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一:間歇性毒藥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加冰砂糖橘字數:3296更新時間:24/06/27 17:36:23
    但很快,他便收斂起來。

    隨後聽從尹零露的話,小心將她受傷的手搭到自己脖肩之上,然後一手穿過她的腰間,另一手穿過膝彎,將人橫抱入懷,緩緩起身。

    尹零露身姿輕盈,抱起來不費吹灰之力。

    只是她身上的傷太多,這一抱,全身各處傳來痛感,但尹零露卻強忍不聲張,藉着笑容掩蓋。

    緊緊摟住他的脖子,貼在他身上。

    她的傷口,得趕緊回去處理才行,於是季宴安再次朝符笙開口“把馬牽過來。”

    看着符笙應聲“是”後,忙把季晏安的馬牽上過來,她便有些害怕。

    “那個,我們能不能走着回去。”

    眼神中滿是期盼,傷在那種地方,對他真是難以啓齒。

    可是不說吧,她怕等會季晏安再翻身上馬,直接帶着自己狂奔。

    那她的屁股還要不要了。

    看着符笙越來越近,牽着馬站立身旁等候,她心情複雜,不知道該怎麼和季晏安說。

    而季晏安見她這模樣,也猜到她可能還有傷處沒有告訴自己,而這傷,不適宜騎馬。

    胡思亂想中,終是想偏了。

    他不動聲色,摟在尹零露腰間的手卻收緊。

    感受到他的變化,尹零露低頭望向腰間,她的動作更讓季晏安心痛、憤恨。

    只面上仍舊故作疑惑:“怎麼了?”

    面對季晏安的疑問,她尷尬笑笑,這笑得比哭都難看。

    看着他深邃的眼眸,於是隨便找了個藉口“沒什麼,就是想要你抱。”說罷就往他臉上一親。

    就這等小伎倆,擱季晏安身上最好使。

    溫順如小羔羊,令他詢問的眼神在此刻變得恍惚,下一秒,他憋不住地別過臉偷笑,那嘴角都要咧到耳後根了。

    而尹零露同樣眉眼帶笑,放肆玩弄着他通紅的耳垂,這樣的行爲無疑是在給季晏安打雞血。

    於是當即答應“好,那就抱着回去。”

    他走的穩重,目光多半都在關注着尹零露,生怕她有個不適。

    “他說你被丟到了山洞裏,有沒有這回事。”

    “沒有,上山後發現有人跟蹤,正想追的時候鸞鳴來了,我便讓她瞧了瞧。”

    “那她怎麼說。”玩膩了他耳垂上那小塊軟肉,尹零露收手。

    季晏安卻有些意猶未盡,側頭看向她,便見她又將注意力換到自己耳邊垂着的珠串上。

    一手仍舊搭在肩頭,而另一手繞着帶子玩。

    溫柔一眼,又正頭看向前方,才開口道:“此毒能擾人的心境。”

    他沒有多說,因爲這毒的確和周俊磊說的一樣。

    此毒名爲南信葉,出自橄樟國,但橄樟早已被滅,而這等毒藥也隨之消失。

    南信葉是一種只生長在橄樟國白瘴澤的草,這地常年瘴氣不散,沒有人敢進。

    而這種草一半喜陽爲南葉,一半喜陰爲信葉,兩葉同食,五日後,人將癲狂至死。

    而信葉毒性雖強,但有醫解之法,只是餘毒難清。

    而林中的瘴氣都來自於第二味南葉,光是聞到那些氣體,就能令人瘋魔。

    更不用說季晏安當時誤食了南葉粉末。

    他也是等到離開了尹零露以後,才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

    滿腦子都是充斥着殺戮,整個人也極爲亢奮,尤其是在察覺到有人跟蹤自己的時候。

    他只想將人斬於劍下。

    如果不是鸞鳴過來,提起尹零露,他根本想象不到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

    而此刻,摟着尹零露在懷,他便只想貼近她。

    眼裏是她,心裏想的卻是他在淮清王府的梅園裏看到的那一幕。

    臉頰羞紅,呼吸變重,望着尹零露的眸子也轉爲迷離。

    他的靠近引起尹零露的疑惑。

    伸出手指頂住他的額頭,“宴安,你的毒還沒有解,對嗎?”

    那綿綿的嗓音如同勾魂毒藥,牽扯着他。

    可是額間的手卻又不讓他再前進一分。

    【毒?】他不禁在心中反問自己【什麼毒?】

    頓時驚醒。

    看見他眸子重歸明亮,尹零露就知道他剛纔的舉動全是因爲中毒的原因。

    這種毒會放大一個人的慾望念,而他,向來都是壓抑自己。

    “宴安,我們騎馬吧。”她不想再等,自己的傷可是慢慢養,但他可是中了毒。

    而季宴安對她有求必應,當即轉身走到馬旁邊,將她穩穩放上馬背,接過符笙手裏的繮繩。

    當尹零露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等着他上馬時,他卻牽着馬慢走着。

    【啊?不是!寶貝,你的毒是間歇性發作嗎?這會子又開始拘謹了?】

    她在心中吐槽,這麼想着,話也說出口來:“宴安,我怕,你能陪我一起嗎?”

    可憐兮兮的眸子裏,還泛着淚光。

    這可給季宴安看得血脈膨脹,今天的尹零露總讓他覺得不一樣,可是他又眷戀她這樣的依賴。

    於是縱身躍上馬,將人圈在懷前。

    見他上來,驅動馬兒慢行,尹零露還覺不夠,又探手往他握着的繮繩上去。

    “小姐!公爺。”

    她剛抓上繮繩,便傳來一道女聲,擡眸望去,就見衣衫單薄的佩鳴出現在前方。

    “刺客都抓住了嗎?”尹零露立馬發問。

    而季宴安在她抓上繮繩那一刻,一手鬆開,將她的手連着繮繩一起握住,拉停馬兒。

    “刺殺安寧王妃的人已經抓住,不過他們的頭自刎了,刺殺小姐的那波人被代郡王世子帶走了。”

    偷看季晏安,並沒有說出全部實話,而是調整話語。

    “但他奄奄一息,瞧着時日無多,小姐儘可安心等待佳音。”佩鳴簡短直言。

    然在她提及周俊磊時,尹零露和季宴安都有爲之動容。

    與季宴安的仇視不同,尹零露則是釋然。

    過往種種,如葉飄急流,洪流從不等人,他自有他的去處,而枝頭,來年必將佈滿新芽。

    “那鸞鳴呢?她回去了嗎?”尹零露聽完她的話,再次開口問道。

    佩鳴心頭一緊,提起鸞鳴,腦中一片混亂,仔細斟酌用詞,逼迫自己不要往符笙那看。

    “婢過來時正好遇見鸞鳴,便和她分作兩路,由她暗中護送安寧王妃回去,婢來尋小姐您。”

    如此一來,就算尹零露問秦語瑤,因着是暗中保護,所以秦語瑤必然不會知道鸞鳴的存在,但鸞鳴一聽就能明白。

    說完之後,她心裏也不好受,雖然明白唬騙主子是不對的,但她不得不這樣做。

    因爲她遇見鸞鳴的時候,可以說是慘不忍睹。

    彼時,因着那場大雨,令順着尹零露足跡一路尋過來的佩鳴失去線索,但她直往前行,竟然卻讓她遇見了鸞鳴。

    她趴在雜草堆中,衣不蔽體,髮髻凌亂,淨白的身上滿是紅痕以及刀傷。

    豆大的雨滴打在她身上,卻不見她動彈,佩鳴見此忙脫下自己的外衣爲她披上。

    將被折磨得四肢乏力的鸞鳴扶起,便見她眸中無光,眼神空洞越過自己,望向遠處。

    “鸞鳴!鸞鳴你理理我。”佩鳴呼喚她的名字,卻得不到迴應。

    佩鳴用劍砍來樹枝擋雨,良久的時間,鸞鳴都是這樣枯坐着。

    佩鳴想同她說說話,又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只能將她攬在懷中,給她溫暖。

    直到雨漸漸小下來,鸞鳴才給她反應。

    “待我向小姐回話,公爺安好,請小姐安心等候。”她嗓音沙啞,

    她這樣的言語讓佩鳴感到害怕,“你呢?”

    “我自然是要去換身衣服,才能回小姐身邊的。”說罷扶一佩鳴緩慢起身。

    雨停,她擡頭望天,重重嘆氣,耳邊再次傳來佩鳴的聲音。

    “我先帶你回去。”

    “不用,你送我反而會引起小姐疑心。”鸞鳴一口拒絕,

    “不會的,小姐去找公爺了,我帶你回去她不會知道的。”

    佩鳴沒有多想,話就說出了口,引得鸞鳴猛然回頭瞪向她。

    聽到這個消息,她怒火中燒。

    小姐都不見了,她竟然不先以小姐的安危爲重,反而還要送自己回去。

    隨即衝她擺臉色,“還不快去找?”

    她突然的脾氣,震得佩鳴不敢言語,默默點頭趕緊離開,來找尹零露。

    本是碰運氣,想着看看會不會兩人已經會合,不成想,竟然還真讓自己賭準了。

    而此刻,尹零露聽過她的話,沒有多想,“那回去吧。”

    隨着她開口,佩鳴退到一旁,擡頭一眼,正瞧見季宴安滿臉不悅,她一陣心虛,忙恭敬低頭,唯恐被主子發現。

    而尹零露一心只想着趕緊回去,好請大夫爲季宴安解毒,便更加覺得馬兒走得慢,於是雙腿一夾,使得馬兒快跑起來。

    霎時間,顛得她有苦說不出,眉頭緊鎖,卻不敢出聲,抓着繩子的手也越發的緊,好在有季宴安在,他立馬穩住馬兒。

    眼看着又逐漸慢下來的馬兒,尹零露明顯不爽快,本還直挺的腰身,一下塌到季宴安懷中。

    “爲什麼要停下來。”她垂頭喪氣,全然忘了剛纔顛得自己屁股有多痛。

    更是不知道自己剛纔這動作,對季宴安帶去多大的衝擊。

    只一味仰頭貼在季宴安脖頸間,再次使着小伎倆。

    “快一點嘛,我想趕緊回去,手好痛的。”

    期待着季宴安帶自己狂奔回去,然得到的是他身軀一僵,正狐疑是不是他間歇性毒效發作時,她猛然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