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痘能否應用到人身上並且產生對天花的抗體，這個需要通過實驗才能確認。
雖然楊泰說自己已經接種過牛痘，但是楊泰只是個例，並且還不是楊泰自己動手接種的。
不過這倒是給了方道平一個研究方向，並且是正確的方向。
曹中郎將派了一支一百人的隊伍，封鎖了一座山丘的進出道路。
同時，武功縣監牢中，五名死囚犯被送去了山中，他們將成爲這次實驗的藥人。
不過武功縣縣令已經將此事上報了，不然平白無故沒了五名死囚，追查起來周穆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要不是有曹中郎將作爲擔保，周穆可不敢答應楊泰。
山中臨時搭建起來了幾處帳篷，方道平問道：“接下來怎麼做？”
楊泰看了一眼患了牛痘的病牛，心裏也沒有譜。
不過天花這種病得了一次就不會得第二次，楊泰心中有了主意。
“這樣，咱們先把那幾名罪犯的胳膊上劃開一道傷口，蹭上這些牛痘試試。”
方道平聞言，“這能行嗎？你不是接種過嗎？是這樣操作的嗎？”
楊泰如今說謊話已經面不改色了，因爲謊話說多了，自己都相信了。
“當時我害怕，沒敢看，不過應該是這樣不差的。”楊泰臉不紅心不跳得回答道。
方道平聞言瞬間無語，“你會怕這？”
“那時候我膽小嘛，先不要糾結這些了，試試，可行的，相信我。”
見楊泰說得信誓旦旦，方道平深吸一口氣，“那就試試。”
……
“什麼？那小子有法子預防天花？”御書房中，當趙勳聽聞宋遠山的話後，眼睛瞪得猶如銅鈴一般。
“他是這麼說的，並且他還說他被他那個師傅已經接種過那牛痘，現在不怕天花，不然臣也不敢放他去武功縣。”宋遠山回答道。
就在這時，李公公也給趙勳帶來了一條消息，說楊縣伯讓武功縣縣令周穆從監牢中抓了五名死囚犯進行牛痘接種的實驗。
五名罪犯，還是死刑犯，趙勳自然不會在意，要是真能研究出可以預防天花的方法，別說五名死囚犯了，就是五名普通人，只要他們自己願意，趙勳也不會在意。
“傳令武功縣縣令周穆以及千牛衛中郎將曹崇，命令他們全力配合楊縣伯……”趙勳立即下達了命令。
這段時間，武功縣天花疫病鬧得人心惶惶，在這麼下去非要出亂子不可。
……
武功縣無名山中，五名死囚犯雙目呆滯，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
他們發燒了，可能是患上了天花。
本來還能活到秋後，如今馬上就要去見閻王了，幾人心中不禁告誡自己，下輩子一定要做個好人！
雖然那位道士和他身邊的年輕人都說他們不會有事的，只是輕微的發燒，休息兩天就好了。
並且那名年輕人還告訴他們，只要他們配合實驗，一旦實驗結束，他們就是自由人了。
“你們幾個大老爺們害怕個錘子，我答應你們的定然不會食言，還沒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楊泰，長寧縣伯，皇帝眼前的大紅人，我的話你可以相信，也必須相信。”
楊泰蹲在那幾人身邊，笑眯眯地說道。
“你們不要一心求死，好死不如賴活着，你不相信他，也要相信貧道，貧道從來不說瞎話。”方道平端來湯藥說道。
幾人看到方道平那圓乎乎的身材，以及笑眯眯的嘴臉，忍不住打了個擺子。
上次看到胖道士這樣笑得結果就是自己五人被卸掉了關節，躺在這裏任人擺佈。
“一人一碗，乖乖喝了，別讓貧道發火，最近貧道的火氣有點大！”
方道平還是一副笑眯眯得表情，不過幾名罪犯聞言立馬不再抗拒喝藥，一骨碌將湯藥灌進肚子。
“這才對嘛，你說你們本來就要死了，現在能有一個活下去的機會，還不懂得珍惜，再說這可是爲你們積陰德的天大好事，你們哪個死後不是要下地獄的，好好配合，不要再讓貧道看到你們這副死魚眼的表情了。”
方道平收走藥碗，離開了。
楊泰搖搖頭，“這道長不是一般得牛掰啊！”
“真人啊，你能不能教教我你那分筋斷骨手？”
楊泰從後面追了上去問道。
最開始，當那五名罪犯知道他們來此的目的之後，自然不肯配合，並且看到這裏就楊泰和方道平兩個人，因此他們惡從膽邊生，想要挾制兩人逃走。
結果……
方道平眼神一寒，楊泰只聽到一陣慘嚎聲傳出，那五名罪犯全部被方道平卸掉了胳膊腿，像是死豬一樣被扔到了帳篷中。
“什麼分筋斷骨手？貧道不會。”方道平頭也不回地說道。
自從見到楊泰第一面開始，這傢伙就一直纏着自己想要拜師學藝，只是這小子當真不是學武的那塊料，再說他也過了學武的年紀。
只是楊泰一直不死心，言說自己乃是練武奇才……
“唉！這孩子病得不輕啊，還練武奇才，純屬一個廢材！”方道平搖頭一嘆，不知道楊泰爲何這麼執迷想要學武。
這不是又來纏着自己了。
方道平沒有理會楊泰在自己耳畔像個蒼蠅一樣嗡嗡叫個不停。
……
這五名罪犯在剛染上牛痘之後出現了一些低燒，然後有三個人第二天就好了，還有兩人慢一點，過了兩天才完全好起來。
“現在就看他們和那些患有天花的病人在一起，還會不會再患上天花就行了。”方道平正在給五人接骨。
楊泰看得很是羨慕，奈何這胖道士就是不教自己。
要是自己學會了這手，楊泰想到崔鶯鶯被自己卸下胳膊腿之後那痛哭流涕的表情，就忍不住一樂……
不行，小爺是要當俠客的，怎麼能這麼想呢？
楊泰搖搖頭暗罵自己一聲沒志氣！
“接下來送你們去集中營，希望你們老老實實的配合，不要逼貧道發火，明白嗎？”方道平給五人接好骨頭之後笑眯眯地說道。
“是……是……”
“我們配合，一定配合……”
五人雖然心裏很是抗拒去那集中營，畢竟那裏都是患有天花的病人，但是看到方道平那眼神，幾人連忙點頭答應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