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九:假傷變真傷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加冰砂糖橘字數:2319更新時間:24/06/27 17:36:23
    掀開簾子朝外頭望去,正瞧見季宴安騎馬過來。

    日頭有些曬,曬得他額頭微汗,尹零露放下簾子,從隨身帶着的小方包裏拿出帕子,那是她二嫂嫂特意爲她縫製的,能斜背在身上的小方包,裏頭放了些常用之物。

    再掀開簾子遞給季晏安,起初他不知道怎麼突然又放下簾子,但這下看到那帕子也明白過來,接過帕子收在懷中,卻不曾擦拭額間的汗。

    “日頭太烈,你並未痊癒,正是該在馬車裏好生休息的時候。”神色緊張。

    “阿零你不氣我嗎?”

    她低頭想了想說,又氣鼓鼓地瞪着他。

    “是有些氣的,但你先養傷,等你痊癒了我再和你算賬。”

    說完就放下簾子,那模樣,就是舒樂都忍不住衝她豎起大拇指。

    不錯的呢!又是一位飆戲小能手。

    而外頭的季晏安一時有些愣住,待反應過來後無奈笑了笑放慢速度,回到自己的馬車外。

    下馬回到車上,拿出帕子放在鼻尖,那上頭是尹零露慣用的香粉,有股甜甜的味道,卻不會濃烈,幽幽撲鼻,讓人難以忘懷。

    心情大好,更有心情欣賞沿途風景。

    此去路途遙遠,到了唐家後更有數日久住,且唐家在沿海一帶。

    從都城到金津渡就要兩日,再走水路,這一去需要月餘。

    原本季晏安沒打算裝的傷有多嚴重,可是方纔尹零露覺得他既然是傷員,那該注意的還是要注意。

    便也不做反駁,可路上顛簸,坐個車他只覺自己骨頭都散了,行過一個時辰終於等來歇息。

    蹭的衝出馬車,迫不及待想要去尋尹零露。

    卻猛然眼前一黑,腳下一個踏空,崴到腳。

    “宴安!”

    ……

    “公爺!”

    ……

    “將軍!”

    ……

    “長亭!”

    ……

    那一瞬間,疼得他連話都說不出口,眼淚更是神奇的去泄洪一般。

    更是因爲他這一動作,將所有人都給嚇住了。

    好在於白兩人離得近,趕忙將人扶住。

    尹零露也趕緊快跑過來,攙扶着他“不是傷的腰嗎?怎麼還能暈?你趕緊回裏頭待着。”

    說着就把人往車上扶。

    其餘人也已經過來,紛紛擔憂注視着他。

    頭昏腦漲的他根本來不及反應,等到他找回意識時,已經半個身子都進了馬車,忙停住腳步。

    尹零露頓感阻力,又用勁推了一下,擡眸正好對上季宴安回看的眼睛。

    “坐得我骨頭都散架了,我不上去。”他委屈巴巴。

    渴望陽光的眼睛掃視一圈,最後落在尹零露身上,希望得到她的首肯。

    卻被她怒眼瞪回。

    “想待外頭就出來,不要怕!”那邊傳來舒樂起鬨的聲音。

    扭頭望過去,又垂眸落在她身上。

    心中想的卻是,若能因此留得住她陪自己一起,倒也不是那麼不能接受。

    更不再理會他們那些似有若無的偷看。

    注視着陷入思考的尹零露,心中也是忐忑。

    “過來時瞧見那邊有條小溪,不如去那走走。”

    這也是個不錯的提議,在季宴安看來,只要能讓他和她待在一塊,便是好事。

    當即跨步從她身側跳下,滿目期待回看。

    “哎呀!”驚得尹零露呼喊出聲。

    一掌打在他肩上,她是用了力,可對於季宴安來說那就是在撓癢癢。

    順手扣住扶她下來。

    “走吧!我們去轉轉。”樂得心花怒放。

    他話一出,唐時啓當即看向尹川興。

    “長亭身上有傷,你莫帶他走得太遠。”那廂尹川興適時叮囑着。

    唐時啓的目光他何曾沒有注意到,他當兄長的還在這裏,若此事叫小妹一人決定,那他們唐家又如何看待四妹妹?

    難道要叫外人都覺得,尹家的姑娘肆意妄爲,還未成親就與外男相處過密嗎?

    說罷又挪步到唐時啓身側,唉聲嘆氣往侍從們搭好的簡易棚裏去。

    更是出手邀請他一起。

    “我這小妹啊,從小性格怪異,全家人都琢磨不透她,幸好如今有了長亭這麼位好妹婿。”

    不時扭頭回看那邊已經離開的兩人,短暫停頓接着開口。

    “願意包容她這些小脾氣不說,還十分順着她,愛護她。”

    “尹兄多慮,我瞧着尹小娘子的脾氣就甚好。”

    唐時啓自是沒什麼好說的,兩家目前可是親家。

    而尹川興聽過他的話,不說信了幾分,總要笑臉相迎的。

    再次回頭,那兩人早已經沒了蹤影。

    想來只是小溪邊逛逛,還有於白鸞鳴他們陪着,很是放心。

    但只怕要讓他失望了。

    因爲尹零露他們兩人走離車隊後,對視間,已然心領神會。

    “鸞鳴,莫要跟着。”

    ……

    “於白,走。”

    ……

    這兩個人都沒有讓人跟着,唯獨尹零露攙扶着一拐一拐的季宴安。

    等的離他們有一段距離之後,尹零露才對他開口。

    “你有事因爲什麼原因被你皇兄打了。”扶他在旁邊樹下的石頭上坐下。

    這地方像是時常來人,就是那石頭都乾淨得很。

    季宴安活動活動崴到的腳,倒也沒先前那麼痛了。

    便起身,往旁邊撤,話還未出口,人就被她抓住。

    “搞什麼,坐回去。”那怒目圓睜的樣子可給他嚇住了。

    但後撤的步子卻沒有停下“我沒事,你坐。”

    不知爲何,他如今總覺得面前的人變了一副模樣。

    倒不是說面貌,而是裏子。

    她不說話,只將人拉過身邊,現在他可是傷員,哪有和傷員搶地方的道理。

    “別爭,你演好你的。”

    如此一來,他便沒再多言。

    望着蹲在面前的人,心中多有不安。

    “宋歡那件事,我本是不應這種時候帶回來,所以……”越說心裏越沒底。

    也更加不敢和她說實話。

    四處晃盪的目光,看看潺潺溪水,聆聽風過低語。

    “你就又違抗御旨,跑了趟楚樓,要把人贖回府。”尹零露說得雲淡風輕。

    這事好似與她無關似的,令季宴安詫異。

    先前的她可不是這樣的,那提着劍抓人的兇狠樣此刻還歷歷在目。

    怎麼就突然變成現在這幅樣子了呢?

    什麼都不上心,那面無表情的樣子叫人看不透。

    擡手在她眼前搖擺,想要吸引她的注意力,可也被她扒拉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