流出，又從另一邊的小溝渠匯入。

    “此物便是我雨牧宮的聖物，天元神水。”

    牧塵說話時，眼睛不着痕跡的掃過衆人，“天元神水，是一種極爲特殊的物質，此物並非天然形成，而是由我雨牧宮歷代故去的逝者生命精華時常孕養的同時，神魂也融入其中。如果我死了，也會成爲其中的一份子。”

    “好神奇！”清芳詫異。

    “此物因爲凝結了很多的生命氣息，故而有很多奇特之處。”牧塵說話間，大喝一聲道，“牧塵，有情諸位現身！”

    他的身上爆發出一股詭異的氣息，與整個泉水，與那水晶球珠子產生了共鳴。

    霎時間，泉水開始不斷收縮，肉眼可見的開始升騰而起。

    姜昀感覺道一道劇烈又怪異的生命波動，這波動和境界讓他瞬間沉浸其中，整個人閉上雙眼，完全屏蔽了周圍的一切。

    其他三人倒是還沒有發現他的不對勁。

    泉水中，一道道水流升騰而起，最終竟是凝聚成了一個個身影，這些身影的上半身很清晰，就像是真人一樣，下半身則依舊是水流狀，彷彿大家都是泉水刻畫出來的假身罷了。

    “牧塵，喚我們醒來何事？”

    一道水流形成的人影開口道。

    這聲音讓清芳和李六一怔，難不成這些傢伙都是活人？不對，他們明顯是藉助泉水存活，或許也就是一道意識存活。

    也不對啊，意識在坐化後不應該是進入輪迴了嗎？

    到底怎麼回事？

    不過他們還是大概清楚，這些都是雨牧宮之前的修士。遂打量着他們，只見那些身影的波動大多都是元嬰期，還有兩位嬰靈期的，這讓清芳詫異。講道理雨牧宮之前是沒有嬰靈期的，難不成一直在藏拙。

    “我即將坐化，接下來雨牧宮在誕生出新的嬰靈期之前，就要靠這三位道友照拂了。”牧塵言簡意賅，“所以我今日帶三位進洞，看看能不能給三位道友些感悟和機緣。”

    “你快要坐化了？”剛剛開口的身影一驚，然後衆人集體沉默。

    牧塵點點頭。

    “就按你的意思辦吧。”那人沉默半晌，開口道，“我們送這三位一些...咦，這位道友？”

    此時，這些水流的身影才發現姜昀在閉着眼睛感悟，身上的生命氣息和他們的氣息在不斷產生共鳴。

    牧塵和清芳李六也看向姜昀。

    在姜昀的世界中，他感知到了靈泉的生命氣息，感知到了那水晶球中的生命氣息，更感知到了生命氣息的流動最終凝聚然後形成了這些水流身影。

    這一幕與他曾經在海島鎮守十年的過程中，所期待感悟的招數一模一樣。

    他立刻抓住了這絲感悟，不斷在腦海中進行推理，大道氣息的共鳴讓他能較爲直白的感受到一道道水流身影的流動。

    與此同時，在他嬰靈旁，一滴不同尋常的水於虛空中產生並且凝聚，這水的氣息和牧塵口中的天元神水的氣息如出一轍。水滴在隨着姜昀的感悟而不斷進化變大，最終變得和嬰靈拳頭一樣大的時候。

    終於，他靈光一閃，那股呼之欲出的感覺在他識海中瘋狂擴散。

    “天元神水！”

    他識海中的天元神水，立刻被嬰靈納入體內，與涅盤真火交相輝映。讓人沒想到的是，涅盤真火一見到天元神水，就頓時如地主看到了一個搶自己地盤的傢伙，直接竄了過去於天元神水掐架。

    偏偏天元神水也不幹示弱，發現這嬰靈體內熱氣騰騰的，一點都不舒服，索性直接進攻原住民涅盤真火。

    雙方直接扭打在一起，場面那叫一個熱火朝天，慘烈啊！

    偏偏這兩貨都是姜昀悟出來的，任何一個的生命力都極其旺盛，且和姜昀相連。誰都打不死誰，哪怕天元神水剛剛產生出來，還有些弱勢，也始終不能被涅盤真火直接消滅掉。

    姜昀盡全力控制他們不要掐架，最終才艱難的讓雙方以自己身體的一半爲界限各自佔了一半領地。

    涅盤真火佔着自己上半身，肚臍以上。

    天元神水佔着自己下半身，肚臍以下。

    可在楚河漢界的肚臍部分，雙方依舊相互焦灼着。姜昀此時也管不了許多，因爲他還沉浸在周圍的生命氣息中，那凝水成人的招數他不想錯過。

    念及此，他直接全力和自己識海中所領悟的天元神水配合。見狀，涅盤真火也只好不服輸的忍讓，沒辦法，小孩子打架是打架，大人說話還是得聽啊！

    識海嬰靈中的天元神水立刻溝通天地，在姜昀手中凝聚出一灘帶有生命氣息的天元神水，這團水一經形成，就附帶強大的生命氣息，並且快速流淌在腳下，在姜昀周圍瀰漫。

    生命氣息在水中不斷運轉聚集，按照不同的方式聚合。

    肉眼可見的，這灘水開始有了起伏，就好像有生命要從其中走出來一樣。

    下一刻，姜昀大喝一聲睜開眼。

    “水澤喚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