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雨牧宮

    “魚上鉤了。”

    姜昀收起傳音符，笑眯眯對着幾女說道。

    “你到底有什麼辦法？”童梅雪忍不住問道。

    “目前還沒定數，過幾日我親自去見他們。”姜昀笑着打了個哈哈，“另外，我和李六打算去一趟雨牧宮，再找那位太上談談，看看能否說動對方。”

    “多半沒那麼容易。”施怡搖頭道，“那老頭名叫牧塵，可是個老頑固，我們開出的條件絕對是幾方勢力中最有誠意的，可他還是不答應。而且你和李六冒然前去，萬一泄露身份可就落下把柄在人家手中了。”

    “無事。”

    姜昀心中想的是，白澤源如今有了荀歌，哪怕自己以此要挾對方答應相助。可荀歌那家夥心思深沉，自己和白燈會一心對付清武劍宗或許會容易被對方給利用起來，和他相處無異於與虎謀皮。

    若是能佔據雨牧宮，以自己和李六的實力幫助雨牧宮坐穩十大門派的位置，到時候藉助十大門派的名義，也能更方便動手。

    至於身份？

    自己和李六在一起，除非嬰靈後期出手，否則想留下自己還沒那麼容易。況且本就沒太大危險性，雨牧宮總不會在這時候給自己招惹敵人。他只需要掩飾好身份即可，不需要過度顧慮。

    “我和你一起去吧。”清芳說道，“咱們三個一起，也算有個照應。”

    她如今是白燈會的閒散嬰靈，帶姜昀一起去倒也不影響什麼。

    “也好，我還沒去過雨牧宮。”姜昀沒有推辭，三位嬰靈的出場肯定是能給對方壓力的。

    雨牧宮身爲十大門派之一，門派位居在封正州千里之內的一處沼澤地，此處因陣法緣故常年下雨，氣候溼潤。周圍環境宜居，景色怡人。

    “這沼澤中似乎另有玄機？”姜昀、李六和清芳站在沼澤地的入口處，已經有弟子前往通稟。

    此行畢竟是洽談而非打架，還是守人家的規矩更合適些。

    “其中隱約有大道氣息，或許是陣法，或許是門派類似於修行聖物一般的東西。”清芳說道，“上次來的時候就察覺到了，這氣息還挺舒適，對神魂之力有一定溫養效果。”

    “看來雨牧宮沒那麼簡單啊。”

    姜昀說完自己都笑了，十大門派哪個簡單？他們坐擁無盡財富，豈能沒有點看家本領。

    哪怕這位牧塵老頭一個人大限將至，依然沒有人敢強闖雨牧宮或者強佔雨牧宮。

    “三位前輩請。”

    負責通稟的弟子很快回來了，並且帶着三人進了門派深處。

    外部的沼澤包圍着內部的山谷盆地，層層霧氣升起至天邊，倒是有幾分仙家佈置的模樣，三人被帶着到了一處大殿。

    步入大殿中，一位老者在此等候多時。

    “三位嬰靈，好大的手筆，不知道是哪方勢力前來我雨牧宮？”老者正說着，又看到了清芳，“想起來了，似乎是見過道友。”

    “牧塵道友好記性。”清芳輕輕一笑。

    “我記得上次是道友一人前來的，你說你們勢力中還有兩位嬰靈期高手。怎麼，這次帶他們來了？”

    姜昀看去，牧塵老頭的頭髮花白，鬢角和鬍鬚倒是刮乾淨了，唯獨留下的茬子還能看出是白色的。其面頰蒼老，說話時氣息沉重，給人的氣息有些紊亂，想必和他大限將至脫不開干係。

    清芳呵呵一笑，“上次說的另有其人，這兩位是我白燈會新加入的兩位嬰靈。牧塵道友，如今我白燈會可有不下五位嬰靈，對雨牧宮的誠意還不小，可否再談談？”

    “三位嬰靈駕到，老朽若再說不行，三位道友萬一暴走的話我可攔不住啊。”

    牧塵老者說話時呵呵一笑，看着像是鄰家老爺爺，十分的和藹可親。可當他說完最後一句時，不經意流露出獨屬於嬰靈中期的威壓，威壓並不瘮人，對他們三位來說也就馬馬虎虎。

    大家都是步入大道的人物，或許境界差距有不小，卻也絕不至於到天地之別的程度。

    “牧塵道友說笑了，我們談的是合作，並非前來找茬的，怎麼會無緣無故暴走。買賣不成仁義在。”姜昀出聲道。

    他一出聲，清芳輕輕一笑，“牧塵道友，這位是我們白燈會的塵空道友。”

    姜昀一身血水裹身，看不清真容，神魂氣息同樣被血水給掩蓋，用的是血魂自己的神魂氣息來麻痹敵人。

    好在牧塵也不在意，知道人家掩飾真容是有自己的原因。

    “塵空道友是吧。”牧塵笑呵呵道，“上次清芳道友說過，白燈會願意保留我雨牧宮的一切，甚至連掌門都不會換，讓我們門派自己發展。你們只需要我們的名額來正針對其他十大門派中的某位進行佈局，對否？”

    姜昀頷首，這都是來之前瞭解過的，“不錯，可惜道友還是沒有答應。”

    之前白燈會的童梅雪和清芳前來，講明了誠意和條件，奈何對方就是不答應，這讓白燈會的幾女一直耿耿於懷。

    “不知道塵空道友今日前來，是否有其他籌碼或條件？”牧塵笑眯眯看着三人。

    “我加入白燈會的時間尚短，確實也是剛瞭解這邊的情況。”姜昀慢條斯理道，“我聽說除了我白燈會，還有其他高手前來，例如雪麗婆婆等高手做客，只不過最後都沉默離去，想必他們開除的條件，沒有一個讓牧塵道友滿意的。”

    “是啊。”

    牧塵點頭，直言不諱，“我大限將至這是事實，我也知道雨牧宮最終還是得依靠些外部力量協助或許才能抱拳。如今就是在比你們誰能給我的條件最讓我心動，亦或者誰家的勢力最能讓雨牧宮日後得到保護，如今白燈會算是我名單上絕對的前列。”

    “也就是說，白燈會的實力足以讓您放心了，只差條件沒有說到您心坎上？”姜昀嘴角揚起，好像有些猜到了什麼。

    “不錯。”

    牧塵頷首，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匯，好像在通過眼神進行交流。

    姜昀輕笑，“其實白燈會的條件已經足夠好了，願意給雨牧宮絕對的自由，保留你們的弟子和掌門，你們自己繼續負責經營，我們保護雨牧宮五十年時間，中途只需用到雨牧宮的些許投票權。”

    “並且我們爲了這投票權，一定會保證雨牧宮不被踢出十大門派的行列。幾乎是對雨牧宮有百利而無一害。”

    “那麼道友還是不同意。”姜昀思索道，“我想了又想，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或者說我想到了些新的條件。”

    “說來聽聽。”牧塵眉頭一挑，饒有興趣。

    “要麼有人加入雨牧宮，不是名義上加入，而是拜入雨牧宮祖師靈位下且告知天下，如此這人和雨牧宮綁在一起，他是真正意義上的雨牧宮弟子，做事必定會爲雨牧宮着想。如此一來，講雨牧宮交出去絕對可以放心。一位嬰靈強者的心魔決不允許他做出欺師滅祖背叛門派的事情，這不但天地難容，修行界對這種行爲也是過街老鼠，人人得而誅之。”

    牧塵果然滿意點頭，很是心動。

    這讓清芳若有所思，原來是這樣，就說這老家夥一直在猶豫什麼呢，感情還是想給雨牧宮更好的未來。交給外人畢竟不如交給自己人來的實在。

    姜昀笑道，“您之所以還在猶豫，就是因爲我們說的再好，那也是口說無憑，日後我們若想對雨牧宮不好太過容易了，雨牧宮幾乎毫無反抗能力。甚至事後我們可能會藉助雨牧宮的外皮全換成自己人，這更是道友所不能接受的。”

    “那這個條件，你們可有人答應？”

    牧塵微微有些緊張，如果真的有人答應完全加入雨牧宮，那他真的可以放心去面對師父，面對祖師。

    一旁清芳也看向姜昀，想知道他怎麼做出決定。

    “不可能。”

    怎料姜昀直接搖頭，惹得牧塵面色一變，“難不成道友實在耍我不成？”

    “道友誤會了。”姜昀擺擺手，直到他爲雨牧宮的未來操心，也不磨磨唧唧故弄玄虛，直接挑明道，“能到達嬰靈期，誰不是有自己門派或者師承？誰又會真心實意拜入雨牧宮？大家都不是傻子，拜入雨牧宮就要被這龐大的家當束縛住，反倒是道友只要一死，這份家當大家都伸手平分即可。”

    “哼！那也要看看有沒有這本事，我雨牧宮成名時間是短了些，底蘊可不差。”牧塵冷哼道。

    姜昀和清芳沒有拆穿。

    實際上十大門派中，好些個包括雨牧宮和白澤源在內，都是比較新的門派，沒有什麼大的底蘊，底蘊或許都趕不上幽泉冰宮來的厚實。

    這份底蘊說的不是財力或者名聲。

    而是弟子質量，傳承的質量。

    幽泉冰宮的時間太久了，他們早都培養出了很多優秀的弟子奔赴各方，如果有一天聶烴和蛟寧都大限將至。肯定能找到走出去的弟子回來坐鎮，那些弟子類似於蔡海一般，因爲天賦不差都被幽泉冰宮找到更好的門派送了進去修行。

    儘管加入了更好的門派，可他們的根還在幽泉冰宮。

    平常幽泉冰宮沒事的時候，他們也就在自己如今的勢力待得好好的。一旦幽泉冰宮需要，肯定是有人會回來坐鎮的。

    這一點便是底蘊。

    是白澤源，雨牧宮沒有的。他們幾個門派不過是兩三個強者拉起來，之前都是些名不見經常的小門派罷了。一旦沒了強者，門下弟子反而成不了什麼氣候。

    “你說來說去，到底有沒有新的條件，若是沒有，便請回吧。”

    牧塵被拿捏住了痛點，有些不痛快的甩手打算送客。

    “自然是有的。”姜昀一句話，又把他的目光給拉了回來，“如果我說，白燈會可以在五十年或者百年內培養一位嬰靈強者留給雨牧宮，道友可願意？”

    座上的牧塵直接瞪大雙眼，之前的怒意消失無蹤。

    “此話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