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百姓暴動了,這一消息第一時間傳到了趙勳的耳朵中。
得知事情的前因後果,趙勳一巴掌拍在龍案上,“畜生!小李子命令暗閣暗中行動,朕不想看到一個呂家之人從長安逃脫……”
……
長安郊外呂家莊園大門口,呂家門房突然看到一羣暴怒的百姓衝了過來,頓時嚇了一跳,連忙緊閉大門。
呂雲得知消息後,暗道一聲壞了,尚不等呂雲做出佈置,便聽到呂家大門破碎倒地的聲音,接着便是成百上千的百姓嗷嗷叫罵着衝了進來。
“攔住他們……”呂雲大喝一聲。
有呂家護院衝了出來,雙方頓時打作一團,人羣中不時有慘叫聲傳來。
奈何闖進來的百姓太多了,他們猶如暴怒的獅子,紅了眼睛,衝出來的護院一下子便被淹沒在人潮中。
更令呂雲沒想到的是,這些人羣中還有一些武藝高強之輩,他們在帶頭衝鋒,攔住那些呂家的高手……
呂毅昨晚睡得很晚,此時還尚沒有起牀,突然被外面嘈雜的聲響驚醒,打開門便看到一羣衣衫襤褸的百姓,在肆意破壞着呂家的莊園。
不等呂毅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便聽到人羣中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那就是呂毅那個惡魔……衝啊!”
看着紅着眼睛向自己衝來的百姓,呂毅第一次感到了驚恐。
“快來人保護……”
呂毅一句話沒有說完,便被羣起而攻之,憤怒的百姓直接用拳腳將呂毅打得面目全非……
呂雲已經倒在了血泊中,閉眼之前,看到了一臉驚恐的呂毅,呂雲慘烈一笑,“你也知道怕了?”
……
呂家莊園內,陸昱晟帶着官差已經從那口水井中打撈出了八十多具屍體,很多屍體早已經面目全非了,還有一些屍體被水泡得發白臃腫,顯然是近期被丟進去的。
陸昱晟心情很沉重,兩耳所聞皆是那些跪倒在地上嗷嗷大哭的百姓,這裏面有他們的女兒,有他們的姐妹……
呂家那處暗牢中,張威找到了蜷縮在牆角,渾身發抖的二妹張雯。
這處暗牢中還有十幾名女子,她們很幸運地等到了救援……
憤怒的百姓從呂家莊園內折返回了長安,又衝入了呂家二房的府邸中。
只是此間的主人早已經離開。
呂家一日之間從長安徹底除名,得知此消息後其他幾大世家都沉默了。
呂毅死了,呂家莊園內猶如修羅場一般的慘劇重現人間。
八十五名被虐待致死的少女,十三名關在暗牢中的姑娘,呂家的罪行可謂是罄竹難書。
“呂家的名聲徹底臭了……”
崔家,崔睿嘆息一聲。
“活該,那呂毅就該千刀萬剮,死一百次也不爲過,這樣死去倒是便宜他了。”崔鶯鶯聽到這個消息後感到後背一陣發涼。
“今日之事也是給我們敲響了警鐘,百姓不可欺,往後我們崔家子弟當要謹記於心。”崔睿沉聲說道。
崔勃咽了口唾沫,也是被那些暴怒的百姓嚇住了。
崔鶯鶯看着那紙張,若有所思,這手法倒是和某人使用的一模一樣。
……
阮曉天和楊泰坐在院中,桌上正在煮着一壺茶。
阮曉天今日特意混入人羣去了呂家莊園,只是自己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呂家如今猶如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真是大快人心。只是呂毅就那麼死了當真是便宜他了。”首惡除掉了,阮曉天很高興。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百姓的力量有時如小溪一般孱弱,有時又如大江大河一般銳不可當。呂家經此一事,算是完了。”楊泰爲阮曉天倒上一杯茶,緩緩說道。
阮曉天聞言面露沉思,接着便聽楊泰繼續說道:“呂家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現在我們就祈禱不要有麻煩找上門來就好了。”
“你擔心那些傳單會讓人懷疑到你身上來?”阮曉天皺眉道。
“我估摸着整個武朝至今爲止也就花間一壺酒開業時用過這一招,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我身上來,不過……能除掉呂毅那個禍害,還是值得的。”楊泰輕笑一聲。
“放心,要是官府找上門來,你就把這件事推到我身上來……”
阮曉天話沒說完便被楊泰打斷了,“說什麼呢,放心,這件事只要那位不找麻煩,我就平安無事,至於其他人,呵呵!我也不懼之!”
……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趙勳想起楊泰給自己的那一封信,上面有這麼一句話,初看時趙勳不解其意,如今趙勳心有所感。
於是趙勳揮毫潑墨將這句話寫在了劉掌櫃送來的那張白紙上,這張紙是楊泰造出來的,他當真能夠造紙。
隨後趙勳將這句話張貼在御書房中的屏風上,以便時時提醒自己,不要忽視了百姓的力量。
“這小子當真是狗膽包天,竟然煽動長安百姓暴動……只可惜呂龜年和呂清風不在那處莊園內,不然……”趙勳冷笑一聲。
“小李子命令暗閣在壽州如法炮製,要是此事辦不成,你便讓暗閣大統領提頭來見吧!”趙勳沉聲命令道。
……
楊泰在家中等了兩天也沒見到有人上門找自己問話,看來趙勳那個老六不準備追究自己這個責任了。
阮曉天這兩日一直陪在楊泰身邊,不曾離開半步。
“好了,在家憋了兩天了,我準備去約會了,你該忙什麼就忙什麼吧,現在沒人找上門,說明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你也不用擔心我的安危了。”楊泰起身笑道。
“呂樹人父子逃跑了,你就不怕他們躲在哪個犄角疙瘩裏伺機報復你?”阮曉天跟在楊泰身邊問道。
“他們要是聰明點,就該夾起尾巴藏起來,或者逃回壽州老家,斷然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去報復我,再說也沒有人說這事是我策劃的啊!”楊泰不在意道。
長安一處院落中,呂揚父子從一個枯井中爬了出來。
這是一個暗道,是早先呂揚留下來的,沒想到這次竟然派上了用場。
“呂毅那個雜碎,我們在長安的心血全白費了。”呂樹人蓬頭垢面,坐在枯井旁惡狠狠地說道。
本來想沉寂一段時間,然後再一鳴驚人,結果……呂家成爲了過街老鼠,這一切都是拜呂毅所賜,如何不讓呂樹人氣惱。
“現在說這些都晚了,我們要立馬起程回壽州老家,長安不能待了。”呂揚一臉悲憤,更多的則是後怕。
“不,不能回壽州,你覺得皇上會放過壽州呂家?咱們去江南道找個地方躲起來靜觀其變。”呂樹人眼睛微眯,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