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縣出現天花疫病的消息在千牛衛封鎖武功縣的當天就傳了出來,一時間長安百姓人人自危。
往日熱鬧的長安大街上,如今只有三三兩兩的行人,沿街的小販望着可憐巴巴的那點人流量,唉聲嘆氣。
長安的糧價如今一日三變,很多人都在搶糧囤積,準備在家躲着。
京兆府已經下達了命令,嚴禁私自擡高糧價,朝廷也頒佈了行政告令,這才將糧價上漲的勢頭遏制住。
安定侯府內,宋遠山告誡宋初雪和楊泰少出門,宋初雪那剛選好的香水鋪子,如今也暫時沒有開張。
這時,阿福走了進來,對楊泰說道:“郎君,外面來了一位自稱是方道平的道人,說是來尋楊郎君的。”
“方道平?他來長安了?太好了,快快請他進來。”楊泰很是激動,方道平的醫術楊泰是見識過的,當真能擔得起妙手回春這個稱號。
“等下,我親自去迎接他……”楊泰慌忙跑了出去。
這個節骨眼上,楊泰最想看到的人就是方道平了。
有了他,自己的那個想法就能實驗了。
方道平在北境戰事結束後並沒有回來,而是一直待在了濰州城。
“方真人,好久不見啊,快快請進!”楊泰熱情地將方道平迎進了侯府。
“楊郎君,不對,現在應給稱呼你楊縣伯了,恭喜恭喜啊!”方道平見到楊泰也很是開心。
“什麼縣伯不縣伯的,真人還是喊我名字來的親切。”楊泰領着方道平來到聚義堂,這裏是侯府的會客廳。
宋遠山也認識方道平,兩人寒暄了一會。
宋初雪向方道平行了一禮,然後便離開了客廳。
“不知真人這次是路過長安,還是準備在長安停留一段時間?”楊泰知道方道平喜歡雲遊天下,故此一問。
“原本是路過長安準備和你見一面敘敘舊,然後回龍虎山一趟,誰知還沒到長安便聽說了武功縣出現了天花,唉!貧道想去那裏看看,能不能幫上一點忙。”方道平嘆息一聲。
“方道長心繫百姓,本侯很是欽佩,只是如今那裏實行了軍管,去了那裏就不能離開了。”宋遠山說道。
“這個貧道知道,不過既然遇到了,貧道也不能置之不理,不然有違本心。這次前來侯府就是爲了和侯爺還有楊泰見一面說說話,然後便前往武功縣。”
“只是此一去不知道能不能走出來,因此想拜託楊泰一件事。”
楊泰聞言回答道:“真人有何事需要我幫忙?”
“這裏有一封信,要是我一個月之後沒有回來,麻煩你幫我將這封信轉交給龍虎山的邱玄機道長。”
楊泰從方道平手中接過信件說道:“道長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有事的,這封信我就先代爲保管,等道長回來的時候再交給你。”
方道平笑道:“借你吉言,好了,貧道就先告辭了,改日若是無恙,再來尋小友喝一杯。”
宋遠山和楊泰連忙起身,對於方道平兩人都很是尊敬。
“真人先請留步,我從家師那裏知道一種方法可以預防天花,就是……”
不等楊泰說完,方道平驚訝道:“你說什麼?天花可以預防?如何預防?”
宋遠山也是一臉詫異地看着楊泰。
“就是給沒有患病的人接種牛痘,然後起到抗體的作用,這樣就不會在得天花了。”
楊泰說完,方道平不解道:“牛痘是什麼?抗體又是何解?”
“牛痘就是一種和天花病理相同的病毒,可以理解成牛痘就是牛得了天花,然後從患病的牛身上提取這種病毒接種到人身上,從而讓人產生對天花這種疫病的免疫力……”
楊泰的一番話,讓方道平眼睛逐漸明亮起來。
“只是我不懂醫術,沒有實驗過,不敢確定能不能成功。”楊泰接着補充道。
“值得一試,值得一試啊!你說得這個法子,貧道感覺可行性很大,要是這個法子能行得通,楊泰,你可是要名垂千古啊!”方道平很激動地說道。
“名垂千古小子可是沒想過,只要能幫助到百姓安然度過這次疫病就好了。”楊泰回答道。
方道平點了點頭,“你有心了,貧道這就去尋找染病的牛,想來武功縣應該能尋到。”
“真人,我陪你一起去吧,我……”
不等楊泰說完,宋遠山和方道平都異口同聲地說道:“不行!”
“那裏現在很危險,你萬一感染上了天花可怎麼辦,我不允許你去冒險,再說你又不通醫術,去了也沒用。”宋遠山態度堅決道。
“是啊,你還是留在長安吧,我按照你說的法子去嘗試下。”方道平也是勸說道。
“那個你們不用擔心我,你們看,我已經接種過牛痘,是不會再傳染上天花的,我雖然不懂醫術,但是我知道怎麼接種牛痘,還有如何預防等等,所缺少的就是實驗罷了。”方道平和宋遠山看到楊泰胳膊上有一道像花瓣一般的痕跡。
“這是我師傅幫我接種的,所以你們不用擔心我的安全,我動手能力雖然不行,但是我理論知識豐富,又有真人這位神醫在,肯定不會有事的。”
楊泰好說歹說,最終宋遠山才鬆口,只是還是叮囑楊泰要注意安全。
宋初雪得知楊泰要去武功縣,只是囑咐楊泰要注意安全,“我在家等你回來!”
宋初雪心中自然是擔心楊泰的,只是楊泰既然已經決定好了,宋初雪就會無條件支持。
“放心,等我和真人實驗出一套可行性安全性更好的方法後,我就回來給你們都接種上,早接種早預防!”
宋遠山交給了楊泰一封信,說是有事可以去找千牛衛的曹崇,他曾經是宋遠山的部下,如今在千牛衛中擔任中郎將一職。
現在就是他負責封禁武功縣一事。
楊泰走之前在長安買了很多藥草,又拉了很多高度白酒,以備無患。
前往武功縣的道路上,楊泰趕着馬車,和方道平並排坐在一起。
此時通往武功縣的官道上幾乎看不到行人,一路上也是暢通無阻,只用了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楊泰和方道平就來到了武功縣的城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