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終究會心軟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加冰砂糖橘字數:2254更新時間:24/06/27 17:36:23
    她不解,那盒子分明和上一世自己送他的那個一模一樣。

    “阿零,你送我的簪子我很喜歡。”擡手摸向頭上那根蘭花髮簪,他沒有提那封信。

    他相信,她一定能夠聽懂他的意思,過往的事他閉口不提,只希望她不要爲此所困。

    順着他的話,尹零露看向他的發間,待看到那根熟悉的髮簪,她忍不住鼻子一酸。

    過往的回憶猶如走馬燈,在腦中飛速劃過。

    爲數不多的交集裏,她一次次爲之動心,在和他謙遜有禮的初見,在和他短暫相處的再見。

    ……

    ……

    終究會心軟,終究會想擁他入懷。

    而那封信的決絕,也在此刻煙消雲散。

    默默安慰着自己不會有事,慢慢的走到季晏安面前,始終會怕,即便會怕,可也沒有停下腳步。

    季晏安看得心疼,出聲想讓鸞鳴過來,他覺得自己可以等,但不能讓尹零露難受。

    “我去叫鸞鳴過來。”

    說着就往外走去,卻被尹零露拉住。

    她呼吸不平穩,她就想兩人靜靜的待會。

    “不用,宴安陪我到亭裏坐會就好。”靜靜說着,語帶不適。

    一句宴安打在季晏安心頭,猶如春日的新發的嫩芽,終於迎來甘霖。

    他喜極而泣,看着緩緩朝自己走來的她,千言萬語都堵在嘴邊,只想一股腦全說出來。

    見她拉起自己的手,那溫柔又柔軟的觸感,令他心頭一顫。

    即便他想離她更近,可真正觸碰到她,又有些驚慌不知所措。

    那如棉花般,白淨又細嫩的小手此刻正在他寬大的掌心,只需輕輕一握,便能將她整個手都包住。

    再擡頭,她青絲與風共舞,一下一下拂在他身上,悠悠清香鑽進鼻中,吹進心肺,那是他的阿零慣用的蜜粉香。

    醉芳堂的鎮店之寶,每月只小小一盒,自她走後,季晏安每月月初必會守在醉芳堂門口,只等着將此香帶回去。

    被拉着往亭中去,他的眼神時刻不離關注着她,但見尹零露從一開始的有些顫抖,到現在反而像習慣了一樣,舒緩下來。

    這變化讓他一直緊繃着的神經得到放鬆,欣喜之餘,更多的是慶幸。

    而尹零露,她不想再逃避,與其怕這怕那,倒不如隨心所欲,即便瘋癲癡狂又如何。

    能再活一輩子,自然要活得有價值。

    兩人憑欄而坐,季宴安不敢靠得太近,反倒是尹零露,見他隔得遠,便朝他身邊挪去。

    季宴安興奮側頭,對上她明亮的眸子。

    將一直攥在手裏的盒子遞給她:“打開看看。”

    接過盒子打開,那裏頭正是季晏安前段時間一直在準備的簪子,一支百合花簪。

    “這是你刻的,那你頭上的呢?”一眼,她便明白他的心意。

    “也是我刻的,這盒子也是。”

    擡頭看向他,他眼底溢出的笑意,也將尹零露感染。

    原本還以爲他的重生能夠帶東西,原來這些都是他親手刻的。

    她鼓足勇氣,撲入季宴安懷中,小聲抽泣着。

    受寵若驚的季宴安瞬間呆滯,幸福來得太突然,他一時不知該如何迴應才好。

    這樣近的距離,反倒讓尹零露有些喘不上氣,擡手拽着季晏安的衣服,感到後背一緊的季宴安,忙低頭看向她,並輕聲問着。

    “可是有何不適?楚緒府上有府醫,我去叫來。”

    他着急着,扶在尹零露雙肩的手試圖將她扶起

    但尹零露雙手緊拽他的衣服:“不用,緩緩就好。”

    她不肯,季晏安便只能將她摟在懷中,輕拍着背,藉此想令她舒緩些。

    短暫的放鬆,季晏安再次陷入警覺,生怕她再出事。

    良久,聽見懷中人呼吸慢慢平緩,他也跟着鬆了口氣。

    “我可以等的,這麼多年多等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的。”

    他說着違心的話,不想給尹零露壓力。

    尹零露卻不信:“可你不止一次去求御旨。”

    “嗯……”一時語塞。

    好像的確是這樣,兩次都是他硬求來的御旨,並沒有提前問過尹零露的意思。

    若從他的角度來看,這是他能想到的,也是最直接最有保障的辦法。

    而對於尹零露來說,就如同把她當做物件,皇帝想讓她嫁誰她就只能嫁誰。

    “我這麼做,只是因爲害怕。”他試圖解釋。

    一聲輕笑:“我可沒答應嫁,你總要退婚的。”

    “不會,我再不會信。”

    前世就是因爲信了,所以鬱悶那麼久,直到聽見她離世的消息,都在怪罪自己,認爲是自己太過魯莽,才會造成這樣的後果。

    若不是尹家兄弟,他怎麼可能知道,自己並非一廂情願。

    “不說這些,我想問你,你何時來的。”

    “六月初。”

    “明王府之前你就已經重生。”

    尹零露覺得奇怪,自己和秦語瑤他們都是穿越,可爲什麼季宴安還會重生呢?

    面對她的問題,季宴安無有不答的:“是。”

    現在得知他是重生,那先前所有的不對勁都說得通了,可這樣一來,線索就斷了。

    手串不在,沒有記憶,什麼都沒有。

    季宴安感覺到她的沉默,想着她或許是有心事,隨即開口問:“阿零你可是有什麼事想問我。”

    當然有,就比如他是怎麼知道夫妻相這個詞的,這個時候應該不可能存在。

    擡頭看向他:“你是怎麼知道夫妻相這個詞的?”

    “是楚緒告訴我的,他說……”越說越害羞,他直勾勾的眼睛一直望着尹零露。

    即便羞紅了臉,他仍舊得意。

    “他說我們很般配。”

    說完還期待地看着尹零露,希望得到她的肯定。

    旁人說多少句奉承話,都不及她的一句肯定。

    然而尹零露偏不讓他如意:“是嗎?我怎麼不覺得!”

    聽不到想聽的,季宴安有點不高興,興致缺缺地看向她,幽怨得很。

    他越是這樣,越讓尹零露感到滿足,她喜歡這種能牽動他身心的感覺。

    離開他的懷抱,從盒子取出那支簪子,交到季宴安手中。

    “幫我戴上?”

    季宴安樂意之至:“遵命。”

    鄭重又嚴肅,臉上還有淚痕。

    “你是個小哭包嗎?這麼愛哭。”看他通紅的眼眶,忍不住發問。

    雖然不想承認,可這就是事實,季宴安無奈只能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