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嗜血 第一百零四章 敢問道在何方

    時間匆匆流逝，在那一晚之後，姜昀白天會跟着瑞昱教官繼續完成對應的訓練。

    他也看出來了，瑞昱教官目前的訓練任務都是奔着讓他們六人更加團結的目標去了，或許爲的就是將來六人能夠默契異常，縱然是上戰場都比較放心的團隊。

    六人的默契連帶着讓他們整體的實力都有了質的提升。

    原本六人的招數自己管自己，根本沒有絲毫配合可言，如今的六人逐漸更像是一個默契的團隊，雖然還談不上共用一個大腦的地步，但已然可圈可點。

    每天夜裏，姜昀都會祕密前來蛻凡窟進行修行。

    越是在此處修煉，越是能感覺到那對於修行者而言巨大的助益，體內的靈氣原本全力修行都需要近一個月才能徹底提升到築基境的層次，可是在此處不過十天時間就有了要築基的跡象，足足縮短了三分之二的修行時間！

    這還只是自己晚上過來修行的成果，一旦全天修行，那三天都綽綽有餘。

    除了靈氣也就是硬件方面的提升外，姜昀在周圍符文的籠罩下因爲被放大數百倍的感官而感悟到的玄之又玄的東西讓他在佈陣時更加得心應手。

    此刻，他閉目沉浸其中。

    隱約間，他似乎感受到了師父的陣心道。

    以在丹田和神魂之間孕養一顆陣心爲道，陣心越強，則實力越強，則陣法越強。因爲陣心的存在，其對於陣法的掌握比之同境界修士更加得心應手。

    萬千陣法心中藏，佈陣便如同揮手擡腳般自如。

    有時候，他又會感受到曾經傳給自己幻陣本領的子虛散人，他的周圍那股虛無的波動霎時間就會把姜昀牽引進入一處虛幻的世界。

    在那虛幻的世界中，你能看到色彩，聽到聲音，聞到氣味。

    一切的一切都與現實無異。

    甚至感覺自己若是死在這裏，也就真的死了。

    可卻又能很清晰的感受到，那裏的‘道’不夠成熟，似乎一切都不過是被人虛幻出來的海市蜃樓一般。如那火，只是一團火，少了天道的承認與包容；如那人，是一個人，卻沒有辦法溝通天地來修行。

    “如果子虛前輩的虛界道能模擬出‘道’，那足以稱得上真正的虛界。”

    周圍場景隨着姜昀的一念散去。

    姜昀迷茫的站在光芒中，忍不住問自己，“我該走什麼樣的道？”

    想要走出自己的道，除了結合自己的內心外，前輩們的引導也是十分重要的因素。比如將陣法爲尊的陣心道，以虛幻爲主的虛界道。

    “這些道確實很強，但我都不喜歡。”

    姜昀一個人閉目思索着，不免得他回想起自己以往的經歷，從小生活在墨府，跟父母學習石雕木雕...家裏劇變...灰暗的日子...拜師須圖子...第一次出任務自己傻乎乎拼命...開始慢慢熟悉戰鬥。

    似乎對自己影響最大的事情和人有很多。

    姜昀笑了笑，他陡然想起自己好久沒有雕刻過了。從小喜歡雕刻的他，熱衷於木雕，石雕，因爲這其中最大的樂趣便是能通過自己的雙手去捏造一個個活靈活現的場景和人物。甚至爲此而不遠修行，足可見當時的熱愛！

    因爲熱愛，所以堅持。

    木雕石雕只是一個表現形式，其中本意就在於創造。

    霎時間，姜昀的腦海中一道流星劃過，下一刻，他睜開雙眼。

    在他的眼前，那朦朧幽暗的光芒開始變化。

    一個人影出現在自己眼前，那人影極爲模糊，可姜昀還是認出來，這是他自己的樣子。

    只見人影擡手間，無數道陣紋顯現，一道道陣紋在他身前匯聚，令人驚奇的是，這些陣紋並不是按照陣法的排列方式來進行的。

    尋常的陣法多爲圓形，或者其他規則形狀，這樣能更好的保證陣紋間的溝通交流以及陣法的完整性。

    可是此時眼前的陣紋，竟是凝聚成一個人型！

    這由陣紋凝成的人型以大腦，心臟，丹田爲三大核心，陣紋做橋樑，連接至五臟六腑，陣紋的排列組合方式就如同人體中的血管、經脈、骨頭一般控制着整具屍體。

    “這...究竟是什麼？”

    姜昀詫異的同時又好像大概猜到了什麼，忍不住安靜繼續觀看。

    那由陣紋凝聚的人影徹底結束後，竟是開始動了起來！一步兩步，一步兩步，這由陣紋組成的陣法之‘人’，竟是能夠像人一般動起來。

    下一瞬，虛影姜昀輕點，那由陣紋組成的人開始發生變化。

    緩緩的，組成人影的陣紋向四周擴散，最終開始搭建了一個類似於小屋一般的場景，慢慢的，一個熟悉的場景出現在姜昀眼前。

    姜昀倒吸一口冷氣。

    眼前這個陣紋搭建的場景，居然是自己曾經呆過的那座牢獄！

    不同的是，這完全是由陣紋構成的！

    就在姜昀還想進一步觀察時，周圍幽暗光芒突然如潮水般褪去，姜昀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由回到了蛻凡窟當中。

    姜昀驚疑的觀察四周。

    天色尚早，距離破曉時分還有一段時間。

    奇怪的是周圍原本散發着幽暗光芒的牆壁居然變得黯淡無光，石壁上的符文一個個像是累到虛脫沒了精氣神一般。

    “嘭!”

    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碎裂，姜昀急忙看去，原本邙墟前輩給自己的石符居然碎裂開來！

    “究竟怎麼回事？”

    姜昀又驚又怒，剛剛那種玄而又玄的狀態對他來說極爲重要，如果能再多觀察一會，一定能有巨大的收穫！

    冷靜下來後，他再次看向手中石符和周圍牆壁。

    “該不會...是能量消耗光了？”

    他想起邙墟前輩曾說過，這洞府必須用石符才能鑽研其中奧妙，但是石符的數量是有限的，且每個石符中的能量一旦消耗殆盡，就會裂開後化作一堆碎石。

    想了想，他運轉神元宮。

    果不其然，就連對靈氣修行的助益都大幅度縮水，要知道，對靈氣的助益可是不需要石符激活的。

    此處的怪異現象姜昀也沒了再多待下去的必要。

    於是他悄然回到房間。

    坐於榻上的他始終難以忘卻剛剛所見，只能用來佈陣的陣紋居然可以捏成一個人型和場景，這不相當於用陣紋去雕刻靈氣？

    “要不...試試？”

    從未見過的新奇方式徹底勾起姜昀的興趣，一直以來，大家似乎都是將陣紋凝聚成陣來使用，從沒見過這種陣紋凝聚的方式。

    可是姜昀下手的時候又犯難了。

    這陣心究竟該圍繞心臟、腦袋還是丹田？

    先試試圍繞腦袋，姜昀按照基本思路，圍繞腦海開始勾勒陣紋，結果到了勾勒的時候又犯難了。之前陣紋都在一個平面上，如今要做到將陣紋彎曲，對摺，縮減或擴大比例。

    錯誤的做法最終得到的結果只能是失敗。

    “究竟哪裏不對？”

    姜昀眉頭緊皺，時間就在他苦思冥想中流逝。

    第二天一早，姜昀早早就出門前去尋找教官瑞昱。

    等到柳依依他們來敲門時，姜昀卻早已不在屋內。

    瑞昱驚訝的看着眼前的姜昀，再三確認了他的想法後，還是無奈搖頭，“抱歉，這種凝聚陣紋的陣法形式我從未見過，給不了你幫助。”

    姜昀遺憾垂下頭。

    沒想到即便是先天境界的教官，都沒有一絲一毫的頭緒。

    “教官，其他教官中有陣法體系的嘛？”姜昀不死心的問道。

    眼瞅着姜昀眼中的火熱和執着，瑞昱忍不住一愣後並沒有正面迴應，“這種思路我在武神城周圍交手過的數百個金丹期陣法師中都沒有見過，找他們用處不大。”

    “如果你想找三邙前輩的話就更不可能了。”

    “三邙前輩可是御獸體系的，對陣法絕對是門外漢水平，你這種新的思路確實聞所未聞。”

    想了想。眼看姜昀皺眉思索，他能感受到對方的執念，甚至隱隱有一種即將衝破桎梏的感覺。於是忍不住開口道，“要不我試着向嗜血總部反映一下？讓他們找找能指點你修行的。”

    姜昀猛然眼睛一亮。

    他先是取出傳音符，迅速聯繫須圖子，告知了須圖子自己的想法。然後對着教官瑞昱道，“還是先麻煩教官幫我聯繫一下邙墟前輩，或許會有別的辦法。”

    一說到聯繫別人，姜昀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師傅須圖子。

    儘管須圖子之前看着不靠譜，但姜昀明白那不過是他的僞裝而已，須圖子的厲害與深不可測姜昀深有所感。

    如果非說找一個人幫自己解決問題，那麼他必找須圖子。

    另外須圖子師傅並不會及時回覆自己，一般閒下來才會回覆，這麼長的時間內，另一個辦法自然是尋找邙墟前輩。

    蛻凡窟都是對方的，如果能求得一枚石符再進一次蛻凡窟，定然能再好好觀摩一番。

    “邙墟前輩？”

    瑞昱總感覺一晚上不見，自己這徒兒有些奇異，此時的狀態簡直有些亢奮。心中疑惑的他手上依舊快速取出傳音符幫忙聯繫。

    片刻後，他對着姜昀道，“南邊山腰處，亂石林邊緣會有蛇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