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另有其因的情緒失控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加冰砂糖橘字數:2208更新時間:24/06/27 17:36:23
    遠在前院的季晏安,一聽到她不願意見自己,就很是納悶。

    “你說阿零今個怎麼了,怎麼會不願意見我呢?”

    他衝符笙說着,本也只是抱怨之言,卻叫符笙猛然想起昨天鸞鳴到過楚樓找他們的事情。

    當即就湊到季晏安耳邊,低聲將這件事告訴了他。

    符笙話畢,茶盞被他重力砸在桌上,隨後立馬起身,轉向上坐的尹母。

    彎腰作揖“尹侯夫人,不知宴安可否去阿零院中見她一面。”

    這讓尹母難做了,但該拒絕的還是要拒絕。

    “季將軍莫急,我再叫人去催催,許是在賴牀。”

    尹母不願意,他也沒有辦法,只能在堂上焦急等待。

    又是好幾次催請後,尹零露才慢慢悠悠走進來。

    不過她一進來,就目不轉睛地朝尹母身邊去,就像是渾然看不見季晏安似的。

    奈何他一腔熱忱,卻不被知曉,忐忑的心隨着她的不理會愈演愈烈。

    “阿母,您找我。”

    尹母聞言看向緊張無比的季晏安,就知這兩人定然又鬧矛盾了。

    但她卻並沒有不滿。

    “是季將軍找你,阿母院裏還有些事,先走了。”

    尹母沒有久留,中間人當完,立馬就走,只留下她們兩個人。

    季晏安等着尹母離開後,幾步走到她面前。

    看着過來的人,她趕緊後退,隨後他每進一步,她就回退一步。

    眼看着她馬上就要退到門口了,季晏安又怕她會走,所以不敢再前進。

    “明日我就要出發去淄陵郡,阿零,待我歸來……”

    “若是告別,書信亦可。”她打斷他的話。

    深知他接下來會說什麼,那自然是不能讓他說出口的。

    而他也從她的語氣中聽出她對自己的抗拒,“你不願見我?”

    她現在會這樣,那定然是因爲昨天鸞鳴把她看到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她。

    可是他冤枉啊。

    “阿零,昨天那個妓子是此次案件的重中之重,你還記得那日瑤姐府上的那個小孩嗎?”

    他在盡心解釋,可她心跳愈漸加快,越是聽他提起那妓子,她就越是不能控制自己。

    再次出言打斷他。

    “我怕耽誤季將軍的事,若有何事,且等季將軍回來後再談吧。”

    “阿零。”面對她的拒絕,季晏安心慌。

    可她現在不想聽,唯有如她的願。

    話鋒一轉,他小小挪動着步子。

    “那就是想見我,但又擔心會壞我的事。”

    尹零露頓時覺得他變了,從前那麼有分寸,現在竟然學得油嘴滑舌,蹙眉看着他。

    “季將軍你怕是要去瞧瞧太醫,腦子若是有病,就要早治。”

    季晏安一手握拳掩嘴輕笑一聲再和她說。

    “此去淄陵郡是有要事,不知何時能回,我心惦念阿零,只恐阿零會忘了我便想將這支花贈與阿零,以表我對阿零的心意。”

    又是這根簪子,難道就非送給自己不可嗎?

    她閉眼逃避,雙手握拳在袖中。

    “我不想要。”

    “怎麼能不要,你我雖說已經定親,但出自我手的信物我卻從未給過什麼,自然是要收的。”

    再睜眼時,她眸中無光,語氣更加冷淡,轉身不想看他。

    無論她心中再怎麼清楚,有矛盾就要解開矛盾,可是對於他的所有解釋,她全都聽不進去。

    “你脫……她的衣服。”話才出口,頭就傳來一陣疼痛,但她逼迫自己,要將話說完。

    “看她的背……”擡手撐住劇痛的額頭。

    季晏安見此也趕緊過來將人扶入懷中。

    “好了好了,不說了,我說,你靜靜聽就好。”

    她揪住他的衣服,不再提後,那種痛感反倒沒了。

    “宴安,我是想信你的,可是我……”

    “她背上有字,我必須親看,但阿零,我絕不負你,只是……”

    他欲言又止,因他察覺到,她會這樣,一定不是因爲見到的吃醋。

    可真讓他說像什麼,他又講不上來。

    唯恐他說得更多,會讓她更加失控,所以他選擇不將那件事情告訴她。

    “阿零,我沒回來的這段日子,你莫要出府,便是有人送來帖子,也只可接阿姊與瑤姐,以及祖母和舅母的帖。”

    他細心叮囑着,就怕自己走了之後,再出什麼幺蛾子。

    而尹零露,正頭痛着,並未說話,只緩緩點頭答應。

    他實在心疼,不敢再多打擾,將人橫抱至門口,“鸞鳴,開門。”

    隨後把她送到鸞鳴手上,目送她離開後,才去向尹母拜別離開。

    此後的每一日,他都會給尹零露書信一封送回。

    而皇帝派給他的赤衛隊,也從守衛他的安全,變成了一隊守衛,一隊傳信。

    只因用他們傳信回都城,是最安全的,而且他還給他們立下規矩,讓赤衛隊的人每天都要在她睡前將信送到她手裏。

    而自打他走之後,每日在嫂嫂阿姊們的細心照料下,她也愈漸好轉。

    只是那些書信,起初她總因頭疼,而堆積着不看,如今已經積下一小盒子。

    這日閒來無事,她便抱着盒子席地而坐,一封一封打開清看。

    每封信的信封上都寫着【親親阿零親啓】

    而裏面,都是些他沿途遇見的新奇事件。

    一整天,她都在房裏看信,直到將所有的看完,而今天的信也已經送到。

    於是久而久之,尹零露便習慣了每日讀過他的信再去睡。

    有時若是思慮過重,那頭疼就會復發。

    也正是因此,她恍然明白,自己這是不能情緒過激。

    更能清楚,爲何季晏安走前那日,要叮囑自己,不要誰的請帖都不要接。

    除了瑤姐,豫王府和他的國公府。

    只怕那時,他就已經注意到,所以才會那般叮囑自己。

    加之在這幾日耐心回想過那天鬧脾氣的自己後,她原本因爲一個楚樓,被傷得七零八落的心,立刻被治癒。

    更是無時無刻不在想知道他現在在幹嘛,想知道一路上可順利。

    於是她再次失眠,抱着滿盒的書信一張接一張地反覆觀看。

    到最後連她自己是怎麼睡着的都不知道。

    次日日上三竿,舒樂恰巧來尋她,而她還在賴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