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曉天離開後,楊泰也走出了院子,騎着小母馬晃悠悠地來到了安定侯府,好幾天沒看到宋初雪了,楊泰心裏很是想念。
……
眼見着就要到飯點了,這時一些茶肆酒樓中,也陸續坐滿了客人。
“聽說了嗎?”
“什麼啊?這麼神神祕祕。”
“我聽說啊,呂家聯合了很多世家門閥一起準備聯合起來對付寒山文社呢。”
“切,這個消息大家早就知道了。”
“別急啊,聽我說完,據傳他們擔心寒山文社那些寒門子弟在來年春闈勝過他們,準備暗地裏找那些寒門子弟威脅他們遠離寒山文社……”
“還有這事?”
“可不是嗎?我也聽說了,嘖嘖!”
“你說那寒山文社有什麼好怕的?那些寒門子弟怎麼可能比得過那些士族子弟,畢竟那些士族子弟接受的都是最好的教育,請的教習也都是一等一的學問大家,再看那些寒門子弟呢?他們有什麼?恐怕連紙墨筆硯都買不起。”
“那你可就不知道了,我聽說萬博安萬大儒準備去寒山文社任教,萬家大郎君萬不疑據說也是寒山文社的成員呢,所以他們才擔心明年會輸……”
這一桌客人的話題吸引了很多鄰桌客人的注意力,於是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這個話題的討論中。
同樣的一幕,今天在長安各大酒樓茶肆中上演。
要是有人細心就會發現,這些率先散播謠言的客人伸出來的手很是粗糙,吃飯時也很不講究,有的甚至直接用手抓着燒雞去啃……
不僅在酒樓茶肆中,長安但凡人多的地方總會冒出來這麼一些人,他們或有意或無意的將這些話題拋出去,一旦人羣中有其他人加入了討論,他們便立馬遁走。
消息傳播的很快,只用了半天的時間,便傳遍了長安城,並且還愈演愈烈。
……
“混賬,到底是誰將這個消息散播了出去?”呂家莊園內,得到消息的呂毅聞言暴跳如雷。
己方還沒有實施行動,就已經暴露在了衆目睽睽之下。
“查……我要知道這件事的源頭是誰……”呂毅對一旁的呂雲吼道。
“是,大郎君!那咱們那個計劃還執行嗎?”呂雲小聲問道。
“執行……”
“是!”
“執行個屁啊!立馬取消,先等這個風頭過了再說。”呂毅黑着臉說道。
呂雲心裏叫苦,誰讓你說話還帶大喘氣的啊!
長安崔家,崔鶯鶯聽完下人的彙報後,嘴角掀起一抹嘲諷,“大兄,我就說你們這是一個餿主意吧,現在好了,鬧得滿城風雨,要是真有寒門子弟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說自己受到了威脅,你就等着看吧!”
崔睿聞言苦笑一聲:“這事又不是大兄我的主意,都是呂毅的想法,誰知竟然泄露了出去。”
“呂家那些狗屁倒竈的事情你可要少摻和,別給自己招來禍事。”崔鶯鶯叮囑道。
“要不是形勢所迫,我才不會和他們走到一起,不過你放心,我就是虛僞與蛇,畢竟六大家現在對外還是要同氣連枝的。”崔睿搖頭一嘆。
“大兄,二姐,我就不明白了,這有啥好怕的,不就是一羣賤民嗎?咱們就是上門砍了他們,他們也不能拿我們怎麼樣。”崔勃語氣傲慢道。
崔鶯鶯聞言啪的一聲一掌將桌子角打斷了,然後指着崔勃呵斥道:“崔勃你要是一直抱着這個心態,不用請示父親和祖父,我就代他們廢了你,讓你這輩子都出不了這個門。”
崔勃被崔鶯鶯這突如其來的反應嚇得一跳,崔睿也是一臉無奈的皺着眉。
看着文文弱弱的二妹,怎麼就這麼一副火爆脾氣呢?這以後可怎麼嫁得出去哦!
“二妹消消氣,三郎也是無心一說,斷然不會去做這種沒腦子的事情。”崔睿勸說道。
崔勃聞言,心想:自己怎麼無腦了,我就是這麼想得。
只是眼前這兩位都不是自己能招惹起得,尤其是自己那二姐,她是真敢對自己實行家法的,並且事後還不會有任何屁事。
“這個不爭氣的東西,上次就無腦的跑到花間一壺酒尋事,結果被羞辱了一番,連帶着咱們崔家都被人笑話,現在竟然還說出這等話來,氣死我了。”崔鶯鶯怒氣連連。
崔勃像是個受氣包一樣,低着頭不敢說話。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別生氣了,三郎你最近就不要外出了,老實在家待着。”崔睿對崔勃說道。
“大兄……”崔勃當然不願意在家蹲着了,剛來長安,自己還有很多地方沒有去看過呢。
只是剛想張嘴說話,便看到崔鶯鶯一個眼神望來,崔勃頓時將後面的話咽了回去。
……
呂家聯合一衆世家門閥欲威脅那些寒門子弟的消息在長安鬧得滿城風雨。
作爲這次事件的發起人呂毅這兩天可是忙的焦頭爛額,一邊應付其他士族的責問,一邊還要自證清白,表明呂家等世家門閥不會做那些齷齪的事情。
但是呂家這邊的聲明剛說完,那邊呂樹人在燕山詩會毆打寒門子弟,逼迫那些寒門子弟離開燕山詩會的事情再次被人提及。
呂家是有前科的,他們曾經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做過,因此呂家的聲明再次被淹沒在一衆百姓的聲討中。
讓呂毅沒想到的是本來這些謠言也不僅僅針對呂家,誰知現在竟然變成這件事情就是呂家所爲,並且還有很多寒門子弟站出來表示自己等人已經受到了威脅……
他們有些人身上遍體鱗傷,更是贏得了長安百姓的同情。
當楊泰聽說有十幾名寒門子弟在今天上午公然站出來表示受到了呂家的威脅,讓他們不要去寒山文社的消息後,楊泰沉默了。
“那些人是你找的託?”阮曉天問道。
“不是,我找的人還沒準備登場的。”楊泰兩手一攤無奈說道。
“所以……有人藉助了這次謠言,想要呂家成爲衆矢之的?”
“可能是這樣的,不過這樣一來對我們更加有利,最起碼他們不敢這個時候再去對付我們文社的成員了。”
阮曉天的話,楊泰也很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