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前世今生

    在姜昀的識海中，此時八卦盤和陣紋少年悄咪咪呆在一旁。

    “倒是挺快的...”封正老者的魂團飛出，滿意的看着姜昀服下靈韻丹，靈韻丹化作一絲霧氣從咽喉處滲透向上，逐漸包裹在他的金丹四周。

    金丹開始吸收這團霧氣，並且變得軟化。

    依稀可以看到，在金丹中，一個很小很小的胚胎在逐漸成型。

    同時，金丹外殼開始朝着那胚胎提供養分，並且自己不斷變的薄弱。

    “你可以出手了。”他小聲給旁邊陣紋組成的少年一個眼神，少年點點頭，身形散去，化作之前的巨大陣法遍佈在姜昀識海中。

    巨大陣法一出現，就立刻聚攏天地精華，幫助姜昀金丹提供更多的養分。

    姜昀看了一眼，沒有多想，陣法好像從來沒有害過自己。可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一抹黑色絲線源源不斷融入他的金丹當中，並且成功滲透進了他的元嬰胚胎。

    整個過程持續了許多。

    乒。

    伴隨着金丹突然產生一絲裂痕，整個金丹外壁在此時都全部化作養分提供給元嬰，然後一個小小的元嬰胚胎就這樣暴露在外，奇特的是元嬰和陣心從外觀上竟是有幾分相似。

    轟！

    一陣虛無的波動散開，天地間開始有一道看不見的神祕力量輸送到他的元嬰上。伴隨着這股力量的到來，他的神魂之力再度被提升，肉身強度也有了很強的增強，丹田與經脈得到擴充。

    元嬰，成！

    “成功了！”姜昀自己都沒想到，居然這麼順利的突破元嬰，沒有遇到什麼太大危險。領悟生命之木，境界提升，順勢突破。就好像這一切都是順理成章，根本不用花費什麼功夫。

    “其他人都說突破元嬰會有一些心魔歷練，還需要錘鍊元嬰來着，爲何我直接就突破了？”

    驚喜之餘，他還是有些納悶。

    “突破了？”

    耳邊傳來詢問聲，他轉頭過來，看見巨大陣法變成陣紋少年站在封正師傅的身旁。

    他元嬰發出高興的聲音回答道，“是的師傅，我突破成功了。”

    “嗯，很好。”

    封正很是滿意，開口道，“現在去當初有傳送陣的那處山谷，就是你獲取我傳承的那個地方。須圖子在那裏等你，會帶你去獨立空間。”

    “啊？”

    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爲什麼突然要去那裏，爲什麼封正師傅知道須圖子師傅在那裏？

    “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些事情麼...”封正老者指了指旁邊陣紋少年，開口說道，“如今你元嬰期，道心已穩，對道的追尋也越加清晰，我有很多事情可以告訴你了。”

    “是。”

    他突然沉默，懷揣着想要知道真相的心情，緩緩離開礦區。

    到了那處山谷後，須圖子居然早早就在此處等他。

    “跟我來。”一見面，須圖子就不對勁，往日的他都是耷拉個惺忪睡眼，今日居然嚴肅了起來，靜靜站在那裏，彷彿早就知道他要來。

    姜昀站定後，不知道該問什麼，也不知道封正師傅讓自己過來找師傅是何用意，也不知道師傅爲何好像知道自己要來一樣。兩人沒有說話，須圖子轉身帶着他打開陣法進入山洞，依舊是那個熟悉的傳送陣。

    一道光芒閃爍之後，傳送陣就已經把他們帶到了當初那處獨立空間，那座大殿赫然出現眼前。

    下一瞬，識海中的八卦盤載着封正魂團竟是飛來出去，落在須圖子身上。

    “師傅，這...”

    他難以置信的望着八卦盤又進入須圖子的識海，而須圖子好像對這一切都無動於衷一般。被八卦盤進入識海後的須圖子走上前，打開大殿之門，他跟着其後走了進去。

    “應該是十多年前吧...”

    走在大殿的須圖子緩緩開口，講述了起來，“須圖子那時候還剛剛離開西北，孤身一人的他來到永恆叢林闖蕩，可當時他不過是個元嬰期，所以很不幸在那裏丟掉了性命。”

    姜昀瞪大眼睛，須圖子師傅死了？十多年前就死了？那眼前這個人是誰？

    他背後微微發涼，又很快的想到了另一個答案。

    果然，須圖子繼續說道，“他的屍體被我發現後，我就重塑了他的肉身，並且讓這一縷分魂進入他的識海，以他的身份來到了武神城。”

    “所以，師傅您一直都是封正？”姜昀聽到分魂時，已然將二者聯繫了起來。

    須圖子原來一直都是封正的一縷分魂！也就是說自己一直都是被一位曾跟着仙帝闖天下的大能級別修士修行？

    誰能相信？那吊兒郎當的須圖子識海中，居然一直都是封正老祖的一縷分魂！

    “不錯。”須圖子呵呵一笑，一揮袖，大殿內場景變化。

    幽深空寂的大殿消失不見，再次出現面前的依舊是那個茅草屋，器靈老頭規規矩矩的站在桌子旁邊，又悄悄給姜昀眨眨眼。

    “坐。”須圖子彷彿就是這裏的主人，自己直接坐在一個凳子上，器靈老者很自然的站在他旁邊。

    心跳加速難以平靜的姜昀大腦有些悶，反正就是稀裏糊塗的坐下。

    “之所以會去武神城，就是因爲要找你。”須圖子，或者說封正追憶的說道，“你不是一直對自己爲何會被那麼多人盯上而好奇麼？還好奇自己識海中的那個傢伙？”

    “嗯。”姜昀重重點頭。

    他一直以來都不清楚自己究竟爲什麼會陷入這樣的漩渦中，這種被人推着走的感覺很難受，哪怕自己掌握自己人生，也不過像是在別人規劃好的一條路線上行進而已。

    “你之前問過我，碧幽仙帝那麼強大的人，爲何會突然消失？”

    “是。”姜昀確實詢問過此事，因堤國度佛祖可是開國時期就存在了，反觀自己國度的碧幽仙帝，居然在近五千年前傳給了當今，此事有人傳是仙帝失蹤了，也有人說是仙帝飛昇了。

    “這涉及到一樁辛密。”封正想了想，緩緩說道，“你應該聽說了半仙墓地的來歷，當年五大仙帝戰仙人，其實不是假的，是真的。”

    “那一場戰鬥後，縹緲仙國換了主，三大國仙帝失蹤，唯有佛祖一人鎮守，當今碧海仙帝就是在那時候率兵圍攻皇城...登基稱帝！”

    “什麼！”

    姜昀倒吸一口冷氣，所有人都以爲是上一任仙帝失蹤傳位給當今，沒想到居然...當今仙帝居然是叛了皇城而坐上的皇位！

    “東北王坐上皇位，爲了穩固碧幽國，給西北王武神大權，並明裏暗裏收服鎮壓其他四王，才有了如今的局面。”封正訴說着與書上完全不同的歷史，但他能感覺到，或許封正師傅說的才是真的，書上的歷史，都是被勝者所改寫的而已。

    “而當初的皇城，有不少仙帝弟子坐鎮，其中兩位...”

    說到這，他突然頓了一下，凝視了姜昀片刻，才緩緩說道，“其中一位乃是仙帝坐下大弟子，名爲王思媛，是一個劍道很強的姑娘。而她的夫君，就是仙帝坐下最後一位弟子，陣法界不屬於我的存在，其名爲...墨塵空！”

    墨塵空？這不就是自己嗎？和我同名？

    懵。

    姜昀直勾勾的呆在原地，懵了一下，然後眼珠子越來越瞪大，他想到了一種極其不好的結果。

    “所以...我是那位墨塵空的轉世？”不知爲何，他說話時有些結巴和顫抖，似乎是有些害怕，他不知道自己爲何害怕，但就是止不住的顫慄。如果我是別人，那我又是誰？他藉助我的身體轉世，我會不會被抹殺？

    “嘔！”

    無聲的恐懼讓他有些反胃，莫名想要乾嘔。

    “可以這麼說。”封正點點頭，擡手一道薄霧鑽入他體內，幫助他平復自己的情緒和心神，“當時碧海仙帝在皇城遇到最大的阻攔就是這兩人，兩人直至身死都沒有投降。碧海仙帝遲遲破不了墨塵空的陣法，就在大家都以爲他無可奈何的時候，他居然使用了仙力，你前世再強也沒辦法抵抗這股力量，很快就被斬殺。”

    “好在當初你們二人早早就留下後手和一縷殘魂，有人帶着這些東西離開皇城。”

    “其實你並不是他的轉世，但你天賦要比他更好。”封正安慰姜昀道，“因爲墨塵空死前，並不打算重生，他用盡所有製造了一個能幫助你成長的玩意，就是你識海中的陣紋小子。你應該能感覺到陣紋小子對你沒什麼惡意，他只是會保護和扶持你成長。”

    姜昀沒有作答，他依舊在消化這些信息。

    “碧海仙帝登基後，有些事情變了樣，你們的殘魂也就一直放在某處孕養，直到二十年前，才有人把殘魂重新送進合適的生命中，也就是現在的你。”

    “扶靈門庭？”姜昀問道，他想不到除了扶靈門庭的第二個答案。

    “不不不。”封正擺手道，“扶靈門庭只是你們前世的手下聚集在一起，這一世繼續幫你們而已，真正把你們從皇城帶出來，還孕養你們的，另有其人。扶靈門庭...還不夠格。”

    “至於我...”他指了指自己，“我是此事的知情人之一，所以我以須圖子的身份前往武神城，教導你陣法。仙帝不在，我教你很合適。”

    他義正言辭的點點頭。

    當年發現墨塵空這位陣法天才時，他和仙帝陛下搶弟子，結果沒有搶過，這是他一輩子的痛。今生這麼好的機會重新收徒，才不能讓機會給跑掉。

    知情人之一？

    姜昀默了默，腦海中的一切都清晰了。如此說來，武神恐怕也是知情人之一，否則自己和封正兩個這麼明顯的目標，他不可能視若無睹，還讓巡天監一直關照自己。劉靜的父親乃是無痕漠獄長，能管着他的，除了巡天監西北總督，也就武神才有這地位。

    所以封正師傅，武神，扶靈門庭都是知情人。

    他想到了什麼，突然問道，“碧幽仙帝的大師姐和小師弟是夫妻，那她的殘魂是在誰身上？”

    “這還用問嗎？”封正呵呵一笑，“你以爲你和依依天生就有好感？老天讓你們這麼巧，成青梅竹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