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燃三香，敬奉己身（第二更）

    面對蘇武的主動，山青非常滿意。

    這頭小妖，雖然實力一般，但悟性還是有的。尤其是其妖醫天賦甚佳，更是研究出了減毒之法，以及主持了地肉再生計劃。

    如今對於自由的嚮往，同樣根深蒂固。

    這樣很好，很符合地神殿的宗旨。

    山青不免起了愛才之心。

    主要是地神子對這頭小妖也挺關注的，爲博得神子歡心，好讓自身儘快入得仙門之內，它自然不介意在蘇武身上花費一些力氣與籌碼。

    “看看，這才是地神真正的信徒！”

    山青一邊讚歎着，一邊掃過周遭妖族。

    後者大多數臉色微微變化，唯有狐女青暗皺眉頭，它死死的盯着蘇武，似乎想要看出花來。

    “你是真正的逐風之妖，真正的自由之妖。去吧，就由你第一個去拜謁地神塑，去訴說屬於你的自由意志。”

    “這是屬於你的榮耀，這也是你的機緣。吾想地神定會爲你祝福的。”

    山青言罷，便毫不猶豫的讓白冥引着蘇武，去內堂拜謁地神塑。

    它並不在乎眼前的小青蛇是不是裝出來的，也不在乎其到底是否擁有自由意志。

    只要去親自拜謁了地神塑便可。

    在場的羣妖都是如此。

    屆時這些妖族是不是地神忠誠信徒，是否擁有自由意志，自由意志又是否根深蒂固，都將無關緊要。

    拜謁地神，信仰污染。

    此爲自由的宿命，誰也無法逃脫。

    ......

    內堂。

    當初拜謁之地，此刻一座全新的地神塑已經矗立在此。

    這座地神塑似乎有些不同。

    比當初蘇武拜謁崩塌的那座，小了七分有餘。通體泛着白玉光澤，似乎是由一整塊玉石雕刻而成。

    容貌也與之前略有差別。

    這座地神塑額頭獨角更小，身後羽翼也收攏在了身後，就連原本如蛇尾一樣的下身，也也光滑無比，少有鱗片存在。

    乍一看去，更似人三分。

    蘇武心中詫異，不過他沒敢直視此物，只是儘量低着頭，用眼角餘光觀察。

    一副不敢直視神顏，無比尊敬的模樣。

    白冥同樣盯着蘇武，眼神冰冷而清澈，不知道在思索着什麼。

    良久之後，才聽它道：“此次拜謁地神塑，用不着血祭。前面有焚香，上前抽出三支，燃香之後再磕上兩頭。”

    “最後三香插入香爐便可。”

    “若有哪支香斷滅，吞掉斷香便可。那便是地神對你新的賜福。”

    燃香磕頭，吞香賜福。

    類似於人類祭祀神靈的敬香儀式，但後面的賜福卻更加詭異。

    若說這裏面沒有人類參與其中，蘇武第一個不相信。到了這一步，山青幾乎已經不加以掩飾了，誰都能看出這裏面有問題，但是卻反抗不得，毫無辦法可言。

    蘇武暗暗定了定神。

    隨後從擺放地神塑的案臺上，抽出了三根泛着一股血腥氣息的香。

    這香一離開案臺，似乎就如同解開了封印一般，一種極爲古怪的味道，頓時蔓延開來。

    血腥？扭曲？憤然？嗜狂？

    蘇武手中的三香不似香，他就好像捏着三頭厲鬼一般，它們猖狂而邪惡，死死的盯着他，陣陣詭異嘶鳴甚至涌入腦海。

    香未燃，卻已然出現詭異現象。

    若是此香燃燒...

    蘇武深深的吸了口氣，晃了晃腦袋，開始屏氣凝神，儘量集中思緒，不被香所擾。

    “大人，沒有火！”

    “還怎麼點燃？”

    他聲音有些嘶啞，轉頭看向了白冥。

    而後者依舊定定的看着他，過了片刻後才淡淡說道：“用你的氣血、妖力、精神等等溝通，集中精氣神後，香自會燃燒。”

    說到這裏，它見蘇武點了點頭，似乎明白該如何做後，停頓了片刻，最終還是加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逐風之妖，自由之妖。”

    “你是屬於自由的，不管什麼時候，切記。”

    這話似乎有所指，又似在宣揚地神信仰。

    此話落下，便見白冥退後了三米，讓出了祭拜的位置，蘇武也在瞬間持香正對地神塑。

    根本來不及多想白冥所說的話，就在這一瞬間，他便感覺手中的三香真正的活了過來。

    它們就如同三頭饕餮厲鬼，一口咬在了他的身上。精氣神、氣血妖力等等，開始如決堤的大壩一般，瘋狂涌出。

    原本平平無奇的地神塑，更好似投來了一股無比陰森邪惡的目光，貪婪邪惡。

    上香，上香！

    用精氣神爲引，敬奉自身！

    三香未燃，卻已失身，如此下去這哪裏還是什麼自由之身，一旦沉淪還提什麼逐風之妖。

    蘇武心神震動，當即調用全身力量，想要阻止三香汲取。然而無濟於事，三香依舊在貪婪的汲取一切，甚至把力量深入到了他的識海之內。

    下一秒！

    翁~

    一陣璀璨的光輝浮現，藏於識海的道德經，只是輕輕一震，三香的力量便驟然崩潰，伴隨其消失的還有一道戛然而止的慘叫聲。

    與當初那枚地神藥繭慘遭藥性更改後，發出的聲音近乎一致，有些氣急敗壞，又有些不可思議、難以理解的樣子。

    與此同時！

    ——逐風之妖，自由之妖！

    冥冥中，白冥剛剛說的那句話，又自蘇武心底中迴響，他忍不住在心中跟着唸叨起來。

    三遍默唸，一股天旋地轉的感覺涌出，當眼前一片模糊，繼而又清晰起來後，他竟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何時站在了香爐之前，正要把三香插入其中。

    三香已燃，分毫不知。

    好似剛剛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幻境。什麼饕餮厲鬼，什麼精氣神被汲取，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

    但是蘇武心如明鏡，明白那不是虛幻。

    若不是道德經的幫助，他很難掙脫三香的汲取，更躲避不了地神塑的污染，最終留在外面敬香的只會是被污染後的他。

    而從始至終，那個‘他’都不會察覺異常，甚至也不能說是他了。

    ‘真是危險啊！’

    ‘若沒有道德經，幾乎是必死的結局。’

    ‘只是白冥那些話，明顯又在點撥自己一般，難道...’

    現在不是仔細思考的時候，蘇武按捺下沸騰的心緒，隨後恭恭敬敬的把已經點燃的三香，敬奉到了香爐中。

    這一關，他過定了！

    從此以後，地神殿會如黑玄一般，無比信任於他。

    三香開始燃燒。

    片刻後，最中間的那支香，突然從中斷裂開來，上半截陡然化爲灰燼，盤旋飛舞，最終似不情不願的落入了他手中。

    這一刻，蘇武似乎又聽到了那氣急敗壞的聲音，以及無可奈何的哀嚎。

    心中頓時閃過一個古怪的念頭：

    ——等價交換，你汲我精氣神，俸三香燃己身，但若受不起我的敬意，被我掙脫開來，那便燃燒你自身之力，回饋我等吧。

    ——這或許才是真正‘賜福’。

    ......