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蘭見楊泰要和那些世家公子哥比鬥詩詞,很是擔憂:“大娘子,郎君要是輸了怎麼辦啊?”
小虎也覺得楊泰不像是那種會作詩的人,於是小聲說道:“沒事,等下輸了,我帶郎君跑路……”
“胡說什麼呢,泰哥是不會輸的。”宋初雪聞言白了小虎一眼,這都還沒比呢,怎麼就滅自家威風。
楊泰環顧一週也沒發現有什麼紙筆桌案之類的東西,這詩會難道就站在這裏亂吟?
“楊泰,我承認你畫畫技藝確實高超,但是作詩?呵呵,也不是我小瞧你……”呂樹人話沒說完便被楊泰打斷了。
“我知道你眼睛長得跟王八綠豆眼了,看什麼都是小瞧,別墨跡了,咱們在哪比?比完我還要去賞秋景呢,沒功夫和你在這裏嘮嗑。”
楊泰一句話氣得呂樹人七竅生煙,但是人家拳頭硬,呂樹人吃了一次虧了,自然不會再去找抽。
“哼,看你待會還怎麼嘴硬,那邊有專門爲詩會準備的桌案紙筆,咱們可以去那裏比。”呂樹人冷哼一聲。
“行吧,我先去寫,你找好人自己過去,雪兒咱們走!”
“和你比,我還不需要找人,爲了讓你輸得心服口服,你一人,我便一人。”
興許是對自己的文采有信心,又或者是覺得楊泰故弄玄虛,此時要是自己找來幾個人上臺,那就落了下乘,於是呂樹人決定一對一。
此時距離詩會開始的時間還早,因此萬鬆竹等幾名評審官都沒有來的。
萬不疑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到現在也沒看到。
隨着楊泰和呂樹人準備鬥詩的消息傳出,很多在其它地方觀景的遊人和學子都紛紛往詩會現場趕去。
楊泰跟着呂樹人轉過一處山頭,便看到那裏有一個露天大平臺,平臺後方還有一個觀景亭,圍着平臺在觀景亭的前方擺放了一圈桌案,這裏便是燕山詩會的正式場地。
楊泰也不知道詩會爲什麼放到中午過後才比,難道是評審官早晨起不來?
要是萬鬆竹早點過來,興許就沒有現在這些破事了。
在無人注意的山頭,此時正有幾隻信鴿往長安城內飛去……
“楊泰別說我欺負你,我們一人一炷香的時間,要是一炷香還沒完成,那就視爲失敗,你沒問題吧?”呂樹人站在平臺上,眼神玩味地看着楊泰。
“等下看你輸了之後,那些寒門子弟會怎麼看你?”呂樹人嘴角微揚,似乎已經預感到後面的劇情了。
“寫個詩需要用一炷香嗎?算了隨你吧!”楊泰無所謂道。
呂樹人讓人點燃一支香,對楊泰說道:“可以開始了。”
說完,呂樹人開始在平臺上來回走動,似乎是在醞釀詩句。
楊泰打了個哈欠,問小虎要了一點零碎吃提提神。
“郎君你爲何不冥想?還……還有時間在這吃東西?”張申見楊泰這麼散漫,頓時沒了信心。
“不急,先吃點東西墊吧墊吧,早上都沒吃幾口早飯便被拉着過來爬山了。”楊泰無所謂地回答道。
“郎君,你真會作詩?”小蘭看楊泰一點也不像是準備作詩的樣子,很是不放心地問道。
“沒事,待會要是做不出來,我帶着郎君跑路,我跑的最快了,保準沒人追的上。”
小虎還是沒忘記帶楊泰跑路的事情。
“郎君,你可不能輸給他啊!”幺妹也是一臉擔憂地看着楊泰。
“安啦,穩住,猥瑣發育,別急!”
楊泰嘴中冒出的詞語,除了宋初雪,衆人是不解其意,一臉迷糊。
“放心,泰哥不會輸的。”看到楊泰這麼放鬆,宋初雪知道這把穩了。
臺下衆人見楊泰這般作態,心中都已經判定楊泰此次必輸無疑。
呂樹人瞥了眼在那和宋初雪有說有笑的楊泰更是放心了下來。
“笑吧,笑吧!等會有你哭的時候。”呂樹人心中冷笑道。
平臺下方的寒門子弟,看着楊泰一點都不像要準備作詩的樣子,很是擔憂,同時對楊泰也很是抱怨,這等下要是輸了,豈不是給了人家藉口趕我們這些寒門子弟離開?
“我說你在上面晃啊晃地,想出來了沒,沒有我就先寫了?”楊泰見呂樹人還在上面來回走動,很是無語道。
就不能坐下來安靜地想嗎?
“哼!你等着……”呂樹人其實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一首詩,九月九本就是登高望遠的好時節,想來詩會上也會有相關的命題,於是便提前準備好了詩詞,並請家中的幕僚指導修改了一遍。
不過要是一上來就寫詩,怕被有心人點破,於是便裝模作樣地在上面走動,做思考狀。
見呂樹人動筆,楊泰也起身走到一處桌案前開始動筆寫詩。
登高的詩詞,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楊泰,那是儲備了不少,隨便一首拿出來都是流傳後世的佳作,想來贏得比賽也不是什麼難事。
楊泰用瘦金體字,工整地將杜甫那首《登高》默寫了下來。
“完美!詩聖杜甫的這首七言律詩,可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難道還贏不了你一個小娘炮?”楊泰放下筆,心中得意一笑。
楊泰寫完的同時,呂樹人也寫完了自己的詩句,兩人目光在空中碰撞,似乎有火花顯現。
現在評審官沒有來,便只能先讓臺下的衆人評判了,臺下這些人雖然沒有萬鬆竹學問大,但是鑑賞能力還是有的。
楊泰和呂樹人將自己的詩作交給臺下的人傳閱,兩人便回到了各自的小團體中。
“泰哥,咱能贏吧?”宋初雪雖然對楊泰有信心,但是這也是楊泰第一次和別人比,加上這次賭約還關係到在場的寒門子弟,因此宋初雪多少還是有點擔憂的。
“放心,穩得!”楊泰輕笑一聲,只要這些人不睜眼說瞎話,那麼自己穩贏。
“楊郎君,如果待會輸了,你就把責任推給我吧,畢竟這事因我而起。”張申明白輸的後果,不僅是退出詩會這麼簡單,肯定還要承受寒門學子的聲討。
“說什麼喪氣的話呢,等着瞧好吧!”楊泰知道張申擔憂什麼,不過從此也能看出張申人品還是不錯的。
“呂兄這首詩妙啊,借登高直抒胸臆……”
“不愧是呂家兒郎,從這首詩中可以看到呂兄志存高遠啊!”
“甚好,這下那些寒門子弟該要哭了……可憐那強出頭的楊什麼來着?”
聽着世家子弟那邊傳來的讚美聲,張申更加擔憂了,“爲何楊郎君的詩詞沒有一人評價?是寫得太差了嗎?”
和張申一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呂樹人見那邊正在傳閱楊泰詩句的學子都是眉頭緊皺,面露哀惜,但就是一言不發,心裏一樂,看來楊泰果然不會作詩啊!
“泰哥……似乎情況對咱不利啊?那邊不時歡呼雀躍,咱們這邊怎麼一點聲音沒有?”宋初雪有些擔心,小聲問道。
“郎君不行,咱們提前跑吧?省得一會丟人……”小虎再次建議道。
大虎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站在楊泰一邊,猶如老僧入定一般。
張申忍不住便一瘸一拐地往人羣走去,想要看下楊泰寫的詩到底怎麼樣。
“楊泰,你還是認輸吧,不然等下丟人……”
呂樹人正準備奚落楊泰一通,哪知正在傳閱楊泰詩句的人羣頓時爆發出陣陣驚嘆聲。
“好詩!我敢說此詩乃千古一絕……”
“這是要經歷多少人世間的沉浮才能寫出如此詩句……”
“我從沒見過對仗如此工整之詩,又意境深遠,好一個‘悲秋’啊!”
“此詩讓我沉浸其中不可自拔,我之學問太淺,難以評價……”
……
越來越多看過楊泰詩的學子開始發言了,均是讚頌與感嘆,原來先前的沉默只是被楊泰這首詩吸引住了,彷彿置身於詩人描繪的那種淒涼婉轉不得志的意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