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茶館密談

    這一日。

    封正城周圍某座小縣城的茶館。

    一位身穿素衣青年俊傑突然走了進來，步入其中後無視小廝的上前直直走上二樓，順着房號來到某座雅間。

    打開門，裏面坐着一位與他年紀差不多大的青衣青年。

    走入雅間的素衣青年轉身閉上房門，隨即坐在青衣男子的對面，一臉苦笑道，“姜昀道友，你可真是瞞得我好苦啊！”

    此人正是白澤源弟子，豐流。

    豐流受師父荀歌之命聯繫姜昀，本以爲這是個長時間的活，如此一來他還能藉助此事得到師父重用。可令人想不到的是，姜昀這廝滿嘴謊話，昨日早晨才說自己到了南域，結果下午就說自己到了西南域。

    讓他忍不住一陣心驚。

    這速度，那家夥莫不是坐傳送陣？除了傳送陣他想不到第二種可能，這般速度的趕路，哪怕空冥強者都做不到，唯有傳送陣可以辦到。

    結果昨日一過，好傢伙，今天大清早的這傢伙就說自己到了西北域，已然在封正城附近。

    豐流得知消息馬不停蹄去找師父。

    師父讓他趕緊找到姜昀，沒想到姜昀非把地點定在一座小縣城，其小心翼翼的態度讓豐流一陣尷尬和惱火，這傢伙擺明是不信任自己。

    ...雖然自己確實和他關係一般，這次也打算坑他。

    “想約道友在封正城見面真是夠難的。”豐流笑着給自己添上茶水。

    “沒辦法，畢竟是怕道友再度和師父聯合起來對我進行一些不友好的事情。”姜昀臉上帶着面具，依稀能辨認出去確實是他本人。

    這話讓豐流嘴角一抽，茶水差點嗆住。

    反倒是姜昀心中得意，這傢伙，之前還以爲他值得深交。後來才發現天下烏鴉一般黑，此人性格縱然比大部分好些，卻唯有一大弱點，就是尊師重道。尊師重道可以忽略友誼，忽略情義，忽略道德。

    就在這時，一道神魂探查落在他身上，這神魂探查和姜昀實力差不多，姜昀故意把自己的氣息隱匿起來不讓對方探查，繼續和豐流閒聊。他心中已然猜測這是荀歌的神魂探查，明面上不動聲色。

    “道友莫不是一直就在西北域？否則怎可能這麼快就回來？”豐流好奇道。

    “不瞞豐流道友，我確實一直都在這邊，之所以故弄玄虛，僅僅是爲了自身安全罷了。”姜昀笑吟吟說道，“豐流道友之前說有機緣找我，還說十萬火急讓我回來，如今我就在此處和你面對面，不知道豐流道友可否詳談一二？”

    “自然是可以。”

    豐流眼見自己師父還不出場，只好繼續和姜昀閒聊，“姜道友，海外生活可有意思？”

    “有意思，有意思的很，美豔狐娘，青春人魚，東海妖修不僅僅實力強大，那些化形的女妖更是各個都勾人不已。”姜昀裝作自己是個色中餓鬼，此次東海行享盡天倫之樂的模樣。

    “道友的爲人我是知道的，絕不會沉迷其中美色。”反倒是豐流，很快就看出他的破綻，笑着搖頭。姜昀畢竟是雛兒{當然作者也是}，所以有些東西和神態裝的不像，看上去破綻百出。

    姜昀也不惱，笑着道，“除了妖之外，東海財物也多，例如不同於陸地上的晶石，瑪瑙，翡翠，琉璃，海上那些奇特玩意不論是造型還是效果都和大陸上的完全不同。豐流兄弟有空可一定要去逛逛。”

    “一定。”豐流不緊不慢的又喝了口茶。

    姜昀佯裝有些不耐煩的閉上嘴，皺眉看着他，“道友到底是在等什麼？說好的有機緣結果就坐在這裏閉口不言？難不成是在戲耍姜某？若沒有什麼機緣，姜某就告辭了，日後豐流道友莫要再聯繫。”

    他不知道荀歌爲何還不出現，索性詐唬詐唬，必須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豐流正要開口，卻不想一道身影出現在身旁，他看清來人後果斷起身行禮，“宗主。”

    “荀歌？你爲什麼會出現在...豐流你這傢伙又騙我！”

    姜昀看到荀歌面色大變，欲要逃走，卻不想荀歌張嘴道，“別裝了，你如今是嬰靈期的實力，今日能來肯定是仗着一身修爲的底氣，沒必要在這裝作自己很怕的樣子。”

    聞言豐流有些懵的看向姜昀，不知道師父在給誰說話。

    “哦？”沒想姜昀果然一改神態，緊張和恐懼，泰然自若的笑起來，“荀歌宗主果然厲害，我都盡力隱匿氣息了還能被察覺到。”

    這讓他心中一肅，荀歌果然沒那麼簡單。

    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把他儲物靈器也順走，雖然上品靈器滴血認主自己用不了，可也能噁心噁心這人。

    “沒想到短短時間不見，你竟是到了嬰靈期，難怪能殺了皇室子孫，果真有天賦。”

    荀歌眼底肉眼可見的閃過一絲震驚，同時旁邊的豐流也滿是難以置信的詫異。

    “僥倖僥倖。”姜昀謙虛道。

    “豐流。”荀歌吩咐道，“你去外邊候着。”

    “是。”豐流不敢忤逆師父的話，走之前依舊有些懵的看着姜昀，顯然是想不通這傢伙爲什麼能到嬰靈期？

    “你給我這弟子震撼不小。”荀歌面無表情。

    “那屬實並非我本意。”姜昀裝作不知道緣由，“所以今日豐流約見我，實際上是荀歌宗主要見我？”

    “不錯。”荀歌點頭，“想必你早就猜到是我找你了，只不過在和豐流演戲罷了。”

    “這話我可聽不懂。”姜昀搖頭，“我怎麼就猜到是你找我？說實話我還真不知道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

    “是麼？”

    荀歌居然嘆了口氣，“沒想到須圖子那家夥竟能教出你這般優秀的弟子，反觀我白澤源弟子衆多，竟是少有你這天賦的。”

    姜昀不語，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荀歌沉吟片刻，開口道，“此次找你，是關於傳承的事情。”

    “傳承？”姜昀皺眉，“你抓我之後便自己接受傳承了，應該也得到傳承了吧，說實話，按照你之前對我的態度，我本可以再進去殺你，最後才饒你一命罷了。”

    “殺我？”荀歌不屑道，“笑話，大殿器靈會容許你胡作非爲？”

    他突然面色一變，又想到了自己那位夫人臉上長出老頭模樣的醜陋姿態。事後他越想越覺得噁心，說不定在考覈中與自己行房的就是那器靈老頭。每每想到這點，他都禁不住一陣乾嘔反胃，儘可能不去再想這件事。

    “你就那麼確定大殿器靈不會讓我殺你？”姜昀更加不屑，“他都能放我逃走，你以爲他會在意你的死活？”

    荀歌牙關緊閉，知道他說的是有可能的。

    不過眼下他絕不可能承認自己被饒了一命，他還需要和對方談判。

    “說正事吧。”姜昀搶先一步的說道，“你到底有什麼事情找我，別說有什麼機緣送我，我可不信你。你這傢伙素來心思重，彎彎繞繞像個狐狸。”

    荀歌面色一呆。

    多少年了，他都多久沒聽過有人這麼直白的在他面前如此說話了，走到哪裏都是一片噓寒問暖。哪怕是同境界人，說話也都是彎彎繞繞的從沒人這般講話。他心中有些許怪異，卻又並不惱怒，反而很高興，能被人這麼罵說明對方認可自己，也是一種誇。

    “你可知你的四套陣法全都是不完整的。”他開門見山。

    “知道。”姜昀皺眉，又突然眉頭一挑看着他，“難不成你....”

    “不錯。”荀歌認真的點頭，顯得很是自傲。

    “難不成你也得到的上半部分？那四套陣法上半部分確實夠用，就是沒有下半部分，可惜了。”沒想到姜昀下一句話就讓他口中茶水盡數噴出，差點一介嬰靈高手就要被嗆水了。

    望着他這幅糗樣，姜昀心底樂呵，讓你上次欺人太甚，這次不好好噁心噁心你。當然，這噁心的力度不能過猛，還需要和他談呢，一下子過猛把他逼走了可就不好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荀歌眉頭一皺，“直說了吧，我得到了四套陣法的下半部分，想要和你做交換。”

    在來之前，他並不打算做交換，想要直接硬搶來着。

    可惜，他通過特殊的方法探查到姜昀嬰靈期的實力後，就開始猶豫強搶的可能性，後來還是作罷。畢竟人家不是一個人，背後還有個嬰靈期的須圖子，一門雙嬰靈，也不知道須圖子那家夥上輩子做了多少好事，這輩子能有這福氣。

    反觀他白澤源都沒有這種弟子，許多弟子都卡在元嬰後期沒有再進一步。

    所以他剛剛露面時，才會有那般感慨。

    “交換？”姜昀一臉懷疑的看着他，“你真有下半部分？”

    演戲好累啊！他心中吆喝道，演戲這麼一會他都無聊了，恨不得直接和對方攤牌。奈何大殿器靈和自己關係的事情絕不能輕易泄露出去，這涉及到封正師父，涉及到太多太多了。

    “自然是有的。”荀歌點頭，“我用四套陣法的下半部分換四套陣法的上半部分，你換不換？”

    “換.....？”姜昀拉了個長聲，“你想怎麼換？我可不知道你陣法的真假，你也不知道我陣法的真假。我一個老實人不可能騙人，你老狐狸容易給我假東西騙我。”

    “你....！”荀歌咬牙後，快速平靜下來。

    “咱們先交換兩套陣法，各自對接一下看是否正確，最後一套陣法不急着兌換，這樣至少咱們有兩套陣法可以確保都掌握。”

    “我不。”誰料姜昀直接搖頭拒絕，“我信不過你。我給你的不敢不真，一旦有問題就對接不上。你給我的有可能是假的，一旦我使用出了岔子也拿你沒轍。”

    “那你到底想如何？”

    荀歌算是看出來了，這傢伙對上次的事情那不是半點的介懷啊！現在什麼都不信，看來得先安撫這傢伙，別讓他有太大的戒備心。

    “我和你兌換陣法可以，但我還有其他要求。”姜昀說道，“否則你一旦給我的假的，我豈不是得不償失。”

    “說吧，要什麼。”

    荀歌很是大度，爲了得到其他三套陣法，他在所不惜。

    “首先，我要一個保證。”姜昀說道，“你必須發誓，發誓不會給我的假的，我也可以發誓，不會給你假的陣法。”

    “可以。”荀歌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還有，這四套陣法不能外泄給第三人。”

    “可以。”姜昀點頭，“我要一件上品靈器。”

    “不可以。”荀歌搖頭，“公平交換，大家都是受益方，我不可能多給你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