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那不是執念

    跟過來的蕭寶兒徹底麻了。

    這是要鬧哪樣？我是誰？我在哪兒？發生了什麼？

    我那麼大一個冰清玉潔的小姐妹居然主動提出要去男人的宿舍？

    仔細打量幾眼宋煜，覺得有些熟悉：“誒？你不是那個，那個誰……”

    宋煜豎起一根手指放在脣邊，蕭寶兒頓時把嘴閉上。

    李清瑤也不理會身旁的閨蜜，只看着宋煜。

    宋煜點點頭：“好！”

    李清瑤看向一旁懵懵萌萌的小閨蜜，一臉嚴肅地叮囑：“我們有事情要交流，替我保密，如果明天我沒去上課，幫我請假打掩護！”

    說着轉身就往外走。

    宋煜也同樣嚴肅臉的對蕭寶兒點點頭：“麻煩寶兒學妹了。”

    蕭寶兒跟着兩人快步來到小酒館外面，然後就看見兩人身影急匆匆消失在夜幕中。

    即便那兩人之間隔着一尺距離，也沒有拉着手，可她還是有種莫名的……被強行塞了一嘴狗糧的感覺。

    “瑤瑤的夙世因緣是他？這……怎麼可能啊！”

    “居然還要請假！天吶！”

    強大的道境巔峯天才少女，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這個世界實在太魔幻了。

    ……

    ……

    “你早就確定是我了？”

    “當天在第一樓的時候，我就知道是你。”

    “爲什麼？伱不是已經用聖神釘鎮壓了神魂？”

    “沒徹底壓住。”

    “……”

    宋煜的單人宿舍裏，李清瑤安靜坐在他的牀鋪上，打量着乾乾淨淨的屋子，跟夢裏面的場景一樣，他很乾淨！

    要不是紅紅的耳尖和脖頸，以及不敢直視宋煜的眼神，還真以爲她很淡定。

    “也就是說……”

    “我不要看你現在這樣子，不好看！”李清瑤聲音軟軟糯糯，瞥了一眼宋煜打斷道。

    宋煜猶豫一下，取出大姨姐給的法器，激活之後，先是恢復到他穿越“趙國”時候的模樣。

    “不是這個！”李清瑤微微蹙眉。

    隨後，宋煜模樣再變，變成當年在地球初遇李清瑤時的清秀少年模樣。

    “對，就是這個！”李清瑤目光不再躲閃，直視宋煜的臉，儘管面如櫻染，眼神卻再未移開，癡癡地看着，喃喃道：“夢裏面的那張臉，就是這個模樣的……”

    終於看見最近日思夜想的那張臉，這個現實中春心都未曾萌動的少女，祕藏之地正在發生劇烈的“大地震”！

    就連聖神釘都有些壓制不住！

    一顆心也是狂跳不已。

    但她沒有表現出來分毫，只是漸漸蒼白的臉色，讓宋煜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想要開口，卻被阻止。

    “你別勸我，這不是執念。是我真靈的覺醒……新魂不穩固，是它根本不該生出來……”

    李清瑤面色蒼白地輕聲呢喃。

    “你受的影響太深了！”宋煜嘆息一聲，迅速變回趙潭的模樣。

    “不要……”李清瑤說着，身子微微一晃，面色愈發蒼白，有些支撐不住地軟軟倒在牀上，眼角卻流淌出兩行淚。

    她強忍着撐起身子，眼睛依然一眨不眨地凝視着宋煜。

    隨着宋煜變回趙潭，她祕藏之地的聖神釘開始發力，剛剛受到嚴重衝擊的神魂慢慢穩固起來。

    她淚眼朦朧地看着宋煜：“哥哥，我好想你呀！”

    “你這是執念影響……”宋煜嘆了口氣，沒想到瑤寶的執念居然到了這種地步，被聖神釘壓制，居然還是在第一樓那會兒就已經感應到了他。

    “不，這是刻入我真靈的記憶，這就是我，多餘的不是執念，而是我的新魂。”李清瑤一臉倔強地看着宋煜。

    “我的確最近才感應到你的到來，但是夢到你，卻是從很小時候就開始了，只是那時候的夢境畫面支離破碎，只能感應到有一個人對我特別重要……”

    “直到最近，你才在我的夢裏越來越清晰。”

    宋煜猶豫着，緩緩走上前，輕輕把少女摟在懷裏，輕輕撫摸着她的頭髮。

    “對，就是這種從靈魂中散發出的感應，哪怕變了樣子，我依然一眼就認得出！”李清瑤緩緩的伸出兩隻玉臂，輕輕摟着宋煜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胸口，漸漸安靜下來。

    禁法的情況下，宋煜依然能夠感應出她的神魂力量……在減弱。

    “咱們……”

    “不！”

    李清瑤摟着宋煜腰的手臂緊了緊，態度無比堅決地說道：“死都不要離開你！大不了再重新輪迴一次，十八年後本姑娘又是一條好漢！”

    宋煜：“……”

    一瞬間他甚至有種感覺，不是劍仙子，而是當年地球上那個小女友又回來了！

    其實事實也是李清瑤覺醒的記憶，基本都是關於地球的。

    唯有那裏，才有他和她的故事。

    仙界……並沒有！

    “別亂講，這次你真靈可沒有法陣，你要死了，我可找不到你。”

    “不管，找到自己女人是你這個爺們的事情。”李清瑤愈發用力地抱緊宋煜，“他們都覺得執念是多餘的前世殘渣，是可以被磨滅的，其實不是，這根本就是我真靈的信息！我看過一部古籍，不信你看……”

    說話間，宋煜面前出現一道光幕。

    定睛看去，那上果然記載着一些關於執念和神魂、真靈之間的關係。

    按照這部不知名的古籍所說，執念確實是真靈的一部分。

    只不過並非所有真靈都會生出執念，強烈到瑤寶這種程度的，更是罕有。

    “所謂念，是隨着真靈生出的神魂的產物，魂散念消，就像被格式化的硬盤。可事實上信息一旦生出，是不滅的。”

    隨着李清瑤這番話說出口，宋煜也終於確認，自家瑤寶當真不是“執念覺醒”那麼簡單。

    關於真靈和輪迴的奧祕，太過深奧，便是在這修行文明光輝璀璨的道源大世界裏面，那三十多個至尊當中，也沒有哪個敢說自己很懂。

    宋煜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瑤寶，你爸媽……沒把道宮傳承帶到這邊來嗎？”

    “道宮傳承？他們怎麼會有？不是說已經消失了？”李清瑤十分好奇地問了句，隨後說道：“對了，都還沒問你是怎麼飛昇到這個世界中來的？從下界飛昇，很難的吧？”

    宋煜道：“你覺醒的記憶中，難道一點都沒有關於你創造的那個世界，還有靈界、仙界的信息嗎？”

    “那又是什麼？”李清瑤從宋煜懷裏擡起頭，仰着美豔無雙的臉，有些呆萌地茫然問道。

    前字祕藏已經修行到至高境界的宋煜，回想經文中的無上奧義，也終於確認了一件事。

    瑤寶說的確實沒錯，她這道所謂的執念，真有可能就是真靈的一部分！

    宋煜開始給她講述起來。

    從他莫名其妙在寒江城外那棟破房子睜開眼開始。

    一直講到封印執念和那段情緒，平定仙界，穩住她所創造的世界，最後突破那道大幕，從“新手村”出來，遇到九姓周家子弟周明東的傀儡身……

    李清瑤聽得震撼不已，久久不能平靜。

    “也就是說，我之所以是真靈狀態過來，其實是爸媽那些仇家的原因，然後我死之前，留在那邊的執念，通過道宮無上法器和經文，利用我們宿命當中的羈絆……把你從地球召喚過來，你的神魂融合了諸天當中的某一個自己？”

    宋煜點點頭。

    “原來這中間還有那麼多的故事，也就是說，我的那道……包含着完整記憶的執念，還有前一世的肉身，此刻就在你身上？”

    李清瑤看着宋煜，糯糯問道。

    即便有聖神釘壓制着，她依然更感覺到靈魂本源當中傳來的那一股股悲傷情緒。

    她沒有那段記憶，也就沒有辦法共情。

    這也是爲什麼到了皇級，諸天唯我也會有缺。

    哪怕有記憶，也會像是聽了別人的故事之後留下來的。

    無法共情也無法共鳴，再如何刻骨銘心的愛戀，都會慢慢消散。

    哪怕那時候嶄新的她依然會愛上宋煜，但跟從前那段，也不再是一回事。

    相當於斬去了真靈中的“本我”。

    所以她很難過。

    “我想讓那段記憶融入到我的神魂當中，我們……一定會有辦法的，對不對？”她聲音軟糯，目光柔柔地看着宋煜。

    從小到大，在外人面前永遠清清冷冷的天才少女，此刻在宋煜面前，完全像個找到主心骨的無助小女孩。

    宋煜摟她在懷裏，有些疑惑地道：“我一直認爲你爸媽已經得到了道宮傳承，結果來到這邊之後卻發現網絡上有人討論失落的道宮傳承……看來他們當年在仙界，並沒有真正得到，而是將機緣留給了你，繼而在我這裏發揚光大了。”

    李清瑤柔聲道：“爸爸常年在邊荒裂縫戰場，倒是聽媽媽說過，他們掌握着的至高經文，似乎來自什麼神宮？”

    三宮之一的神宮麼？

    宋煜此時心中已有一些推斷。

    老丈人和丈母孃不知是地球什麼時代的人，得道飛昇之後進入了靈界，繼而進入仙界。

    他們在靈界和仙界停留時間並不長，應該是得到神宮的無上經文後，就發生了背叛和被圍攻的事情。

    只來得及施展無上手段，在女兒真靈上刻下一道法陣，留下道宮傳承線索後匆匆離去。

    所以李清瑤後來得到道宮傳承的九祕印章，也同樣沒有那麼重視，只選擇了劍道……

    這樣說來，許多之前不解之處，也都有了答案。

    歸根結底，那兩口子並沒有太過重視道宮傳承，也沒有重視女兒是否能在仙界崛起，以“肉身成聖”的方式，像他這樣衝進大世界。

    或許在他們看來，真靈過來就夠了。

    畢竟這裏才是修行者的聖地！

    卻沒想到，這邊居然知曉道宮傳承，甚至有很多人直到今天仍在討論。

    這，就是典型的信息不對稱。

    那麼瑤寶如果修行前字祕藏，會有用嗎？

    想到這，宋煜突然感覺烏雲密佈的天空，出現了一道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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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