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泰不知道黃員外在潁州的田產有多少,但是看他這個模樣,想來也是不少的。
黃員外對自己頗有幫助,現在又是自己的大金主,釀酒的糧食還需要靠他提供,楊泰可不想因爲這個事情導致黃員外斷了自己的糧。
楊泰想了下說道:“我曾經路過潁州,那裏水系挺發達的,即使不下雨,也可以引水灌溉吧?”
“如果是一畝地兩畝地,手提肩挑也能應付一時,但是要是田地多了,那光靠人力挑水澆地,也是杯水車薪,再說總有一些田地是遠離河流的,何況誰知道這老天什麼時候能降雨呢?光靠人力去做,不說能不能成,就這耗費也是太大了。”
楊泰不知道趙勳的身份,趙勳也想找個人說說心中的煩心事,因此便和楊泰聊了起來。
楊泰想到自己讓許勞打造水車用來取水澆地,這已經過去好幾日了,想來應該已經製作出來了,於是便說道:“其實我有一個辦法可以幫你解決這個問題,你知道水車嗎?”
“水車是何物?”趙勳聽到楊泰有辦法解決,很是懷疑。
“你見過翻車吧?水車是在其基礎上進行了升級,可以利用水流的動力讓筒車自行旋轉,從而從河裏取水,然後在引入到田地中,如果田地地勢較高還可以用高轉筒車……”
聽到楊泰的描述,趙勳眼前一亮,這個法子妙啊!
“剛好我讓人在咱們釀酒坊那裏打造了水車用來澆地,你來長安一次也不容易,你要是有時間,我帶你去實地看下,也順便看下咱們那釀酒坊的工程進度……”
聽到楊泰的話,黃員外頓時喜出望外,沒想到出宮一趟竟然還有意外收穫,要是楊泰說的那水車還有高轉筒車真能解決眼下的問題,那楊泰可是立了大功了。
“那還等什麼,咱們現在就去……”趙勳說完便拉着楊泰要出門。
李公公自然知道今日皇上煩心什麼事情,眼下見楊泰有了解決的辦法,不用皇上吩咐便先一步跑到了外面,衝着人羣做了幾個手勢,然後便有幾個人牽着馬過來了。
“這麼急啊,酒還沒喝完呢!”楊泰被趙勳拉的一趔趄。
“回來再喝,你那釀酒的作坊是在城外的宋莊是吧?”
趙勳說話的功夫便已經將楊泰拉着走到了門口。
“是的,咱們騎馬去?可是我不會騎馬啊!”看到門口不知道何時已經準備了幾匹馬,楊泰不好意思地說道。
“這個沒關係,讓我的手下帶着你去。”
楊泰見黃員外這麼着急,心想定然是憂心他那潁州的田地,也沒有廢話便上了其中一人的馬上。
經此一事,楊泰暗自決定一定要考個駕照,不對是應該是“馬”照。
不然這出門太不方便了,主要是和一個大男人同騎一匹馬有點羞恥。
……
“郎君,那楊泰現在已經出城了,和他一起的有五個人,都是生面孔,他們應該是奔着宋莊那新建的酒坊去的。”徐府花園內,徐茂才派去監視楊泰的人回來稟告道。
“這麼快就出城了,看來天要亡他啊!讓人準備下,埋伏在他們回城的半道上,不管其他人,只要殺了那楊泰便撤……這次定要他死無葬身之地。”徐茂才眼冒兇光,惡狠狠地說道。
“是……”
徐茂才看着池塘中的殘荷,想到呂樹人許諾給自己的利益,嘴角不自覺露出一絲冷笑。
“醉仙釀在長安一成的利潤歸你徐家!”
這是呂樹人說的,醉仙釀作爲武朝的高端酒,其中的利潤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雖然只是長安一成的利潤,那也是每月上千兩的銀子。
徐茂才本來就動了殺楊泰的心,現在更是有了如此動人心的利益,徐茂才自然不會錯過。
此時呂樹人正在城外的呂家莊園內,呂毅背對着呂樹人說道:“那楊泰的人頭值那麼多錢嗎?”
呂樹人望了眼呂毅的背影,眼神中有一絲火焰跳動,“值得,他不死,將來他那花間酒大量走向市場,將是醉仙釀最大的勁敵,如果他的產量再大點,價格再低點,那麼醉仙釀將難以抗衡。”
“並且,這個人三番兩次讓我蒙羞,也就是讓呂家蒙羞,不除掉他,我們呂家顏面何存?”
呂毅聞言輕笑一聲,“你還不配代表呂家。”
呂樹人雙拳緊握,然後又緩緩鬆開,沒有言語。
“不過,那小子確實該死,誰讓他和安定侯走得這麼近呢?不過你借徐茂才那個傻子的手除掉楊泰,當要小心不要事後被人追查到你身上。安定侯可沒有表面上看得那麼簡單,呂家現在還不想和安定侯府開戰,更不想再引起皇上的注意!”
呂毅說完沒有看呂樹人一眼,轉身離開。
呂樹人盯着呂毅的背影凝視了幾秒,然後轉身也離開了這處莊園。
……
此時的楊泰還不知道一場危機正在慢慢逼近。
“前面就到宋莊了。”楊泰感覺自己的屁股快要顛成八瓣了,好在宋莊就在眼前。
趙勳一勒繮繩,停在了進村的路口。
此時麥田中有一些莊戶正在排着竹筒,遠遠望見一羣人騎着馬過來,然後看到從馬背上下來的楊泰,衆人頓時丟掉手中的活計,朝楊泰這裏跑來。
看到這麼多人朝這裏跑來,小李子不着痕跡地移步擋在了趙勳的側前方,其他幾名家丁也呈扇形站在趙勳兩側,手中的武器緊緊握着。
“楊郎君你來啦……”
楊泰沒有注意到趙勳那些人的細微變化,笑着迎上了那些村民。
“你們這是排竹筒呢?水車弄好了,效果怎麼樣?”
楊泰話音一落,那些村民頓時七嘴八舌地誇讚起來了。
“多虧了楊郎君你想出了這個辦法,現在咱們這些地都快澆完了,這不就村口這一點由於距離遠,還沒來得及鋪竹筒,不過今天也能澆完。”
“楊郎君你不知道許老狗現在可神氣了,走路都仰着臉走,就他那熊樣,要不是楊郎君教他這法子,他懂個屁啊!”
趙勳此時已經走進了麥地中,看到那些竹筒以及從竹筒的小孔洞中流出來的水,心中充滿了震驚!
這裏舉目四望,沒有看到一條河的影子,這些水是從哪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