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院長的說辭

    “姜部長，怎麼回事？”

    杜珏生看上去很和藹，哪怕在院內名聲亦是極好，城西地聽院很多人都對院長十分敬仰。此時察覺到衆人的注視，當即開口詢問道。

    “院長。”姜昀畢竟是名正言順的部長，此時講話自然是順理成章。

    柯新宇有心插話，卻不敢在院長面前放肆。

    “正好要去面見院長。”姜昀抱拳道，“兩大門派掌門來我外事部，言辭中囂張跋扈，對我提出的幾項大會建議都予以激烈的反駁，一副不把地聽院放在眼裏的架勢。屬下肯定院長，城西地聽院退出這次招收弟子大會，城西兩大門派無視地聽院威嚴，應當予以更換，重新選拔合適的門派坐鎮城西。”

    我滴乖乖！

    在場衆人一聽就齊刷刷低下頭，真絕啊，剛剛說要給院長上報，好傢伙院長一出現停都不停直奔主題。要麼是真愣頭青，要麼是真性情！

    兩大門派掌門對視一眼，神色有些不自在。

    他們原本受柯新宇邀請，過來給姜昀施壓，想讓姜昀別這麼過火。大不了有錢大家一起賺，多一個人分錢而已，兩大門派又不是給不起，實在談不攏再想其他辦法。

    結果這位姜部長是真奇葩。

    先是不見你，誒，就坐在一樓和外事部人員聊起天來，把兩人和柯副部長晾在二樓。

    然後不管你怎麼和他議論，他就直接撕破臉的和你談，一會要換兩大派，一會靈氣暴動一副幹架的氣勢。

    簡直是個潑皮無賴嘛這人！

    “嗯？”

    杜珏生眼瞅着兩大門派掌門和柯新宇站在一起，就猜到剛剛發生了什麼。

    他不接姜昀換兩大門派的茬，卻又不能直接不給姜昀面子，折中問道，“你對大會舉辦事項有什麼建議和更改，說來聽聽。”

    姜昀急忙說道，“屬下首先覺得兩大派給地聽院的代理費不合適，他們招收的弟子一年足以給門派賺取近萬金餅，結果給地聽院的代理費才兩百金餅，打法要飯的都不能這麼打發，所以我覺得應該提高代理費用，不能我地聽院出了大力，結果落得一身狼狽還被人這麼打發叫花子。”

    杜珏生微微頷首，好像覺得姜昀說的有道理。

    柯新宇始終面色不改，兩大門派掌門氣得牙癢癢。兩百金餅是明面上給地聽院的，實際上暗地裏還要打點不少人呢，最後落下給自己門派的也就兩三千...

    “其次，屬下認爲應該合理削減測試費用，所有測試人員費用減半，被錄取的人再補繳多餘費用即可，減輕普通百姓的經濟壓力。尤其村落子弟數量龐大，如果適度削減測試費用，對他們來說是一件好事，孩子們修行的希望與自己家裏的經濟壓力不會太過衝突。”

    “此乃利國利民的好事，院長若批准，那百姓們定會念及院長恩德。”

    說罷，抱拳一禮。

    杜珏生皺眉，姜昀這一手顯然是把他架住了，如果自己不同意，豈不是說自己不願意爲百姓着想？傳出去自己這院長不得被人罵死？

    不過畢竟是院長，見過風浪的人豈會被這點小事難住。

    “你說的有道理。”杜珏生首先肯定姜昀的提議方向是沒錯的，“代理費用確實需要提高，院裏經費有些捉襟見肘，時不時項目審批過來你們總是以院裏錢不夠爲理由搪塞。兩大門派如果連這點錢都不願意給院裏，說明是不把地聽院放在眼裏。”

    “院長放心，我等回頭就重新議定費用，一定與柯副部長協商妥當。”兩大掌門此時居然很容易的接受這點，多給點錢無所謂，這權力就是不能被你姜昀給拿到。

    “嗯，你們對接好就行。”院長好像沒聽出來他們言語中的陷阱，沒有提到把這對接事宜交給姜昀。

    “不過減費用的事情嘛...\"

    杜珏生居然有些爲難的搖頭道，“姜部長，這事情不是我們一家說了算的。你降費用想沒想過其他院？你降了人全過來你這邊了，其他地聽院如何看你？你減了其他院減不減？除此之外，這其實不是我們斂財的工具，而是一道屏障。”

    “還請院長明示。”姜昀有些不解，難不成院長居然是在幫柯新宇？

    爲什麼要幫他？院長不是一直居中協調的麼？

    “修行一途是殘酷的，少數人逆天改命，可又有多少人身首異處。錢不錢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讓他們明白，修行不是多麼好的出路。現在大家都覺得開始修行就多偉大正確，這實則是錯誤的培養方向。我們之所以收取測試費，就是在這裏勸勸他們，三思而行，有時候對孩子而言，其他選擇或許比修行更合適。”杜珏生苦口婆心道，“你把修行的門檻降低，所有人都蜂擁而至，造成修行者滿地走的亂象，那些修行者沒有修行向上的能力，又比普通人強出許多。”

    “姜部長，你可知萬一他們走上歧途，會對縣城區域百姓安居樂業造成多大的影響？”杜珏生勸道，“設置測試費不是目的，是手段。至於他們若堅持自己的願意，我們也說不得什麼。”

    不得不說，杜院長這番話確實讓姜昀冷靜不少。

    “唉。”杜珏生看了眼柯新宇和兩大掌門，“姜部長，柯副部長。總院已經開始催了，大會必須三日內舉辦。這期間我不希望有人耍幺蛾子，誰做得好我就獎賞，做的不好就懲罰，千萬別把我這張老臉丟到總院理事面前。”

    “是！”姜昀柯新宇二人抱拳。

    姜昀有些不甘，他本以爲能得到院長的支持，畢竟自己初來乍到，院長想必或多或少會幫自己。結果沒想到落了個這麼個下場，對接問題恐怕還是沒辦法解決，門派和柯新宇蛇鼠一窩最後只會雷聲大雨點小。

    收費減半的事情也被否定。

    合着自己立威的事情反而成了笑話，他餘光瞥了眼柯新宇三人，果然發現三人面有喜色，這讓他心底略有些失措。

    “院長。”眼瞅着杜珏生要走，姜昀立刻攔道，“還有一件事。”

    他搶過朱有信手中的報告，遞給杜珏生，“院長，我外事部有人以下犯上，目中無人。不過一小小職員居然敢藐視和挑釁部長，姜昀懇請院長開除此人。”

    遠處男子面色一僵，這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惦記我這點破事？丫的這麼記仇嗎？

    杜珏生冷眼看着姜昀，又看了看不遠處的柯新宇。

    姜昀手中的報告就這麼懸在半空，接還是不接？

    若是接了，等於自己幫姜昀剷除了一個柯新宇的手下。可若是不接...姜昀的三個要求自己一個都不答應，這部長多半是徹底沒得威嚴，後續恐怕要在地聽院沉寂下去了。

    杜珏生眼中思緒閃爍，眼瞅着不打算接此報告。

    姜昀面色一肅，眼神微微眯起。

    “院長，姜部長。”

    一旁的肖天陽突然出聲道，“我案牘部正好缺個人手，此人不必開除，調去我案牘部任職吧如何？還請姜部長給我這個面子。”

    院長原本一臉拒絕的神色順勢一變，“既如此，就調去案牘部吧。”

    說罷，直接轉身離去。院長走了，肖天陽部長看了眼姜昀，同樣快速離去。

    “呵呵，姜部長，咱們還是按照院長說的，以大局爲重，一切就按照院長說的辦了。”胡安青一臉得意，“哦對了，聽說姜部長要讓自己助手在現場收費，自然是合規的。不過現場亂糟糟的，若是這助手受了傷可不好啊哈哈哈！”

    朱有信聽得心驚膽戰，現場亂？地網執法部在那裏維持秩序呢，你告訴我現場亂？

    這威脅的意思都快寫到臉上了好嗎！！

    “既然院長發話，那一切就按照院長的意思辦吧。”姜昀臉上無喜無悲，不過在場所有人都感受到他言語平靜下壓抑的怒火。

    “可還需要讓朱有信去負責收費事宜？”柯新宇裝模作樣的請示。

    “不必了。”姜昀看了眼瑟瑟發抖的朱有信，“所有事情全部交由柯副部長主管負責，儘快將招收弟子的事情辦妥辦漂亮。”

    一樓所有辦事人員暗暗嘆氣。

    部長原本還意氣風發，沒想到院長雖然說的公平，實際上還是幫着柯新宇副部長。可惜了，經過這一茬，部長的氣焰遭到打擊，恐怕難以形成氣候與副部長做對手了。

    姜昀不再說話，平靜的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朱有信跟着他一路回來，站在旁邊有心勸慰可不知道如何開口。

    另一邊的柯新宇和兩位掌門則是有說有笑的走出地聽院。就在三人談笑間，兩大門派有弟子急忙上前。

    “怎麼回事？”兩位掌門眉頭微皺。

    “掌門。”兩個弟子對視一眼，各自遞給自家掌門一個玉簡。

    兩位掌門拿起玉簡神魂查探。

    “什麼？”

    兩人看到消息後大驚失色，面色可謂是瞬間從大喜到大驚。

    “怎麼回事？”柯新宇試探了詢問。

    兩大掌門這事就是和他謀劃的，自然沒必要避着他，反而兩人沉聲道，“柯部長，你可得給我們一個解釋。”

    柯新宇狐疑的接過兩枚玉簡。

    神魂探入其中，唯有一副畫面被封存在內。

    正是昨夜派出去在鋪面蹲守的兩人，昨夜兩人始終未歸他們始終聯繫不上，當時就有一絲不好的預感，後半夜三人更是親自過去了一趟，並沒有在匠鋪發現打鬥的痕跡，所以今天早早就來了外事部等着姜昀。

    直到看見姜昀出現，丁點事都沒有的樣子。哪怕看見他們三個都沒有露出那種仇視的目光，他們三人詫異的同時又在疑惑。

    難不成姜昀昨晚沒有過去匠鋪？兩人是另有事情離開？

    直到此刻終於確定，兩人昨夜是被人殺了，悄無聲息甚至來不及反抗，否則不可能沒有打鬥的痕跡。

    看到這消息的柯新宇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姜昀不可能一個人殺了兩位金丹還丁點事情沒有，這除非元嬰期出手，否則縱然是頂尖金丹都不可能有這實力。

    想不通的同時又覺得一陣肉疼。

    兩位金丹護法啊！兩大門派一共才十二位金丹，而且門派其中還有其他派系始終盯着。兩位掌門是給自己面子，才派出兩位金丹護法出手，沒曾想直接水花都沒濺起就折了。

    屍體還被人給送回來，無聲無息放在門口。

    玉簡上所顯示的畫面中，兩位金丹是被人活生生用火焰燒死的，唯獨留下樣貌給他們，顯然存了送回來示威的心思。

    “是不是他幹的？”胡安青下巴朝外事部位置努了努。

    “不清楚，剛剛他一直都在和我們談話，不可能有功夫去放屍體。”柯新宇皺眉分析，“難不成還有別人做幫手？”

    “去試一試，悄無聲息死了兩位金丹，不能不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