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四:窗外是什麼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加冰砂糖橘字數:2300更新時間:24/06/27 17:36:23
鸞鳴見她有所緩和,忙再向皇帝進言:“陛下,溫太醫是知道的,您請溫太醫過來一問便知。”
皇帝聽後短暫思忖,走回殿內。
“去傳溫子鑫。”
而對於尹零露,爲了防止她再次瘋魔,不受控制,所以被帶去偏殿。
入門的那一下,她只覺一陣頭暈目眩,再醒來時,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側頭看去,佩鳴領着人進來掌燈,卻不見鸞鳴的身影。
“鸞鳴呢?”
話一出口,沙啞的聲音將她嚇了一跳。
擡手摸上喉嚨,眼中佈滿慌亂,另一只手拍打着牀邊,發出的動靜吸引來佩鳴。
“小姐,您醒了。”佩鳴快步過來。
“我的嗓子……佩鳴……”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只能將目光投向眼前的佩鳴。
“小姐別急。”手被佩鳴拿下放回被子裏,“溫太醫說了,只要靜養幾天就好。”
溫太醫的話她還是相信的,因上一世她的病就是他看顧的。
如果沒有他,只怕她都熬不過那個冬天。
只可惜即便熬過了,也沒有等到季晏安歸來迎娶她。
情不自禁想到這裏,淚珠顆顆滑落,浸溼枕頭。
她抹去眼淚盯着佩鳴,“鸞鳴呢?”
細微的聲音,佩鳴分辨了好一會才明白過來。
“鸞鳴姐身子有些不適,回房休息了。”說時神色擔憂,有意無意瞥向窗外。
她的動作被尹零露注意到,同樣看向那個窗戶。
伸手指着,對佩鳴說道。
“打開。”
她看得出來佩鳴有事瞞着她,問肯定是問不出來什麼的,不然她早就告訴自己了。
但佩鳴既然很在意這個窗戶,那必然是要打開看一下的,如果佩鳴不願意打開,便更是坐實了她的想法。
她看着眼前目光閃躲的人,對那窗戶後面更是好奇。
何況佩鳴還走得不情不願,緩緩打開窗戶,又將窗戶外的景象擋個嚴實。
好不容易等到她走開,尹零露微仰頭探看。
可那外頭什麼都沒有。
原本激動的心如同被潑了盆涼水,澆滅了她的好奇心。
失力躺回牀上,“你去忙吧。”
雖然佩鳴可能聽不到,但她沒管這麼多,呆滯盯着房樑。
從窗口闖進的風,帶着秋涼。
即便是蓋了被子,她也覺得寒涼不已。
怨恨白眼斜視向窗戶,出手抓住背沿將頭蓋住。
又猛地掀開。
她剛剛看到了什麼?一個青色身影在窗邊。
瞪目緩緩轉過去,再看一眼。
真的是一個人,還是季晏安。
她不敢相信,揉揉雙眼定睛看過去。
這次她終於能夠肯定,那就是季宴安。
掀開被子翻身下牀,穿好鞋之後,又把被子披在身上。
她想讓自己早早的好起來,因爲他出來了。
快跑到窗前,熱淚盈眶,目不轉睛,生怕自己一個眨眼他就不見。
直到抓住他的手,感受到他的體溫,看着他情意綿綿的目光,柔情似水的笑容。
她一直空蕩的心才得到滿足。
顧不得管被子,出手就要去握他搭在窗邊的手,但沒有抓到。
因爲他的手伸出,緊緊抓住了她的被子,爲她披着,也不鬆手。
於是她只是搭在他手上。
“你……陛下沒有……”
“阿零。”
她剛說沒幾個字,就被他打斷。
那心疼的模樣做不了假,她實實在在的能感受到。
“皇兄準我戴罪立功,繼續巡查河道,大抵還需要好幾個月,你在家中莫要擔心,若想我了便寫信給我。
雍陽已經被關押,符笙得到消息,南榮公子在北涼出現過,他正往那邊趕。
待我回來,便出發去尋,遇到不順心的人莫要忍着,我這有五塊金牌,你隨意用。”
他喋喋不休,說時一手緊抓兩處被沿,另一手探入腰封,拿出那五塊免死金牌。
金光閃閃,驚得尹零露目瞪口呆。
這麼金貴的牌子,他一拿就是五塊。
“一塊是我自己的,一塊是我父親的,一塊是我母親的,還有兩塊是我從舅舅和楚仁那搶來的。
用完了也不要怕,有事就找我祖母,還有皇嫂,或者舅母,有她們幾個在,陛下不會不保你。”
她說不出話,只能出手抵在他脣邊,讓他住嘴。
一下子給這麼多金牌不說,還叮囑得這麼細,彷彿等他一走,她就會做死到誰都保不住她一般。
可她此刻不想討論這些。
才見到他這麼會,他就馬上要再次離開。
她不想就這麼隔窗相望,可從門口出去,又太麻煩,於是雙手攀在窗框上,打算爬出去。
但她纔剛有動作,就被季晏安按下。
“阿零乖!”看着他像哄小孩一樣,笑眯了眼睛歪頭逗着自己玩,手指在臉頰觸碰。
本還浮躁的心被瞬間安撫好,出手覆蓋上他寬大的手掌。
“知道阿零捨不得我,但是不行的哦!你看你,憔悴的。”說話間反手握住她的手。
“都瘦了,要再着涼染上風寒,我可怎麼安心,就乖乖在家等我回來好不好?”
他的聲音如清泉,如驕陽,一絲一縷飄進她心間,滋養着她乾涸的心田。
那片土地上,本已接近枯萎的嫩苗竭力吸取着養分,肆意地生長,撐起天邊的烏雲。
是因爲他,她才有了繼續堅持下去的勇氣。
而此刻,她只想沉溺在他溫暖的眸子中,永遠都不要出來。
可他不能久留,即便再不捨,也到了該離別的時候。
她戀戀不捨,揪着他的衣服不肯放手。
這個惡人只能季晏安自己當,稍稍用力扯出衣服,頭也不回離開。
不是他不想多看兩眼,實在是怕自己會放心不下,而再次抗旨。
而從這天起,尹零露也不再出席任何席面宴會,她每日都會到城門上待一段時間。
有時候是上午,有時候是下午。
守城的將領也從不攔她,次數多了以後,還特意給她備了椅子、矮桌和火爐。
日子一天比一天冷,可她依舊不曾斷過。
舒樂跟着她來了數十次,每每都想要勸她回去,但她不願。
冬初,舒樂再次過來找她,還拉來了姜嫺作伴,一連一個上午,幾個人的臉都凍僵了,她仍舊不爲所動。
正當她們困苦不已,再次過來尋她時,就見梯階之上,有個高大身影帶着她一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